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人居然不见了?!”黑暗的巷子中,有人不满地呵斥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
也许是声音太大了,惊地几声犬吠。那个人连忙压低了声音,“你们将具体的事情好好地跟我说一说,到底是将人给跟丢了,还是怎么了?”
皎洁的月光洒落过来,经过几个人躲在黑暗中,还是可以看清,刚才说话的人便是小路子。眼下的他穿着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的破旧棉袄。
双手抄袖,佝偻着身子,斜靠在墙上,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跟街边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另外三个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另外一个则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还别说,这各个年龄段儿上的人都有,还挺全乎的。
他们的穿着打扮和他差不多,都是破破烂烂的。只不过,从他们的眼睛和脸上的灰尘可以看出来,他们真是是活动在大街小巷上的乞丐。
那个年纪小的,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那是浓香的糕点的味道。从小路子一站到这里时,他便闻到了。天寒地冻的,乞讨也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他抿了抿嘴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说道:“小路子哥哥,接到你传来的消息后,我就领着几个人守在了城门口。没见过那个叫阿三的人出城。”
没见过?
难道那个人根本没有出城?
小路子心里疑惑,嘴上却是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你真的认识阿三吗?”是不是你光顾着乞讨了,把我交代给你的正事儿给忘了?
后面的话无需他多说,只要一个眼神便让他们乖乖听话了。因为他的身上,有他们心里渴望的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了口吃的,他们还真是蛮拼的。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那小男孩儿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若不是天太冷了,手伸不出来,他绝对要对天发誓。
见小路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他眼睛一转,便说道,“我认识那个阿三的。那天,小路子哥哥你跟着他们一起出门逛街的时候,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三个人仔细地记在心里的。”
小路子心眼儿多,脑子活络,见到墨儿三人后,便想过如何利用这三个人了。因此,早就传信让那些乞丐们将他们三人记在心里了。
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见小路子若有所思一般站在那里,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开口讨好地说道:“路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换了一身行头,狗蛋儿他没有认出来呀?”
那个叫狗蛋儿的小男孩差点被气哭了!有你这样的吗?表面上听起来是替他着想的,而实际上,则是说他办事不利,将人给放走了。
那狗蛋儿走街串巷那么多年了,虽然年纪小,可在乞讨这群人中,也算是老江湖了。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人便有主意了。他歪着头,猜测般说道:“路子哥哥说了,那个阿三哥哥是有急事,才匆匆忙忙地走了。”哪有时间换衣服呀?!
可他若是连小路子哥哥都骗了,骗过我的眼睛也是正常的。
小路子没有在乎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脑子回放着阿三离开时的情形。他可以肯定,前一刻,阿三是对他的话动心了。可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却对他的提议只字不提。
而且,看那表情,似乎是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他以前没有琢磨明白,现在想来,他似乎跟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他再次提出的时候,连阿四眼中都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而阿三的眼里,平静地没有一丝的波动。
如今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他终于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了。阿三他恐怕已经遭人毒手。
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何要对阿三下手呢?难道是察觉了他的目的了?或者说,是阿三他自己做什么对不起他主子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的。
可他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连他自己都不信。那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阿三跟他走得太近了,让云七察觉到了什么。换句话说,那就是云七对他起了戒备之心。
小路子的心里千回百转,决定暂且将心事压下,转头看着那位年长的乞丐,“丁叔,最近吴镇上有什么新奇的事情?或者,有什么陌生人入住到了吴镇来?”
也许,阿三回家尽孝只是一个借口,实则,他的主子让他躲在了暗处。
其实,从那三个人进入客栈那一刻起,他就有种直觉,他们就是冲着大丰客栈来的。可具体目的是什么,他暂且还没有弄清楚。
那位叫丁叔的乞丐说道:“新奇的事情都是没有发现,只是最近有几户人家,竟然在同一天办喜事。”
那位叫狗蛋儿小乞丐不满地嘀咕道:“丁叔,办喜事有什么好说的?”你还真是老了,一点儿都不中用了。赶紧说些有用的,赶紧吃点心才是正经的。
丁叔对狗蛋儿的不满,丝毫不觉,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家都离的很远,平时又没有什么交集。他们·······”
“丁叔!”这次是那位乞丐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路子哥大晚上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就说一些有用的吧。
那位丁叔没有辩驳,似乎是他说他的,你听不听,却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小路子了解丁叔的脾气,不过,因为他年长,有时候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所以,他一直对丁叔很尊重的。继续问道:“丁叔可发现了,最近有什么陌生人入住吴镇?特别是自己买了小院子的那种。”
他有种直觉,若是阿三没有离开吴镇,定然不会住进客栈里的。
丁叔脸上的表情不变,摇头说道:“没有!只不过前几天,有一个年轻人想要做药材生意。找到了秋记商行,和大管事的关起门,一起说了很长时间。”
小路子心中一颤,呼吸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