吃完早餐之后,夏洛克闲适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就算是网瘾如维维都不得不承认,夏洛克的手速极快,维维不止一次信息刚发出就收到长长的回复。
坦诚地说,光是看着夏洛克修长的手指在黑莓的二十六键上敲击就觉得是一个极富美感的动作,要真是以前的叶维维,估计维维早就已经惊呼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好帅prprpr之类的了。
虽然现在麻木……好吧并没有麻木。
虽然现在还忍不住悄悄在心里刷弹幕,但是表面上已经学会了足够镇定。
毕竟,她这一手不管多慌多乱但一定要保持一脸镇定装逼如风的姿态,就是跟她的前任教授学到的呢。
这不是面瘫,这是真的镇定。
一开始其实是因为维维反应总是慢半拍,然后夏洛克揪住了这一点,强行逼着维维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样保持镇定——这算是维维的某种天赋。
在测谎或者很多场合,人们观察表情会紧盯着刚听到看到一件事情那一瞬间最快的反应,因为那几乎无法遮掩。而维维偏偏总是慢半拍——这就说明,大多时候,别人观察到的不是真实反映。
好吧维维不知道这是不是另类的在说她蠢,不过反正她现在够镇定就是了。
不从心率等方面考虑维维的镇定表情甚至可以瞒过福尔摩斯们。
维维捧着一本保罗·艾克曼的书看,这本书她已经看过了,但是她准备复习一下。
夏洛克说的没错,她应该学一些东西去补充他,这样她留在他身边才有意义。
不知道看了多久,正投入着呢,她的书突然被抽走,维维抬起头就看见夏洛克皱着眉快速地翻着那本书。
“不得不说作者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不是当务之急、”夏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一件西装,从维维的角度来看夏洛克高大帅气,帅到几乎令人窒息。
“那我的当务之急是什么?”维维不急着拿回书,“顺便问一下,夏洛克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去看电影,而你,去见一个人。”
夏洛克把书随手放到一边的茶几上,然后又抽了一个小小的便笺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支笔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下了什么,直接,插/到了维维胸前的口袋里。
维维几乎下意识地想要缩一下身子,
夏洛克倒是没有注意这个,他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坦诚地说他不喜欢这样穿。
不过好吧为了mommy的愉快——她想看他和他的死胖子哥哥穿兄弟装。
简直……
好吧他不能说他的mommy蠢透了。
夏洛克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爽。
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的毕业生或许真的要离开了。
而他把这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看电影?夏洛克,你在跟我开玩笑嘛?”维维懵了半秒,转而问,“我是说我以为您对这种平凡人无聊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您要是演起来,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演员。”
“你该学的东西都白学了吗vicky,”夏洛克的语气有点不耐烦,“试着推理,vicky。很显然的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会这么指挥着我让我穿上愚蠢的兄弟式服装的除了我亲爱的mommy还能有谁?”
维维转了半秒才想明白是什么,但是好像已经过了最适合笑出来的时候了。
她忍着笑——为了不让她的教授、哦不上级感觉到恼羞成怒或者其他不良情绪——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夏洛克,我以为我不应该把这种推理用在身边的人身上,尤其是您。”
她其实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这么说了。
此刻她看着他的背影颀长,或许就像他说的,得益于他合身的大衣,他看起来确实要消瘦一些。可是维维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他的每一块骨骼肌都酝酿着怎样的力度。
他的存在即让她感觉到——安全,信赖。
或许就是这样她才不知何时混淆了她的感觉,然后发觉自己在某一种情绪上一去不返。
夏洛克扯衣领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很是坦白地说,说完之后,才回过头,皱着眉,眯着眼看着她。
维维没有避开他的眼神,就这样看着他。
不明白?
夏洛克怎么会不明白。
就像是案件发生时,会有探员因为罪犯的恶性义愤填膺,而夏洛克会说他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他不是不明白,他知道会这样。
因为普通人都会这样。
他明白的。
只是他不会这么做——在他认为那种无意义的情绪消耗只是一种……浪费。
而现在,他用那种类似于拷问他的学生的眼神看着她,穿着正式的西装,看起来或许像是个律师。
他说他不明白。
“你明白的夏洛克,”维维反而放轻松,躺在了沙发上,“我说,我不该用你教的东西去推理你。”
“很好。”他的眼神依旧停在维维的眼里。
“如果这样能让你有成就感一些的话——人们总是喜欢追求一些奇怪的仪式感,就像做了什么标记一样。”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帮你约的午餐,你别迟到了。”他转过头去,然后才出了门。
门关上的同时,维维几乎要浑身软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呼出了口气,从前胸口袋里拿出了那张黄色的便签纸。
嗯?
维维赶紧看了一眼时间。
卧槽现在就要打车出门啊不然就要迟到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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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维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她赶到餐厅,并且找到约定的位置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到。她找侍应生确定了是“卡尔先生”预定的位置之后她才安心地坐下。
卡尔先生。
是什么新的委托吗?为什么要她专程来见一面?
如果真的是什么委托,夏洛克应该会跟她打声招呼什么的,所以看起来,是和她本人有关的?
卡尔……谁是卡尔。
维维有点无聊地掏出了手机。
急促的脚步声就这样响起,并越来越靠近。
维维在这方面有一些敏感,迅速地抬起了头看向来人。
对方走路的姿势像是一个行走的巨大问号(1),维维几乎很是轻松地辨别出了对方的不耐烦的表情。
那个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就算没有站的很近维维都能很轻松地辨认出那人几乎带着似乎是天才惯用似的冷漠。
脸晒黑了,手背晒黑了,但是腕部以上是白的,不是去晒日光浴。从衣着来看,对方并不是缺钱的人,但是对于打扮自己没有多少兴趣,一套根本不需要懂什么脑子就能穿出来的西装,衣服还算干净,但是有一种睡过觉的褶皱。他的手表——手表显示的时间或许是美国时间现在还显示着是早上七点多。她的推测或许跳过了什么,不过她已经形成了一个印象。
好吧把这些印象清除——她的前任教授告诉过她如果她的一切思路有什么跳跃性思维,那么前面的就当做白想了。逻辑的要点就在于环环相扣。
不过没关系,维维在这个人坐下的同时就意识到了这个人同样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太熟悉这种眼神。
而根据对方的长相,以及他的名字“卡尔”,维维很快就判断出——这就是年前发表那篇论文的测谎师。
“您好,卡尔·莱特曼先生。”维维很礼貌地在对方来临之前站起,又随着对方坐下的动作而坐下。
“很好,看上去你对未来可能成为你的导师的人很有礼貌,”莱特曼敷衍地勾了一下一边的唇角,“看起来你的前任老师教的很好。”
“实际上这并不是他教我的,”维维为他装了一杯柠檬水,“您还没有来,我就让侍应生送了柠檬水上来,或者我觉得您现在需要一杯咖啡。”
莱特曼不置可否,招了招手,便有侍应生过来。
“嗨现在这位小姐推荐我喝一杯蓝山咖啡,你觉得我们该点一些什么小点心比较合适?”
侍应生有点迟疑地看了一眼那个看上去有点桀骜的男人,然后又转向维维。
“看起来是新来的,因为业务熟练的侍应生已经会报出最贵的点心了……”莱特曼的美式英语很明显,听起来很是随意,他拿着菜牌却并没有怎么翻动,“实际上什么人会在大中午只选择吃点心呢,好吧牛排七分熟,最贵的那种,梅耶尔小姐您呢?”
“一样。”维维笑了笑。
和这种人相处的节拍维维从来都能拿捏好,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松地把福尔摩斯先生哄顺毛了。
菜牌又被递回去给了侍应生。
“看起来你不太心疼钱。”莱特曼挑了挑眉毛。
“我觉得您不会让我付钱。”维维没有回避莱特曼的眼神,她看上去相当从容。
“我可不是会多谦让女性的人……”
“我也没说会是您付钱。”
很好,这个话题结束。
毫无疑问地,这笔钱是从迈克罗夫特口袋里出的,谁让大英政府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