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看着面前那双平静的眸子，忽然哑声。她眼里没有厌恶，没有同情，波澜不惊。仿佛是在听他说吃饭，喝水的常事。就在这一瞬间，那困锁了他十几年的绳子，松开了许多。
他缓过神来，看着虞卿。虞卿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嘴唇用口袋里带着的唇釉补过色，带着些许嫣红。虞卿的美貌，是基地公认的天花板级别。哪怕是见过多次，也不免要为她恍神。她的气质浑然天成。孟玄见过不少训练过仪态的人，但是对比虞卿，骨子里终究是少了几分天成的随意。因此虞卿随便站在那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孟玄低头笑了一声。
果然是云泥之别。
他何必说这些脏事，让她听。
“虞小姐，是我说多了。”
“总之，我确实犯了错。杀了人也是事实。”
“就按照基地的规章来。”
“虞小姐，总不能为了我，违反基地的规章吧。”说到这孟玄深深看了一眼虞卿，似乎是想在她脸上寻找到别的表情。可惜还是一片平静。孟玄摸了摸空荡的眼眶，想将碎发拨弄过去遮掩几番，最后还是讪然收回手。
虞卿注意到他的动作，将视线稍微偏移。但是孟玄却脸色一白，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虞卿缓缓开口，“在上次的虫潮，所有参与战斗的异能者都被归纳为新基地的人。”
“在参与战斗的名单里，没有你的妹妹。”
“那场虫潮死伤惨重。”
“有一半有异心的异能者都被我亲手诛杀。”
孟玄在听到她杀了异能者时，眼神一缩，带着些许震惊。
——她为什么要杀异能者？
很快孟玄便想明白，怪不得基地里死掉的都是在外面颇有恶名的人。秦老掌控的基地，多得是人渣败类。现在的基地早就是肃清过一遍的了。
虞卿看着孟玄的表情，开口道，“基地里的规则，只有在定后才生效。你杀人是之前的事，我不管。至于私人情感，与其愧疚你的妹妹，不如问问木鸢她还做过什么事。”
“我与你妹妹在此之前仅有过一面之缘。我不是神仙，自然不能一眼下定论辨别出个好坏。但是按照木鸢的性子，一个杀了女性的男人，能存活到现在，只能说明那位女性或是干了更差的事。”
木鸢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他妹妹真是个无辜的，他恐怕早就被木鸢弄死在外面了，绝不可能帮他遮掩罪过。
一个能将自己亲哥哥送入魔窟的女孩，或许表面没有那么纯良。自己倒是看走眼了。虞卿想到第一面见到女孩单纯的样子，总觉得忽略了点东西。十五六岁的女孩真的会做连木鸢都看不下去的事吗？
“你作为她的哥哥，没理由不知道。”虞卿又开口补充道。
孟玄听到这，眼神有些回避。
“如果她光是伤害了你，你倒不至于这副样子。”
孟玄眼神晦涩，“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在我救了你之后，你们又闹点了事。”
孟玄不说话，但是虞卿从表情上已经看出来，她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