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便宜了他,蠢货,既然你们这么想跟着来,那么,我就让你亲眼见识一下,这个领域的诡谲。”
野人说完,他收回了匕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铃铛。
这个小铃铛是血红色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它的时候,总觉得它上面好像有红色的液体在不断的流动,却没有滴落下来,难道是我眼花?
紧接着,他走到一颗树上,将这串铃铛挂在了树上,风一吹,铃铛立刻摇晃起来,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是哑铃?”
我从地面上爬起来,走到他那儿,好奇的望着野人问道。
野人摇摇头,冷冷的开口说:“这是招魂铃,是用来招魂的。”
说完,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我看到黄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好像是一张鬼脸似的。然后用手在那张黄纸上开始写东西。
我试图去看他写的是什么,但是她写的什么我根本看不懂。
很快,野人写好了,将那张黄纸给贴在了那颗树的树身上面,做好这一切后,野人转头看着我跟白扬川淡淡道:“现在你们两个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野人说要走,我十分之疑惑不解,心里头对他刚才所说,所做的,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因为我是觉得有野人在更有安全感,我急忙说:“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野人刚跨出一步来,眼神却只是轻蔑的说:“我本来就不在这。”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情,似乎很不对劲啊?
他不在这儿?难道……
我还没有回答,眼前一阵风晃起,就不见了他的身影,我神色焦急,往四周看着,搜寻着他的身影,然而,野人也是属于凭空消失的那种。
他具体是如何消失的?为什么我们看不清楚,刚才的那人就是野人,没错的。
可是,他说,他本来就不在这。
这句话,似乎含义很深。
好像就是再说,刚才的那个人不是他,也就是说,那个人是我们的幻觉。
然而,刚才他拿着匕首横但在我的脖子上,那种冰凉的温度在告诉我,那是真的。
白扬川也是满脸疑惑,而他只是朝着我摇了摇脑袋,然后才开口说:“我以为他是真的……没想到……”
“你最先看到他的,那你在哪儿看到他的?”我连忙抓住白扬川的手问道。你们肯定没有见过人凭空消失的,新闻上,报纸上,那些谁也无法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就是作假的。刚才,我已经看到那七只雕石猴子消失不见了了,如今,又眼睁睁的看着野人那庞大的身躯消失在我的眼前。
白扬川听了我的话,他眯着眸子,看向了我,然后,才缓缓的说:“我醒来后,就看到他坐在我们旁边,那时候,天色暗沉,我一开始就发现他在蹲着,姿势古怪,尤其是双手,他高高举起双手,双手交叉而放在头顶上,那双手堆放的姿势,随着摆动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
听到白扬川的话,我的面色猛的就是一沉,心生疑惑。
野人他那是在祭祀,动作完完全全是有一种巫术祭祀必要的动作。
曾经那样的动作,我在黄大仙那看过,在老教授那看过,这种种迹象,都在警告着我们。
巫术,行巫时,必须要有舞姿而配,那些动作很有可能就是舞姿。
他被巫术控制了?
我想到这一点,刚想要跟白扬川说这个,然而,抬头却没有白扬川的身影。
这下,我才真的急了,这种焦急是伴随着恐慌,这种恐慌,就好像是你被同伴丢弃在有毒舌出没,看不到出路的潮湿森林里一样,彷徨,孤单,恐惧,无法克制的涌入我的脑海,麻痹我的全身。
一时间,整一片小树林中,寂静无比,只有耳朵的风声在变得很远,好像在一点点慢慢的变小似的,然而,小树林的那股阴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长针一样,无孔不入的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里,搞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感觉好像随时有个恶鬼,会突然小树林里朝着我走出来。
我努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伸手给了一个一个嘴巴子,我重重的抽了一大口气,来到那颗树下,眯着眼睛,风声变得十分的温和,然而,却让我感觉到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我站在那颗铃铛,贴着黄符的树旁,我身体上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满脑子都是这刚才发生的事情。
小鬼的自杀式行为,野人的诡异行为,白扬川的凭空消失,饕餮的不见,那七只雕石猴子不知所踪,我感觉野人那诡异的可怕的力量,这一切都在我的脑海里,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一点点的在我的脑子里生成。
我知道这些人必定都跟这小树林存在一定的联系,只是还有某一个细节,我还没有察觉到,因此现在我还不能把他们给串联起来。
小树林毕竟是七煞锁魂阵之地,这所有的人都是集中在这个地方,然后就不见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动了动身子,刚想转身走人的时候,一阵细微细微的喘息声传来,我顿时就僵硬起来,鸡皮疙瘩冒起,声音似乎是从后面传来的,我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一回过头去,却见那颗挂着铃铛,贴着黄符的树身上,一下子就四分五裂开,瞬间,整一片小树林中,顿时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都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被什么给蒙上了。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而我的身前远处,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背对着我哭的伤心欲绝。
我好奇的走过去,搭着她的肩膀,问道:“小妹妹,你怎么坐在这里哭啊?”
小女孩没有回头,而是哭哭啼啼的说道:“父亲要我不要跟着他,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死人而已,可我不是死人……”
听了这句话,我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寒,即使知道这不是真的,一种恐惧感也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那瞬间我想收回手,可是,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小女孩的身体,就好像是煮烂了的猪皮一般,变得黏黏糊糊的,随着我抬胳膊的动作,她肩膀上的皮被拉扯起来,我惊恐的看到,她的皮似乎快要脱离全身了。
这时,小女孩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她整个人背对着我,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抓,紧接着,我看到她的头皮被她给抓了起来,露出了一身焦黑的身体。
我彻底的懵逼了,一股湿漉漉的感觉顺着我的大腿根部直流而下,我知道,我已经被吓尿了。
小女孩缓缓转过脸来,我却抗拒着闭上眼睛,嘴里大喊着:“不要,不要!”
这时,我听到一个哀怨的声音悠悠传来,这声音正是小薄的,她说:“陈越松,你是不是嫌我丑啊?”
一股股寒气直逼我的头顶,我感觉整个人都炸了,只有嘴巴在本能的喊着:“走开啊,走开!”
“咔嚓,咔嚓……”另一道声音突然传进我的耳朵里,只是这个声音比较真实。
“啊……”我大声的在叫吼着,整个人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这时,我感觉裤裆底下热乎乎的一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吓尿了。
然而这时,那奇怪的“咔嚓咔嚓……”声再次传来,我抬头一看,那颗树身上的铃铛突然大声作响着,那叮铃叮铃的声音,几分闷沉闷沉的,完全压得我整个人的神经一紧,那四分五裂的树身竟然在自动粘合,而树身上,蓦地出现一张人脸。
这张突然出现在树身上的脸,让我顿时一个激灵,身上像是被阴风包裹住一样瑟瑟发抖。
他妈的要不是刚尿过了,我估计我现在肯定又要尿了。
奇怪的是,这张脸突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我的身上掠过,我猛然转过脸去,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从小树上窜过去,他的速度太快,让我感觉他根本就不像个人,而当定睛一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此时此刻,眼前的树已经恢复到正常了,周围也恢复到明亮了,只是头顶的烟雾并没有散去,一切都回归到白扬川消失那时候的模样。
看到这种情况,我的惊恐才一点点的退去。
刚才树身上出现的那张脸,可能就是鬼脸,因为我能感觉到周边的磁场非常的强烈。
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是谁?她整个人都成一具黑焦焦的尸体,小薄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还有树身上的脸是谁的?
刚才从我身边窜过的人影,又是哪一个人呢?他是谁?他为什么会窜到树身上看我?
原谅四分五裂的,又为什么突然重新粘合在一起了呢?
如果按照野人说的,他说让我看到世界的残忍?也就是世界的真相,出现在这里的一切景象,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事情已经超出预想得太多了,我整个人的脑袋就如同装了豆腐渣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然后,叮铃叮铃的,树身上的铃铛又微微的响了起来,我的神经又是一炸。
我的视线往铃铛上一转,这一看,我愣住了,原本好端端的树又开始四分五裂起来,只见上头清楚的写着那样一行字。
“陈越松,你是不是嫌我丑啊?”
上面的字,血红血红的,每个字下面都拖着长长的红色,跟尸体下流淌的血迹一般,让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但最让我不舒服的是,这句话,和刚才所见的是一模一样。
我不禁想起刚才昏天暗地中那个猪皮小女孩的样子,双手开始忍不住发抖,我将撒腿就跑,用全力的奔速将那一幕给甩掉,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身上冰凉冰凉的,整个人感觉跟虚脱了,即将死掉似的。
而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在那儿看到的事情,那副像猪皮一样的脸,难道那小女孩是小薄小时候的时候?小薄真的只是包了一层美人皮的死人?
我一步一步,全力的奔跑着,整个人都筋疲力尽了,等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我才虚脱的躺在地面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彻底湿透了。
我休息了一下,大大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才慢慢的爬起来,一爬起来,眼前就突然变换了一个场景,我大叫一声,仓惶冲出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恐惧,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他们都在这里一样。
黄大仙,老教授,jason,小薄,于刚,还有唐光泽,一年前的人,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我会见到他们?
还是说他们已经死了,进小树林中的都是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