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站在椅子后面,双手扶住孩子的那位汉子不由得惊叫一声。好在他为人沉稳,手上没敢乱动。
可孩子的娘就没有那样稳重了,她尖叫一声扑了过去,“栓子·······”
秀青眼疾手快地将人拉着,低声劝道:“这位大嫂,请你冷静一下,我家姑娘正在施针,不要过去打扰她。”
“栓子,栓子。”孩子的娘红着眼睛,用力地推开秀青,拼命地向前冲。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孩子吐血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的了。
“这位大嫂······”那孩子的娘长在乡野,常年在地里劳作,本来就一身的力气。眼下有事关自己的儿子,那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冲的。秀青哪里是她的对手?
济宁堂的小伙计跟着着急,可男女有别,也不好直接伸手帮忙。只好向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人求助。
可现在大伙儿的心思都在那个孩子的身上了,哪还有工夫注意其他的呢?
那孩子吐血了,怎么就突然吐血了呢?在巷子口的时候,那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这突然间吐血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墨儿面色不变,全神贯注地施针,丝毫不受身后嘈杂的影响。
见她如此,那孩子的爹悬着的心,又慢慢地放回了原处。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流进了眼睛里。可他丝毫不敢动,生怕自己亲手断送了孩子的生机。
秀青情急之下在孩子的娘的耳边说道:“你不要激动,没有看到你丈夫都不着急吗?”
呃,是啊!孩子他爹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呢?
那位大嫂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闹腾得更欢了,“孩子他爹,你到是说句话啊!没有看到······”后面的话噶然止住了。
只见那孩子再次吐出一口毒血后,长叹一口气,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大夫,大夫·······”孩子的爹扶着孩子软绵绵的身体,惊慌地喊道。
墨儿不急不缓地将所有的金针拔出,轻声说道:“毒已经解了,只是人虚弱了些。待我开一幅方子,煎服后,将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后,人便没事了。”
“啊,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了,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岂能胡乱开玩笑?”墨儿接过秀青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栓子,栓子·······”孩子的爹看着孩子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反倒是孩子的娘此时冷静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张开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眼睛死死地盯着孩子的胸口看,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活了,活了,真的救活了?”
“是呀,是呀,简直就是华佗在世啊!”
“是不是华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云大夫年纪轻轻便医术了得。堪称为神医啊!”
“对,这位大哥说的对!能够起死回生,不是神医是什么?”
人群里顿时议论开来。也不知道是谁引得头,竟然有人起哄地喊道:“神医!神医!神医!”
“诸位听我说。”墨儿扬声喊道。
她的声音不大,可却让混乱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墨儿笑着说道:“我称不上什么神医,只是······”
“都能起死回生了,还不叫神医?!云大夫,你这也太谦虚了吧?”人群中有人喊道。
“对,我亲眼看到那个孩子胸口不动,没有呼吸了。”有人附和道。
墨儿淡笑着说道:“这个孩子虽然中毒时间长,却没有真的死了。只是假死而已。所以,也没有起死回生一说。更谈不上神医一说。”
有人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云大夫,那孩子真的活过来了吗?”
墨儿笑着说道:“自然,诸位应该看到,他的胸口有起伏,已经有些呼吸和心跳了。”
有人继续追问道:“那会不会是回光返照,过一会儿就······”
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个人终究是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墨儿打量着眼前人的穿着打扮,淡笑着说道:“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坐在那边等着这个孩子醒来后,亲眼所见之后,便明白这个孩子是真的好了,还是你所谓的回光返照。”
“既然云大夫这样说了,那我便不客气了。”双手抱拳后,便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有的人好事儿,也跟着坐了下来。而有的人则脚步匆匆地离开,去那些茶馆酒楼,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传扬出去。
那个孩子早就被安顿到塌上,他的爹娘蹲在一旁守着。
墨儿刚坐回凳子上,便有人笑呵呵地坐到了对面,伸出手腕说道:“云大夫,我最近胃有些不舒服,麻烦你给我看看。”
“好啊!”墨儿笑着答应道。
刚开过方子,将人送走后,便又有人坐了下来。
这样反反复复地送走了四五个病人之后,那个孩子的药已经熬好。
孩子的爹将孩子扶起来,孩子的娘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药,小心地吹凉,轻轻地凑到孩子的嘴边,慢慢地喂了进去。
一碗药灌下去后,墨儿示意秀青将痰盅拿过去。
孩子的娘诧异地看了一眼,还是顺从地接了下来。
“哇!”那孩子闭着眼睛大吐特吐起来,差点将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就在夫妻二人焦急不已的时候,那孩子虚弱地倒在他爹的怀里,眼睛挑开一道缝隙,虚弱地喊道:“娘······”
他的声音很低,可对于孩子的爹娘来说,无异于是这个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孩子的娘激动地话都说不利落,“栓子,栓子,栓子·········娘的栓子。”
孩子的爹也激动地眼圈儿泛红。嘴里嘀咕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真的醒了,真的醒了!”坐在铺子里的其他人,简直比孩子的爹娘还要激动。
“云大夫大恩呐!”孩子的爹娘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