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月洗灵根的时候白玄非要在边上,明明才过了一天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就已经变的很好了。
余葵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让白玄离开,直接对徐芊月问出了那个她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你的灵根已经受损,重新塑造单灵根会比恢复你以前的灵根轻松许多。”
余葵特意强调了单灵根,这个在普通修士眼中求而不得的极品天赋,这个曾经也让徐芊月无比痛苦的天赋,在此时此刻,却没有动摇徐芊月分毫。
“师尊,您知道我,我想要我的双灵根,和以前一样就好。”
白玄原本只知道徐芊月的灵根受损,今天余葵就要给徐芊月恢复灵根,但他却不知道,徐芊月放着单灵根的极品属性不要,去选择一个普普通通的双灵根。
“你疯了?双灵根的修炼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单灵根?师父,徒儿觉得应该给师妹单灵根。”
白玄不了解全貌,他只觉得徐芊月在犯傻,但余葵却知道徐芊月在想什么。
以前,余葵面对师兄师姐们逆天的天赋也失落过,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对她说。
人和其他种族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会去相信一件在理论上来说可能性很小,甚至可能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这些不可能,最终都会在心血的浇灌下,开出最美丽的花。
“玄儿。”余葵淡声唤到白玄的名字,仅仅是两个字就让白玄成功闭上了嘴。
白玄原本满脑子都是:徐芊月是不是疯了,放着单灵根不要要双灵根。
现在白玄满脑子只剩下了......玄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师父叫了我玄儿!
白玄直接在大脑托马斯回旋360°趴地上扫完一圈地,然后想扑向余葵又不敢最后把平天宗所有的野草全部啃了一遍,他直接吃吃吃吃吃!
吃完以后短暂地恢复理智听见了余葵接下来说的话。
“有人顺应天命,便有人逆天而行。”
白玄明白,余葵说的顺应天命的人是他,逆天而行的人是徐芊月。
决定好以后,余葵拿出了那个能够恢复原本灵根的丹药给徐芊月:“药很苦,修复灵根很疼。”
徐芊月没有任何犹豫地接过丹药,一口吃下。
药确实是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徐芊月觉得,只要自己看着眼前存在的这个人,就什么苦,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
“师尊,您可以陪我吗?”药效发作的很快,徐芊月自己都没有发现,从她吃下丹药的那一瞬间开始,她浑身就已经疼的不自觉颤抖了。
余葵走到徐芊月面前,将药效发作以后已经有些迷糊的徐芊月扶着靠在了自己身上,眼睛看着远处没有焦点:“吾会陪你。”
重塑灵根并不简单。
余葵原本只在书上简单的看过类似的描述,什么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折磨,比打碎全身的骨头还疼等等的。
但直到她真正看见徐芊月在她面前的样子,才知道书上说的还是轻了。
重塑灵根时,吃下去的药力会把除了灵根以外的所有地方当作异物排斥。
最开始是血液,血液流干以后就到了血肉,等到血肉也被药力啃食殆尽,就到了骨头。
为了重塑灵根要献祭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并且,需要在被完全啃食完之前将灵根修复完成才能成功,否则等待着他的就只有一个死字。
看见徐芊月已经开始流血了,余葵把白玄赶了出去。
没有女孩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徐芊月也是一样的。
灵根的修复持续了整整14天。
这14天里余葵一直用法器维持着徐芊月身体的修复速度,总算没有让徐芊月沦落到书中写的什么只剩骨头的地步。
至少从外面看起来还是人的样子。
而余葵也像答应徐芊月的那样没有离开徐芊月一步。
某些时候余葵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明明这样会染上更多的因果。
最后倒是有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是想看看这个自己亲手救下的人,到底能够走多远。
这个时候的余葵还没有发现,她已经不是把自己困在平天宗回忆里整整五百年的孤家寡人了。
她开始有了牵挂。
徐芊月睁开眼睛时候,眸中还残留着痛苦,不知道是身体的痛苦还没有散去,还是这些日子的疼已经深入了骨髓。
但无论是怎样的疼,在徐芊月发现了近在咫尺的余葵后,都只剩下了粲然一笑。
“师尊,您真的还在。”
余葵看着故作坚强扯出笑容的徐芊月,突然伸手揪了揪她的脸。
嗯,有弹性,没有干瘪,说明里面的血液是够的,徐芊月没有因为这个丹药变成干尸。
徐芊月被扯脸,疑惑地支吾:“师嗡?”
余葵这才把手收回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冰冷的眸中也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只有不将万物放在眼中的漠然。
可是徐芊月知道,她的师父们,只是看起来不好接近而已。
“在吾面前,你不想笑便不必笑。”
余葵依旧用着符合她掌门身份的语气漠然地说着话,可即便是这种她自以为冷漠的话语,也足够让徐芊月心如擂鼓。
“那师尊,我可以哭吗?”
“你是吾的弟子,有何不可。”
徐芊月终于得到了答案,她就知道,她的师父,是比任何修士都要强大且温柔的人。
“师尊,我好疼.......”
“真的很疼.....我才知道原来修复灵根比灵根损毁还要疼。”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遇见这种事.......”
徐芊月一边说一边哭,似是要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余葵也一直没有搭话,只是把手放在徐芊月背上,轻轻拍着。
直到徐芊月说道:“师尊,您也会哭吗?”
余葵垂眸,明白了徐芊月为什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句,她想试探自己。
这种试探并不讨厌,所以余葵回答了。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小月,吾是你的师父,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徐芊月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小脸一红,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那尊上,我以后还可以给你送吃食吗?”
余葵:?
还有这种好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