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点缀着点点繁星。偶尔有流星划过,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墨儿坐在秋千上,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随着秋千的起伏,上下飘荡。墨发飘扬,衣袂翻身。
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如同一层薄纱将其笼罩,让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衬。
韩恪站在屋顶上,双手抱臂,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即便是他可以感受到墨儿那恬静的笑容掩盖不住的落寞。
夜色已深,夜风渐凉。
韩恪从屋顶飘落下来,轻声说道:“墨儿,夜深了,披件衣服吧。”
说话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墨儿包裹住。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墨儿嫌挤,向旁边挪了挪。他便腆着脸,顺势向墨儿跟前靠了靠。
当墨儿冷眼瞪过来的时候,他厚着脸皮露出讨好的笑。
见墨儿怒气不减,便可怜兮兮地说道:“墨儿,你就让我坐一会儿吧。我这几天都快要累散架了。”
看着他脸上的倦色,墨儿终是心软,什么都没有说。
韩恪勾着嘴角,偷偷的笑了。得逞的同时,心里又是一阵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将这个秋千做这么大。如若不然,眼下墨儿便只能坐在他的腿上了。
当然了,他也不敢太嘚瑟的。若是让墨儿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定然会将他踹出去的。
“墨儿,怎么了?为何事不开心?”韩恪握住墨儿微凉的手,柔声问道。
墨儿将后背靠在秋千上,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好着呢!”
见她不愿意说,韩恪也不逼她,学着她的样子靠着,陪她一起看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儿轻声说道:“今天,济宁堂里来了一个被蛇咬的病人。他只是一个孩子,因为淘气,进山去玩儿,才会被蛇咬的。”
韩恪抬手替她将风吹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轻声问道:“可是这个病人有什么问题?”
“暂时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只是见他的父母替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有些感触罢了。”墨儿幽幽地叹息道。
韩恪心疼地将人搂进了怀里,声音沙哑地说道:“墨儿,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不会哭的。”墨儿在他的怀里,略带鼻塞地说道,“娘是不会想看到我哭的。”
“墨儿·······”韩恪心里一阵疼惜,将人搂得更紧了。真想将人嵌到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墨儿,虽然灵素姑姑不在了,可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做你最亲近的亲人。”
韩恪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喃喃自语。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定,任谁都无法忽略。
见墨儿不语,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病,才让你和灵素姑姑受了无妄之灾的。我无力挽回,可定当尽力补偿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愧疚,更是因为墨儿你。我不舍得你吃苦,不想看到你伤心。”
“墨儿,若是你觉得亲手将那些仇人扳倒能让你开心一些的话,那边放手去做。即便是将天捅漏,我也能保你周全的。”
“若是觉得累了,就靠在我的肩上歇一会儿。或是躲在我的背后来,一切风风雨雨,我替你挡着。”
没有听到墨儿的声音,他也不介意。抬手轻轻地将散落的头发捋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怀里的人。
直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将人从秋千上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墨儿睡得很安稳,微嘟着嘴唇,像一个孩子一般。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上的泪珠,让人心疼不已。
韩恪抬手将那泪珠抚落,无奈地叹息道:“墨儿,你什么时候能够相信我,敞开心扉,欣然地接受我呢?”
墨儿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嘀咕了一句谁都听不懂呓语。
韩恪失笑,抬手点了点她的俏鼻子,宠溺地说道:“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抬眼看看天色,知道无法再在这边逗留了。
仔细地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又轻轻地将门掩上。
纵身上房,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小院儿······
·············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黄历上说,今日乃黄道吉日,喜佛当值,易娶亲,宜嫁娶。
今日更是永宁侯世子周文珏和清阳郡主的女儿冬菱县主交换庚帖,下定的日子。
自从钦天监替两个人合过八字之后,看着帖子上的那个大大的“吉”字。两家人都松了口气。
清阳郡主给远在滨州赴任的陈译去了封信,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也不待对方回信同样与否,便急匆匆地进宫拜见皇上。希望皇上能够给以自己女儿一些支持。
显然,陈译的意见对于清阳郡主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这点小事,魏帝自然不会拒绝的。更何况,还有贵妃的面子在,他怎么也要有所表示的。
在两人下定是,特派贴身太监林海送来了玉如意一对,龙凤呈祥佩一枚,东珠一斛,以及锦缎十匹。
东西不在于多说,关键是这份脸面。
两家人自然是欢欢喜喜地谢恩。
刚站起身来,贵妃的赏赐便送来了。
永宁侯府上上下下都笑得合不拢嘴,永宁侯更是大手一挥,“赏,统统都有赏!”
“多谢侯爷,多谢夫人。”下人们高高兴兴地行礼道谢。
整个侯府,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二公子周文玥忙前忙后地帮忙招呼上门恭贺的客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只是眼角的余光瞥向春风得意的周世子时,诡异地勾了勾嘴角。
“爹。”周文玥找了一个机会来到了永宁侯的身前,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来的客人有些多。若是留饭的话,厨房那边恐怕没有准备。可若是就这样让人离开的话,有损咱们侯府的颜面。”
永宁侯抬手捻着胡须,一脸为难地问道:“你说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