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终于动了,墨儿撇撇嘴,将脑袋收了回来,也没有什么看头。
看着她那一脸失望的样子,平香失笑,“姑娘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很不满意呀?!”
墨儿捏了一颗杏仁,放到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还以为会是精彩的一幕呢!结果就这样草草了事了。”
平香笑着说道:“周贵妃在宫里受宠二十多年,永宁侯府也嚣张跋扈了二十多年。京都里的人,对周家那张狂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要想让那些贵族里的人跟他们作对,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
“不见得吧?”墨儿摇头说道,“那是没有触动他们的底线,若是真的触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的话,你看那些人是否能坐得住。”
秀青捧着一杯热茶暖手,对于永宁侯什么的,她听说过,可至于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她却是听不懂的。
平香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姑娘,我觉得,周世子他,他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墨儿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冷笑一声,“那是自然的了。永宁侯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永宁侯夫人也已经不是他的绊脚石。”
“他也已经得到了世子之位,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怎么还会跟以前一样呢?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纯善之人。”
平香扫了一眼旁边的秀青,抿了抿嘴,垂下眼帘,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茶杯。
主仆二人已经有了默契,墨儿自然是看懂了她眼睛中的深意。无非是担心周文玥伺机报复过来。
墨儿小口地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从她决定复仇开始,就注定会遇到诸多危险的,至于周文玥,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不算少。
不过,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身侧还有五皇子虎视眈眈的,估计她来找自己报仇的机会不会多的。
墨儿从车上下来,对着柳叔吩咐道:“把车停放到一边,去那边的摊子上,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
柳叔接过平香递过来的碎银,笑着说道:“多谢姑娘。”转头扫了秀青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照顾好姑娘。
秀青大大咧咧地保证道:“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姑娘的。倒是你,这么多人,你自己小心一些。”
柳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墨儿一眼,对这个缺心眼儿的女儿,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
墨儿抿嘴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
“墨儿,还好你们没有先一步进去,如若不然,这么多人,还真的不好找呢!”玉卿夫人从车上走下来,笑着跟墨儿打招呼。
墨儿转过头,笑着屈膝行礼,“见过卿姨!”
玉卿夫人连忙走过来拉住她,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今天人多,我们一起进去吧。”
呃?墨儿不由得顿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答应下来,“好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正担心自己会出丑呢!”
玉卿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就喜欢墨儿的通透,只是·······
唉,有时候,她自己也很矛盾。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恪儿。可又担心,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最后伤了恪儿。
韩恪站在一旁,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心里顿时满满的。
她们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他最想看到的,便是如眼前这般,两个人其乐融融地相处着。
而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她们两个人平安、幸福。
周文玥站在马车旁,看着杜鹃从车上跳下来,将自己的母亲以及冬菱县主先后从车上扶了下来。
眼睛不由自主地追着前面的三个人看。
玉卿夫人样貌绝色,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却是风韵犹存。更有种那些年轻的女子无法比拟气质。
另外的那一个,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不过那气度,与那些侯府的闺秀相差无几。
那身段,那长相·······虽说,在这个京都里,最不缺的便是长得漂亮的女子,可眼前这位,最难得的便是她身上的那股灵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星子般灿烂,转动间,那股子灵动,让人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个不停。
韩恪又不是死人,有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觊觎他的人,他岂会感觉不到?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去,那刺骨的寒意,让周文玥浑身一颤,冻得直打哆嗦。
他诧异地瞪大眼睛,为何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杀意呢?
哼,瞧你那怂样!
韩恪冷哼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若是再有下次,我挖了你的眼睛!
“世子,世子!”杜鹃忍不住提高声音喊道。
“怎么了?!”周文玥不悦地皱着眉头。叫魂呐?!这种地方,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杜鹃低着头,心里有些委屈,又不是她的错。明明是老夫人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都没有回神的。
永宁侯夫人脸上挂着和蔼宽容的笑容,声音温和地说道:“这个丫头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难免有些一惊一乍的,世子别跟她计较。”
周文玥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一时真的不明白这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躬身说道:“瞧母亲说的,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呢?您刚才跟我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永宁侯夫人笑着摇摇头,“没有什么,我们走吧。”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韩恪他们三人一眼。
周文玥笑着答应道:“好啊,那我们走吧。”随着永宁侯夫人的目光看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他的目光一顿,盯着韩恪的背影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原来韩恪她脊背挺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病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可他不是中了火尸寒毒,这种世上最难解的毒吗?
是谁替他解了毒?
就连御医对这毒都束手无策,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将这种毒给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