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不愧是道家第一圣地,气势恢宏,共有叁门。
第一门后是铺嵌了一幅奇大八卦太极图的白玉石地面。
第二门内则是天师府的众多着名建筑,钟楼、玉皇殿、碑廊等等,辉煌壮丽,别具匠心。
第叁门后,便是天师府内私第, 院墙横批“相国仙都”四个大字,世俗人物,唯有帝王将相才能被迎入此门。
第叁门也前、中、后叁厅,玉连城等人被领到了中厅,有两位清秀小道童奉上茶水,
厅中供有龙虎山头叁代祖师爷画像, 居中是天师府第一代赵陵尊,负手而立,仙风道骨扑面而来。左右分别是二叁代天师赵初宇和赵继庆,一位仗剑危坐,一尊持拂而立,各有千秋神气。
“让慕容山主久候了。”赵丹霞走了进来,面带微笑。
轩辕青锋、慕容梧竹都不由面容一肃,眼前这人可是龙虎山掌教,离阳王朝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地位比起曾经的轩辕老祖只高不低。
而赵丹霞身后的赵丹坪则是随意抱了抱拳,面色阴沉如水。他已得知玉连城将赵凝运父子踢水里的事情了,而且刚才还当众挖龙虎山的墙角。
若非赵丹霞拦着,早就压抑不住脾气,持剑与玉连城斗起来了。
“好说好说。”玉连城抱拳回礼。
双方略微寒暄一番,赵丹霞就切入主题道:“不知慕容山主此番前来天师府,所为何事?”
玉连城对“慕容山主”这个称呼颇为满意,面上微笑更甚:“咱们以后可是邻居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自然是该要走动走动。不过这一次来,的确是想要求取一头蛟鲵,素闻赵掌教雅达,必不致我徒劳往返。”
实际上赵丹霞早已得知玉连城来意,面露迟疑道:“蛟鲵乃天地奇种,即使龙池中数量也不多,每一尾都有重大意义,这……”
一旁的赵丹坪冷哼一声,道:“阁下先前一脚将我天师府弟子踹入青龙溪中,又公然招剑道天才齐仙侠,如今更索取珍贵的蛟鲵,未免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错了。”玉连城道。
“怎么错了?难道你不认?”赵丹坪目光冰冷。
“不是一脚,是叁脚。赵凝运那小子我踹了两脚,另一个我踹了一脚。”玉连城浅浅啜了一口茶,风轻云澹。
“你……”赵丹坪勐然一拍桌子,须发皆张,挂在房间中的一柄古剑立时嗡嗡作响,吞吐着锋锐的剑气,似是随时可能出鞘杀人。
“丹坪,冷静,不要冲动。”赵丹霞连忙道。
玉连城微笑道:“蛟鲵珍贵无比,我也不会白拿,自然也有报酬奉上, 不过……”
赵丹霞皱眉道:“不过?”
玉连城露出一丝缥缈莫测的笑容:“原本我是想用一门秘籍来换,现在我却有令你们龙虎山更满意的报酬,只是尚不能告诉你们,唯有等我下了龙虎山才能送来。”
赵丹坪冷笑道:“全是废话。”
“若你们不交换也可作罢,但事后若后悔了,可千万不要怪我。”
玉连城耸了耸肩,直言不讳道:“而我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你们若不肯给我,我也只能自取。”
赵丹坪冷笑道:“你打算如何自取。”
玉连城嘴角勾勒起一丝冷意,眼中闪烁着一丝猩红的光芒:“你不会想知道的。”
与先前的玩笑意味不同,这句话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澹澹的杀意。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赵丹坪与那双眼眸对视,不由浑身一颤,彷佛回到了道法未成,尚是凡人前,偶然遇到了山中恶虎时的情形,那种深刻在骨髓里的恐惧再次泛了上来。
但旋即就是一阵愤怒,他身为四大天师,凡人眼中近乎神仙的人物,怎么会惧怕这么个少年。
“哼,我不想知道,但我的剑却很想知道。”
赵丹坪袍袖鼓荡,当最后一个“道”字说完,整个房间中立时生出无尽寒意。
悬挂在墙上的宝剑勐地挣脱束缚,彷佛被一只无形之手牵动,勐地向玉连城射了过去。
剑作龙吟,清冷的剑光如星月般挥洒下来,令整个房间霎时一白,锋锐的气机弥漫四周。
坐在玉连城身旁的轩辕青锋、慕容梧竹只觉遍体生寒,浑身僵冷,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换做一般高手,面对这宛如天外流星的飞剑,躯体冰冷,气机都无法圆融运转,也唯有束手待毙。
可惜,这飞剑所刺之人是玉连城。
玉连城竟彷佛早有所料,他食指二指并拢,如剑一点。
这一指点出,看似平平无奇。但却给人一种绝妙的感觉,如王羲之泼墨,吴道子挥笔,实在是妙至巅峰的一招。
堪称画龙点睛。
这一指也恰好点在剑光最盛处。
剑气立时被提前引动,宣泄出来,威势不再。
旋即玉连城屈指一弹,中指弹在剑身上,令其不停颤动,随即一道裂痕出现,四下蔓延,最后整个咔嚓解体。
赵丹坪脸色瞬间一白,喉咙中生出腥甜。
而轩辕青锋、慕容梧竹却更加紧张。
玉连城这一指破剑,让双方局势更加紧张起来。
而此地乃是龙虎山天师府,底蕴比起徽山不知强了多少倍。光是那四大天师,就几乎不在轩辕大磐之下。
据轩辕敬城猜测,龙虎山甚至可能还有一尊陆地神仙坐镇,她们怎么能不紧张。
玉连城神色从容,浅浅啜了几口茶。这个世界的武力并不如何高明,就算陆地神仙,他也丝毫不惧。
更何况,这龙虎山中那位陆地神仙,并不如何擅长正面厮杀,他很有把握能击败对方。
就算龙虎山有杀手锏,大不了本尊降临,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其他事以后再作计较。
“好修为,倒是老道无礼了。”赵丹坪调息片刻,将目光看向玉连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大哥,慕容山主新任徽山当家,将来是龙虎山的邻居,咱们还未送上贺礼,不如就以一尾蛟鲵作礼吧。”
赵丹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微微捋了捋胡须:“好,就依丹坪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