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武松熟悉得很,拿耳一听便知为首之人是李贤佑。
武松亲耳听李贤佑说要他留下命来,心下茫然,精神一阵恍惚,不知此话到底从何说起。
武松的东、南、西、北、中五处方位,顷刻间便全部都被李贤佑的人牢牢包围了住。
此时武松想要驾马离去已是根本无可能,武松只得拉着庞春梅从马上一脚跳下。
李贤佑率领一众太监走到武松身前。
武松满脸堆笑双手抱拳道:“这不是本官的五姐夫吗?所为何事?”
李贤佑气愤异常,似乎大有要将武松当场活活给撕了的架势。
李贤佑长袖一挥,伸手指着武松的鼻子厉声说道:“休来与我套近乎,今日你务必要留下命来,倘若你能活着离开此地,李贤佑这三个字便倒过来写。”
武松心下以为李贤佑兴许是与自己产生了什么误会,兹要是他尽心竭力地解释一番,这一篇儿也就能翻过去。
毕竟李贤佑的娘子潘金香是潘金莲的五姐,而潘金莲从小到大潘金香都和她的感情最为要好。
武松和李贤佑之间既然有着这样一层关系,又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武松走上前去,冲着李贤佑深深作揖,道:“五姐夫,我实在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得罪到了你,如果当真有,还请您指明。”
李贤佑冷哼一声,沉声道:“武松,纸里包不住火的,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问你,清河县的案馆阁是不是你烧毁的?”
此话一出,武松心中一震。
武松下意识连忙向站在他身旁的庞春梅看去,只见庞春梅俏脸儿错愕,整个人陷入一派深深的迷茫之中。
武松紧皱着眉头看向李贤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做了便没有什么可装傻充愣的。”
“不错,清河县得案馆阁的确是被我烧毁,但是我之所以烧毁案馆阁也是为了我身旁这位伙伴来着。”
李贤佑定睛瞧了武松片刻,苦笑一声,随即便命身后众太监迅速将武松和庞春梅二人围拢起来。
武松眼见李贤佑所带来的这些太监杀气腾腾,他们甫一将武松包围起来,立时就从腰间将钢刀拔出。
数道拔刀之声同时响起,令庞春梅心颤胆寒,她连忙紧紧抓住武松的手臂,吓得她双腿连连颤抖。
武松伸出手来,对李贤佑说道:“五姐夫,我不知道放火烧毁案馆阁你为何要如此动怒,我这么做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是因为其他。”
天晓得案馆阁于李贤佑而言到底是有着什么深切的联系,当下李贤佑已然听不得武松辩解。
他将身上披风一脱,猛然摔在地上,做出一副要与武松恶斗一场的态势。
武松倒吸一口凉气,心知今日这一战全然由不得他,只得是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贤佑疾速朝着武松猛扑而来。
武松匆匆忙忙抢身护住庞春梅,他二人的拳头甫一撞击在一起,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将竹林里的阴风震得自四面八方狂吹起来。
围站在各处的太监巍然不动,只怕是李贤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齐齐朝着武松猛扑而来。
他们对李贤佑唯命是从,李贤佑仿佛就像是他们的老祖宗,李贤佑让他们往东,他们决计不敢往西。
倘若没有今日这一战,武松委实不会知道原来李贤佑是一个高手。
他的身手就即便是放在整个江湖里来论,一旦是他能够尽心竭力而为,定然勉勉强强可以跻身至二流之列。
武松眼见李贤佑的手段多半是以双拳见长,与自己刚好截然相反。
自己的玉环步与鸳鸯脚修炼得出神入化,但是想要与李贤佑周旋一番也并非是轻而易举之事。
武松心下骇然,正想要运转体内真气,使得自己的鸳鸯脚能够在五招之内占得上风。
却在这时,李贤佑忽然间双拳变得奇快无比。
眨眼之间,便是十几拳来来回回无止无休地落在武松身上。
武松一时间叫苦不迭,当真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瞧着李贤佑的速度委实太快,自己似乎根本就不是李贤佑的对手。
当世两大高手一路打至第二十回合时,李贤佑身子一转,竟是企图要将庞春梅当场毙命。
武松又哪里能够容得他这般,当即心中一紧,施展出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一招“凤求凰”来。
四面八方的众太监眼睁睁瞧见李贤佑的一对快拳已然近至庞春梅身畔。
霎时之间,武松整个人站在原地来回翻转不停。
双脚迎风而动,分别朝着李贤佑的胸口和太阳穴狂踢而去。
武松的这一招“凤求凰”使得漂亮,令旁人看在眼里都不禁是心中一惊。
因着李贤佑分心乏术,一面又心急于将庞春梅的性命当成取下,所以便结结实实的吃中了武松的这一招。
李贤佑煞是狼狈的向后退了整整五步,左手紧紧捂着胸口,右手紧紧捂着太阳穴。
武松并不恋战,这一招虽然令他吃上了很是难得的上风。
倘若是寻常人,定然会乘胜追击,一路将李贤佑擒住。
可武松收回了这一招之后,便紧紧抱住双拳,恭恭敬敬地向李贤佑鞠了一躬,急声道:“五姐夫,俗话说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我二人的这层关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戳破的,怪我无理了,多有得罪,还请五姐夫您见谅。”
李贤佑猛然将双手从他的太阳穴上以及胸口上甩了下去,冷哼一声,厉声说道:“放火烧毁案馆阁这般重大的事情,你不事先与我知会一声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康王面前说起《伽蓝经》之事!”
武松甫一听见李贤佑说起《伽蓝经》之事,登时怔怔地愣在当场。
“我从未在康王面前说起《伽蓝经》的事情,其中必有误会,还请五姐夫您明察秋毫!断然不可冤枉了我!”
武松急于辩解,今日之事从头至尾他始终都是一头雾水。
李贤佑到底为何追究案馆阁,武松便不明白。
现下他又听李贤佑说起《伽蓝经》之事。
一时间当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今日这番乱局死活都无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