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李贤佑对此事实在半信半疑。
他委实太清楚《伽蓝经》究竟是多么珍稀的一件物事,眼前的这间老宅平平无奇,不过尔尔。
况且又是在街边如此显眼的位置上,莫非《伽蓝经》竟会在屋内?
来不及多想,李贤佑立即命人将这间老宅的四面八方团团包围住,亲自率领一列人马快步走进屋内。
甫一走进屋内,李贤佑便开始命人在屋内来回翻找。
前前后后整整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一众人等甚至都已快要将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看到《伽蓝经》的半个影子。
李贤佑的那名手下心中开始泛起嘀咕,不禁是怀疑起那位江湖好汉所言。
他对李贤佑说道:“义父,该不会是那厮一直守口如瓶,临死之前编了个谎哄骗我吧?”
李贤佑将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朝着四下里来回张望着。
兀自摇头道:“不该,当真不该。”
此时,赵构和武松以及罗紫兰正听得入神,李贤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当日之事,众人一动不动,都是细心地听着。
便在这时,庞春梅禁不住好奇打断李贤佑道:“根本就是扯淡!什么柴室皇族的宝藏啊,区区的清河县怎么可能会有啊?”
“那个太……那位大人定然是被那个所谓的江湖好汉给骗了,屋子里决计不可能有《伽蓝经》。”
李贤佑从回忆深处抽离回来,转头看向武松,眼见武松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述说此事,当即便猜想出来庞春梅此言是她心中真实所想。
李贤佑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女娃娃,你有所不知,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的。”
庞春梅秀眉紧蹙道:“话虽如此不假,可你也说了的啊,当时你们都已经快要将那间老屋翻了个底朝天,死活都没有找到《伽蓝经》的半个影子。”
“既然如此,那间老屋里面又怎么可能会有《伽蓝经》呢?若是当真有,总该有个偏偏角角的被你们发现了吧?”
赵构和武松在一旁听着,觉得庞春梅言之有理。
按照李贤佑口中所讲,那间老屋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平米,一大群的太监在老屋内来来回回翻找,找了整整一个半时辰。
若是《伽蓝经》当真在那间老屋里,又怎么可能连半个影子都发现不了!
便在这时,罗紫兰用力将宝剑从腰间拔出,剑尖直指着李贤佑的鼻子,厉声道:“李贤佑你这个死太监,姑奶奶我警告你别耍花样,照实说!”
李贤佑看了罗紫兰一眼,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花样可耍?”
庞春梅对于此事无比笃定,她认为既然找了一个半时辰都没有看到《伽蓝经》的半个影子,只能说明那间老屋里一定没有《伽蓝经》。
李贤佑跪在赵构面前,一五一十的将接下来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当李贤佑说到高高地悬挂在墙上的那幅达摩老祖画像时,房内的赵构,武松,庞春梅,罗紫兰便就如同守得云开见月明。
霎时之间,均是恍然大悟。
当时李贤佑的手下眼见李贤佑怔怔望着那幅达摩老祖的画像,于是便说:“义父,您是以为《伽蓝经》兴许是被藏在这幅画像的后面吗?”
李贤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画像。
李贤佑的手下满脸苦笑道:“义父,方才孩儿已将画像后面的那几块砖全部拆卸了下来,根本没有《伽蓝经》。”
“义父,却也不是孩儿我说,这《伽蓝经》啊……此事实在太大,莫不如咱们暂且……”
这人一语未闭,李贤佑眼前一亮,慌慌张张地快步走到画像之前。
他将他的几位义子全部叫至近前,伸出手来,死死指着画像中的达摩老祖。
斩钉截铁道:“孩儿们,你们看画像中的达摩老祖手指着何处!”
几人纷纷朝着达摩老祖的画像瞧了过去,眼见画像中的达摩老祖右手高高举着,却不见他左手。
猜想之下,他的左手应当是被衣袖遮挡住了,亦或者是背在身后,反正不打紧,重要的是他的右手。
几人眼见达摩老祖的右手高高举过头顶,五指之中只有食指伸着,指尖牢牢地正对着一处最顶端的方位。
李贤佑瞠目结舌地朝着达摩老祖手所指着的方向仰头一路看去,只见屋顶的一处角落与其他各处相形比较起来竟是微微有些突兀。
李贤佑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屋顶内该是暗藏玄机!”
站在李贤佑身后的几人连忙遵循着李贤佑的吩咐行事,匆匆忙忙,一人一拳,朝着屋顶的那一处狂击而去。
第一人卯足力气狂击而去的这一拳,使得屋顶砖块微微有些晃动。
第二人紧随其后,朝着这一处猛然狂击一拳。
旋即,屋内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两块巴掌大的砖石霎时间便从屋顶脱落,一把掉落在地上。
随即,众人看见一件天青色长袍从屋顶内的夹层里漏了出来。
李贤佑见此,立即施展轻功一跃而上,伸手将这件天青色长袍从屋顶内的夹层里一把拽了出来。
将其拿在手中端详细看,一摸便知,长袍内藏有物事。
李贤佑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将长袍解开来,只见一本方方正正的佛经暗含在其中。
李贤佑尚且来不及将灰尘抖落,双手颤抖着将那本佛经快速一翻转。
赫然可见封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伽蓝经》。
此时,赵构,武松,庞春梅,罗紫兰四人瞠目结舌。
他们都觉得这本《伽蓝经》的藏放之地实在太过巧妙,当真是惊为天人。
庞春梅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感觉到惭愧,她以为既然李贤佑等人都已经将这间老屋翻了个底朝天,那么,《伽蓝经》便决计不会在这间老屋里。
又何曾想到,原来玄机却是在那幅高高悬挂在墙上的达摩老祖画像之中!
此时,李贤佑死死地盯着赵构,声音犹如从牙缝当中挤出来一般,道:“康王,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可还满意啊?”
赵构目光深邃,一声惊呼:“妙极!柴室皇族当真不得了,我赵氏皇族与之相比,只怕是差得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