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兰惠和柳絮二人,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总归是药苑这边的人吧?”缩在另外一处暗影里的人,开口说道。
肖姑姑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旁边的桌子。整张脸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
木棚的帘子被挑开,蝶舞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肖姑姑蹙紧了眉头,她不满地说道:“你居然提着灯笼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吧?!”
蝶舞从善如流地将灯笼熄灭,笑着说道:“我是挑拣着僻静的小路过来的。若是遇到了人,也不怕的。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步,总是可以的吧?”
肖姑姑别开头,没有再说话。
“姑姑还在为丁香的事情而烦恼?”蝶舞捡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见肖姑姑愁眉不展,便轻声问道。
“唉!”肖姑姑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现在迫在眉睫的,便是找出那个在破旧的竹屋外,偷听的那个人。
那个人一日不揪出来,她的心一日就不踏实。
而杀害丁香的那个人,找是要找出来的,但不是那么急。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说不定那个人情急之下,跑进了“毒森林”里,如今已经中毒身亡了。
更何况,这里所有的绿色衣裙上,都没有破损的痕迹。
蝶舞整理了一下裙裾,扫了一眼叠放地整整齐齐的绿色的衣裙,担忧地问道:“这样真的管用吗?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特意顺着药苑的人住的屋子前经过。”
“发现里面都将蜡烛熄灭了,有的低声谈论着丁香的事情,有人在猜测那个将人放进平西谷的内贼是谁?当然了,除了小七她们屋。”
说完,意味深长地向另外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撇了一眼。
“小七她们怎么就例外了?”黑暗里的那个人果然沉不住气,急躁地问道。
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个人赫然是赌气跑开的大妮。
大妮不是玲珑阁派过来的人,更算不上是肖姑姑的心腹。只是她特别黏着丁香和蝶舞,那天,肖姑姑将丁香的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大妮。
为了不打草惊蛇,肖姑姑无法,只好将就着让她成为“知情人”之一。又利用蝶舞对她的影响,让她去做一些肖姑姑不方便做的事情。
就比如这一次,让大妮将翠绿色布条的事情散步出去。
蝶舞见肖姑姑也跟着看过来,也不卖关子,低声说道:“小七醒了。”她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她们三个人简单地吃过东西后,便都躺到床上睡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肖姑姑声音平淡地问道。
蝶舞抿着嘴,笑咪咪地看着大妮,“因为她们屋子的门没有关,蜡烛也没有熄灭。”
显然,是在等着大妮回去的。
大妮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只是将整个身子重新隐到了暗影里。
肖姑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吧!”
“可是姑姑,那个杀害大姐的人,还没有找到呢!”大妮抬起头,有些焦急地说道。说不清是急于找到凶手,还是急于表现自己。
“都这个时辰了,人还没有出现,恐怕是不能来了。”肖姑姑平淡无波地说道,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大妮紧锁着眉头,“可是······”
“回去吧!”肖姑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大妮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扫了蝶舞一眼,最后只好乖乖地应道:“是,姑姑。那我就先回去了。”
帘子被挑开,月光趁机溜了进来。待帘子合上后,整个棚里又恢复了黑暗。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蝶舞扫了一眼不再晃动的帘子,低声问道:“姑姑觉得,那个人会自投罗网吗?”
“现在来说会或者不会,都有些过早了。”肖姑姑说道。眯着眼睛看着那一排衣服,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蝶舞抿了抿嘴唇,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那天,丁香是因何跑得后山那边的?真的如姑姑所说,咱们平西谷有人闯进来了?”
“怎么,你不信?”肖姑姑歪着头,好笑地问道。
蝶舞沉吟了一下,本来想说“若是平西谷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人闯进来了,那玲珑阁这个靠山不要也罢。”
只是对上肖姑姑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改成了“姑姑这些年尽心尽力地打理着谷里的事情。说这里固若金汤也不为过。怎么可能让人轻易闯进来了呢?”
“呵呵!”算你识相!肖姑姑呵笑一声,别过头。岔开话题说道,“你那天离开时,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蝶舞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轻轻地摇摇头,“没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离开后,就直接回到舞苑的练舞房了。丁姑姑正组织着大家练习一支新的舞蹈。我恰巧又是那支舞蹈的领舞。就急急忙忙换上衣服,准备排练了。”
肖姑姑将垂落的头发抿在了耳后,状似无意地问道:“什么舞蹈居然要你穿着绿裙子跳。不是说领舞的人向来都是穿红色,或是紫色吗?”
蝶舞的心里“咯噔”一下,肖姑姑这是在怀疑自己了?
也是,自己那天恰巧穿着绿色的裙子出现在演武场的。
“丁姑姑正在为这支舞蹈的名字伤神呢!”蝶舞佯装没有听出肖姑姑话里面的深意,毫无心机地说道,“说是连取了几个名字,她自己都不满意。”
“我们也不敢多嘴,只能听从安排,悄悄地练着。”
其实,她有没有在练舞房里练舞,只要随便一打听便知道了。用不着自己多加解释,弄巧成拙。
“哦,是吗?”肖姑姑好笑地问道,其实,她也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只当一个笑话听了。
话锋一转,语气认真地说道:“其实,我将你留下来,是有话要跟你说的。”
蝶舞的面色不由得也凝重起来,“有什么话,姑姑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