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池的周围挤满了人。
玉卿夫人和永宁侯夫人缓步走了过来。永宁侯夫人似乎今天的心情很快,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微笑着向玉卿夫人介绍着这边的风景和讲经的时间。
玉卿夫人第一次过来,听得这些,便觉得受益匪浅。不时询问上几句,这让永宁侯夫人更有兴趣继续说下去了。
墨儿嘴角含笑,听着永宁侯夫人一路说着话。她的声音很轻柔,笑语晏晏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不耐。
若是以前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此时恐怕已经被她的外表给蒙骗了。
这算什么,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到了近前,墨儿才知道,放生法会就是从周围的笼子里买上一些你看好的动物,然后交给皇觉寺的人,他们会将这些动物放到皇觉寺后山的树林里养着,这就算是放生了。
放生池周边的笼子里,养的动物数量倒是很多,种类却是很少。无非就是小兔子、鸽子之类的。中间的大水缸里,养着几尾鱼。
永宁侯夫人买了十只鸽子,捐了一千两的银子。玉卿夫人比较喜欢兔子,买了十只兔子,给了一千两。
韩恪买了一对兔子,随手给了三百两。周文玥看了一眼后,也掏出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对鸽子。
墨儿喜欢鱼,便从水缸里挑了两条红鲤鱼,两条黑鲤鱼,捐了五百两银子。
从放生池转过来后,永宁侯夫人说是要去点长明灯,玉卿夫人和墨儿的心不由的一动,也便随着,一起去了长生殿。
墨儿捐了香油钱,给娘点了长明灯。
冬菱县主陪着永宁侯夫人点过长明灯后,便随着人流向外走。不想,却被永宁侯夫人拉住。
“母亲,有事?”冬菱县主疑惑地看着永宁侯夫人。转头看着已经迈出门槛儿的周文玥,有些焦急。
永宁侯夫人沉着脸,压低声音说道:“你别以为你上了他的床,就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冬菱县主拧着眉头问道:“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永宁侯夫人冷哼道,“你不会真的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吧?”
见冬菱县主抿着嘴唇,还要说话,永宁侯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后牙槽说道:“你记住了,你是老大明媒正娶的人,是和老大拜过堂的人。”
“我允许你上老二的床,不过是想要跟他借一个种而已。多余的,你想都别想。”
冬菱县主紧抿着嘴唇,气得眼泪在眼窝里直打转。有心要反驳几句,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永宁侯夫人沉着脸说道:“你也不要觉得心里委屈,若不是你将晦气带进了侯府,老大和老三怎么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伤心,继续说道:“你在这里跪经,替老大祈福。”
“我?!”冬菱县主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着,“凭什么?!”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永宁侯夫人冷哼一声,“就凭你是和老大拜过堂的人,就凭你将老大克死,还连累了老三,就凭你不守妇道,爬上了老二的床。就凭我帮你弄掉了秦氏肚子里的孩子。”
她每说一句话,向前进一步,冬菱县主不得不后退一步,直到撞到了香案上,才止住了脚步。
永宁侯夫人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冬菱县主身体不住颤抖着,如坠冰窟。她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有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流下来。
永宁侯夫人讥讽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跪着吧。”
冬菱县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直到听到永宁侯夫人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放声哭了起来。
永宁侯夫人出来后,脸上的冰冷一扫而空,看着玉卿夫人走出来,笑着说道:“听说,一会儿会有一个法会,是由主持讲经布道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玉卿夫人笑着说道:“我听说这里的主持很厉害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不想这样错过的。”
永宁侯夫人笑着点头,“正好,我已经让人占了最后的位置,我们这就过去吧。”
“好啊。”玉卿夫人笑着答应道。
永宁侯夫人对身边的周文玥说道:“讲经怪没有意思的,像你们年轻人,肯定会觉得闷得。你就不用陪我了,自己出去转转吧。”
温声细语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了。
周文玥笑着点头,“多谢母亲体谅,那儿子就去那边搜罗一些小玩意,回来给母亲解闷儿。”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场面!
玉卿夫人看了墨儿和韩恪一眼,笑着说道:“你们也去玩儿吧,不必在这里陪我了。”
墨儿和韩恪将人送进经堂后,行礼过后,便转身离开了。
墨儿和韩恪沿着山路慢慢地走着,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韩恪便非要买下来送给墨儿,不要都不行。
两人在茶摊坐下后,墨儿端着茶,慢慢地饮着。见韩恪抓耳挠腮的样子,好笑地说道:“你不必多想,我没有生气的。”
被人看穿心思,韩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知道墨儿最好,最能理解我了。”
要不然,让他说什么呢?说自己的娘亲非要跟着过来监视他们两个人的?
两个人都是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伤害哪一个,他都于心不忍的。
墨儿自然是明白玉卿夫人跟过来的目的的,只是有些话心里知道就是了,说出来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韩恪这拼命的买买买,也是为了弥补她的。
墨儿四下看着,“今天来的人还真是多啊!幸好卿姨提前预定了院子,如若不然,我们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吃斋饭了。”
“墨儿,你不生气啊?”韩恪如释重负般笑了,“你不生气就好。”
墨儿没有搭理他,低声说道:“永宁侯夫人也怪可怜的,中了剧毒还不自知。”
“她中毒了?”韩恪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