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山顶,云中山山门。
这里很热闹,白马宗人一个个“热火”朝天,释放着他们的“热情”。
一团又一团的干柴被点燃,他们向前再向后,重复向里面抛去。
同时,他们还在山门外的墙边生起火堆,弄出了名副其实的火墙。
不消片刻,里面冒出了滚滚黑烟。
“混账!尔等怎么敢的?!”
里面的人憋不住了,有一个人冲出来大喊,他的脸上充满了怒气。
是一个瞪大着眼睛,头戴佛珠,发型乱糟糟的高大汉子。
云中山副宗主,高修。
里面到处都是火,已然不能待了,他一出来,带来了一串人。
段袭的动作很快,他领着云中山人上前,将白马宗一行人包围在里面。
朱弘则是拄着拐杖,悠然踏出。
他的身边,一半黑脸一半白脸的东郭丘将身子藏在星空袍内,嬉皮笑脸。
咻——
砰——
一支信箭升空,在天空中爆炸绽放,出现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这是观星门的信号。
“杀!”
与此同时,彩云山两边的密林里人影晃动,有无数人冲了出来。
还有埋伏?!
不是山门内……而是在山门外!
周穆看到埋伏在密林里的人的打扮,不由瞳孔一缩。
是甲兵!
惠胜也看到了他们身上的甲胄,脸色凝重——朝廷下场了?!
一个使用狼牙棒的彪形大汉走出,他的狼牙棒拖在地上,拉出数道划痕。
云川界御界使,申屠优,六衍气境。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身穿将铠的人,看模样应是麾下的御界校尉。
“驻军埋伏在这里……你们是什么意思?”
惠胜看着可能有数千人的甲兵,向着一脸不善的申屠优质问道。
申屠优冷笑一声,大声道:“白马宗作乱春夜市集,有谋逆之举……
本将,特带兵前来擒拿。”
惠胜不善言辞,正欲反驳,却听见后面有人来了,他边走边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春夜市集之事,是市集司与云中山狼狈为奸,插手江湖中的争斗。
眼下,你们作为一界之驻军,不问青红皂白,乱扣帽子……合适吗?”
来人高高瘦瘦,红脸白胡子,他提着一长一短两把剑,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
白马宗副宗主,公孙布。
他身后还带着一大群人,惠胜仔细看去,大惊:“公孙布!你把人全带来了?”
白马宗人,倾巢而出。
除了公孙布以外,还有一个高手——八大辩士,日月棋手,柯俭,六衍气境。
另外的,就是察士,学士了。
公孙布向惠胜颔首,嘴里却依旧不饶人:“放心吧,小矮子……
宗门内,有宗主在!”
惠胜可顾不得和他贫嘴,看着对面。
申屠优看着赶来的上百号人,打了个哈欠,不为所动。
他有数千精兵,有何惧之?
公孙布见状排众而出,他看着申屠优及一众甲兵,眼中毫无惧色。
“江湖事,江湖了。
月华庭都没有说三道四……你们这些不理江湖的驻军,还要越俎代庖不成?!”
作为九流之一,他心里有底气。
“谁说他们不管的?!我们驻军来此,就是看到了月华庭的悬赏令!
你们涉嫌残害春夜市集无辜之人……”
一个贼眉鼠眼的御界校尉见状跳了出来,他叫嚣道。
咻——
他的话还没说完,杨寅拉弓搭箭,一气呵成,将箭矢射了出去。
箭矢擦着那贼眉鼠眼的御界校尉的脸而过,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那人缩了缩脖子,闭嘴了,但他身边的人却不干了,当即就要暴走。
“将军,杀……”
但申屠优及时伸手,拦住了他们。
“月华庭悬赏你们了……他们自知不敌,所以特请本将出手!”
申屠优给出了一个解释——这是合理的,因为亓鸿就求助过辜焉。
不过,也有问题。
悬赏令发了才多久?驻军怎么来得这么快?又好巧不巧埋伏在彩云山……
周穆闻言掏出了一个腰牌,大喊:“月华庭观月使,周穆,在此。
本使奉命游走天下,监察各地之月华庭,官阶正五品。
初到南高原,本使便见云川界内的月华庭有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之举。
而有关白马宗的悬赏自其所发,有待核实……本使决议,此悬赏暂时冻结!
申屠将军,等本使肃清月华庭中的宵小之后,再来与将军详细商议。”
周穆的月华庭腰牌上,一面写着『观月』,一面写着『周穆』。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周穆的身份是真是假,但料想没有人敢伪造身份……
上一个伪造身份的人,被月华庭抓了出来,悬尸于城门之上。
但事已至此,他们不管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便是真的,也不能信。
“本将从未听过月华庭有观月使一职……你个小娃娃,莫非认为我们是傻子?”
申屠优哈哈大笑,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知道月华庭有观月使……
周穆看着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云川界驻军若执意要冲撞月华庭……
此战,月华庭及白马宗只为自保,可酌情反击,不计责。”
必要的声明是要有的。
毕竟,他是不可能束手待毙的——这个世道,本就是人吃人。
公理?正义?
月华庭都不能保证……
“呵!动摇我军军心……无论如何,今日你们都休想逃脱!”
申屠优一咬牙,挥动手中的狼牙棒,示意身后甲兵进攻。
而白马宗,云中山,观星门人很沉默,“君子”不动口——动手!
战斗一触即发,两边的人相向而行,厮杀在了一起。
武者大多找到了武者,至于其他未入衍的人,则有些被动。
周穆一行人刻意避开了代表朝廷的甲兵,他们向着云中山人猛攻而去。
殷凤来找上了东郭丘,“压着打”。
而公孙布空了出来,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于甲兵之间。
手中子母剑长挑短刺,翻飞,剑势凌厉,无人能敌。
他章法不乱,杀敌也有着自己的目的——保护白马宗的一众学士。
未入衍,仅仅只有上百人的白马宗学士面对几十倍于己的甲兵,险象环生。
局势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