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接过武妈妈递回来的香丸,重新放回了荷包里,笑着说道:“那本古籍可是平······呃,可是主人家的东西。不经过主子同意,是不可随意外传的。”
武妈妈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了,我也不过是好奇,多问了一句罢了。”
小七却是笑嘻嘻地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见这条衣裙熏好了,叠放整齐后,又重新放了一条到熏笼上。
回身坐下后,重新给武妈妈的茶杯里倒满了茶。陪着武妈妈闲聊着。
武妈妈貌似随意地问道:“你们在何处,离京都很远吗?”
小七微讶地看着武妈妈,诧异地问道:“妈妈竟然不知道吗?”
武妈妈倒是被她那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你这丫头,糊涂了不是?你们主家在何处,我怎么会知道呢?”
小七笑着说道:“妈妈与我家姑娘那般熟稔,我还以为姑娘都跟您说了呢!”
“鬼丫头!”武妈妈笑骂了一句,“我和你家姑娘都聊了一些别的事情了,倒是忘记问这些了。不如,你跟妈妈说一说?”
武妈妈的声音温和,透着浓厚的诱哄之意。
小七像是没有听出来一般,抱着点心,边吃边用力地点头,“嗯,这种点心好吃,里面的豆沙甜而不腻,十分爽口。不知道,这点心叫什么名字?”
武妈妈没有说话,只是面色不悦地瞪着小七。
“怎······怎么了?”小七嘴角还挂着点心渣子,有些慌乱地放下手中的点心,惶恐不安地问道,“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随即,眉头紧蹙,“我刚才好像······好像没有说什么吧?!”
武妈妈板着脸说道:“正是因为没有说话才让人生气!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你吃了我这么多的点心,居然还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你家姑娘就是这样教的你吗?这就是你主家的家教吗?”
武妈妈似乎越说越生气。
而小七则是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无辜,也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迷茫。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呀?
“你说你这个丫头,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武妈妈嗔怪地瞪了小七一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怎么这个时候,倒犯起糊涂来了?”
小七捏着手里的点心,犹豫着是该放下还是继续吃。
“行了,看把你为难的。赶紧吃吧。”似乎武妈妈先败下阵来,她不忍心看着小七为难。
小七眉开眼笑地咬着点心,“多谢妈妈体谅!其实,我的主家就是我们家姑娘。”
“若不是我们家姑娘,我恐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了。所以说,姑娘就是我的主家,她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小七平铺直叙地说着,与其说是在讲述自己的经历,但更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一块儿点心下肚后,小七满足地揉着肚子,舒服地喟叹道:“哎哟,真过瘾!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她伸手抱着武妈妈的胳膊,仰着脸,满眼儒慕之色,笑嘻嘻地说道:“妈妈,这个世上,除了我家姑娘,您对我最好了。”
武妈妈抬手揉揉散落在肩上柔软的发丝,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喜欢妈妈,就留下来吧。”
“妈妈这些年,也算是小有积蓄了。做妈妈的女儿,妈妈定然不会委屈了你的。”
小七笑嘻嘻地说道:“做妈妈的女儿是小七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姑娘对小七有活命之恩,小七断然是不会抛下姑娘的。”
“不过,妈妈对小七的好,小七也不会忘记的。妈妈有何吩咐,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小七的几句话,将武妈妈逗得眉开眼笑的,她抬手点点小七的鼻子,“妈妈怎么舍得让你去赴汤蹈火呢?没事的时候,陪妈妈多说说话,就行了。”
“唉,妈妈寡居多年,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见到你了,妈妈就是觉得和你投缘。”
武妈妈说得情真意切,小七的眼圈儿都红了。
她心疼地唤了一声“妈妈”。
武妈妈将人搂在怀里,反倒安慰她,“没事儿,都会过去的。”
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倒是你,姑娘对你好吗?”她语气温柔,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小七低声说道:“很好啊!这几天的相处,妈妈不是也看到了吗?”
“姑娘平时都喜欢什么?比如说,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在衣服上绣什么花样,喜欢······总之,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小七歪头想了想,颇有些无赖地说道:“妈妈您久居京城,见多识广,眼力必然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想必这几天相处下来,您已经将姑娘所有的喜好都摸透了吧?!”
何必多此一问呢?
武妈妈愣怔了一下,随即好笑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妈妈问你,你却反倒将我一军。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小七耍赖地说道:“是妈妈宽容,不与小七计较。”
武妈妈状似无奈地说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站起身来,“好了,不和你瞎扯了。今天还要出去一趟。眼下时辰也差不多了。”
小七连忙起身相送,“既然妈妈有正事,小七便不缠着您说话了。”
“行了,我们之间也无需这些虚礼的。”武妈妈拍拍小七的手,示意她不必送了。
小七也不跟她客气,矮身行礼,说道:“多谢妈妈体恤。”说话间,真的就停下了脚步。
武妈妈讶异地挑了挑眉头,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看着武妈妈迈出门槛,脚步轻盈地向外面走去。小七缓缓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只要有机会,便试探一番,不累吗?
想起梨树下还坐着一个人正在那里吃鸡腿。她的眼睛转了转,面色平和地坐回小杌子上。
武妈妈走出小七的屋子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从侧门进了蝶舞的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