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氏璧出世,引得天下震动,群豪齐聚洛阳。
一切本是照常进行,但随着帝师玉连城入洛阳,竟引起了一连串谁也无法猜测旳结果。
除了和氏璧被夺,群雄或死或被擒外,最令人感到意外的则是守护和氏璧的净念禅宗被帝师踏破,宗内武僧反倒投向隋朝,组成一支悍不畏死的僧兵。
在氏璧一事完结后,数百名僧兵随玉连城征伐镇守荥阳的瓦岗军。
只用两日时间,就将那战无不胜,从无败绩的瓦岗军正面击溃。
其中大龙头李密、大将王伯当等人也在这一战中被杀,其余人投降,被朝廷收拢。
在这一战中,天下皆惊。
原来由纯粹武者组成的军队是如此可怕,可在战阵中来回穿杀,所向披靡。
当然,所有人都明白,之所以能有如此战果。
一方面是因为净念禅宗的武僧同出一宗,且训练有素,可随时结成战阵,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另一方面则是有玉连城这绝代高手坐镇,既可协调战阵,又能作为战阵中无坚不摧的厉矛。
待洛阳城事毕后,天下高手又将目光齐聚大兴。
只因玉连城曾放出话来,一个月后,将开启杨公宝库。
而杨公宝库中不但有奇珍异宝,金山银海,神兵利器,还有魔道人人垂涎的邪帝舍利。
比起只有象征意义的和氏璧,显然杨公宝库对于逐鹿天下更有价值。
只是如今天下高手都知道帝师那武功超凡入圣,即便是三大宗师也未必能够胜过。
而大兴更是他的老巢,随时可以调动千军万马进行冲杀。除非对自己的武功或隐匿之术极有信心的高手,是绝不敢前往大兴的。
但饶是如此,在大兴城中配刀持剑的武者也明显增多,而且个个精悍骁勇,目露精光,显然都是一流好手,想要从杨公宝库中分一杯羹。
……
大兴东郊,一座占地广阔的豪宅,
楼宇重重,屋舍华美,阵阵丝竹悠扬之音从一动别院中传来。
在别院之中,有歌女、舞姬翩翩起舞,弹琴吟歌。一身着青衣,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拥着一女坐在腿上,调笑戏玩。
此人举止文雅,白皙高瘦的脸上挂着微笑,仿佛是一个文弱书生。但那一双眼睛却透露出邪恶和残忍的厉芒,眸珠中更带着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如今如我的‘紫气天罗’已大成,就算面对阴后、邪王也毫不畏惧。这一次既已重返中原,就要完成属于我席应的霸业。邪帝舍利势在必得。无论谁要阻止老子,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青衣男子虽是在看歌舞,但脑海中却在勾勒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忽然,他眸中紫气暴涨,流露出无匹邪异的气机,使被抱在他怀中的美人娇躯一颤。
此人正是魔门“灭情道”高手,有“天君”之称的席应。
席应在魔门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四,修为高深,曾和“天刀”宋缺交手,被其千里追杀而逃往西域,狼狈不堪。
而如今,他集西域诸家大成,创出绝技“紫气天罗”。那眸珠外围会产生一圈紫芒,正是“紫气天罗”修至大成境界的象征。
原本席应是打算挑战宋缺,洗刷当年耻辱。而中途听闻邪帝舍利的消息,就急匆匆的向大兴城赶了过来。
只要能够得到邪帝舍利,那么他或将是媲美三大宗师级的高手。
“哈哈,美人莫要惊慌,让我们一醉方休,人生尽欢。”
席应哈哈一笑,拿起一杯酒,猛地灌入怀中女子的嘴里。那女子本打算做出欲拒还迎的姿态,可看见那紫芒毕露的双眼,就不寒而栗,任由灌入。
“好个一醉方休,人生尽欢。”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突自四面八方传来,似幻似真,缥缈虚无,叫人无法摸清方:“可若论享乐,这里还差了一些,不如请席应前辈前去皇宫一趟,尽情享乐。”
话犹未了,一道红影带着凌厉剑气席卷而来,一簇簇花瓣破碎,片片卷入剑光之中,更增添剑势。
天君席应面色微变,紫气天罗催动,面泛紫气,五指合拢,倏然一拳向剑光轰了过来。
以他拳头为中心,立时产生出膨胀波动的气机,就仿佛空间不断扩展一般。就连他怀里的美人和前面的长案,都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推力,抛飞出去。
这门‘紫气天罗’与天魔大法同源而异,只是天魔功会产生空间凹陷的现象,而紫气天罗正好相反,但无疑也是一位极为可怕的武功。
砰!
拳剑交击,劲气四下宣泄,歌姬舞女惊叫连连,小跑着逃开。
席应向后倒掠两步,面色微沉的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红衣少女,容貌精致绝美,手持长剑,一双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光彩,樱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笑。
“你是何人?!”
面对这弱不禁风的少女,席应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
先前两人虽是闪电般的交手,但其中却蕴含了寻常武林高手难以想象的精妙和凶险。
席应一拳推出,紫气天罗快速结网,往往能够以柔克刚,束缚对方手脚兵器,使其有力难施,再一击毙命。
但少女不但眼界高明,而且剑法凌厉迅疾,剑光闪电般刺在天罗气网上最薄弱的一处,转瞬间就将天罗气网搅的支离破碎。
若非他退的及时,只怕出拳的那一只手瞬间就要被对方斩掉。
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人家独孤凤,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比不过前辈这成名数十年年的天君。”
“独孤凤?独孤阀的人。”席应冷哼一声,他进入大兴城前,也做过一番功课,印象中独孤阀中的确是有一个叫独孤凤的少女:“我与你们独孤阀素无恩怨,此意为何?”
独孤凤笑靥如花道:“帝师让人家请天君前往皇宫做客,但人家知道你是绝不肯去,所以就决定先把你打个半死,再拖过去。失礼之处,还望天君见谅。”
“本座席应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想要对付我,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
席应面色阴沉如水,嘴角忽然勾勒出一丝冷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淫亵之意:“不过你放心,本座擒下你小美人,一定不会立时杀了你,要日日夜夜享用,教你尝尽……”
话还未说完,独孤凤的剑已刺了过来,带着一种空灵的意味,剑法出招仿佛天成,但却又透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
显然,她对席应动了杀机。
席应流露出一丝喜色,他先前的话正是故意激独孤凤出手,才好后发制人。
他厉啸一声,脸踏奇步,双手织就以千百计游丝交错的天罗气网,向独孤凤撒过去。
这张无形的网不单可以抵御敌手的剑气,且收发由心,可随时改变形状,揣摩对手虚实,达到后发制人的效果。
席应的武功的确到了极高深的层次,但可惜,他面临的是独孤凤。
这位少女本就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高手,近日得了玉连城的指点,更是突飞猛进,要对付他并不是难事。
少女皓腕一转,剑光绞动,仿佛如同一头银色蛟龙,就将层层密布的天罗气网绞碎,长剑进一步逼近席应。
席应只觉脖子上肌肤泛起一阵寒意,生出鸡皮疙瘩,忙的再次挥手格挡。
……
府邸外。
一个庞大的人影隐匿在阴暗处,呼吸近乎消失,敛气术显然极为高明。
“刚刚进去的人是独孤凤?”
这是个大胖子,两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似乎特别短小,腆着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似的,加上两片厚厚的嘴唇,一望而知是讲究吃喝玩乐的人。
但他那几乎被横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深邃而智慧的光芒。
此人就是邪道八大高手的“胖贾”安隆,“天莲宗”的掌门人,还有个四川大商人的身份,正是凭此身份,他才能和天君席应安然无恙的混入大兴城中。
原本他将席应安排到府邸中后,就去探听杨公宝库的消息,不想刚回来就瞧见独孤凤杀入院中。
“独孤凤那小姑娘是独孤阀的二号高手,而且前些日子曾多次被玉连城指点,武功非同小可。她既敢孤身进入这间宅子,自怕是有后手对付我和老席。”
安隆眸光一闪:“这席应若能活着,我和他的生意继续谈。他若死了,一切休要再提。不过此地已被发现,不宜久留,我该去找石大哥。”
思忖片刻后,安隆就要转身离去。
“安师叔,来了大兴城,也不通知婠婠一声,也好让婠婠一尽地主之谊啊。”一道空灵中透露出丝丝妖媚的声音忽然响起。
安隆心头一跳,转过头去,就看到坐在墙上的少女婠婠,浅淡的裙摆散开,两只纤细秀美的玉足暴露在空气中,一摆一摆的,予人无限遐想。
“原来是婠婠啊。”安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配合着他那痴肥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师叔现在有事,就先走了,不劳烦你了。”
不待将话说完,安胖子转身便走,身法忽的施展开来,奇快无比。若非亲眼所见,只怕谁也不会相信这大胖子竟会如此灵活。
“师叔慢走,让婠婠送你一程。”婠婠玉足一点,向安胖子扑了过来。
也不知是婠婠的轻功太高,直追这老一辈的高手,还是别有其他缘故,转眼间她距离这安胖子就不足一丈之处。
“既然如此,师叔就不走了。”
安隆忽然一个转身,毫无任何征兆。
同时他拢手作莲花势,劲气爆空生响,震人耳鼓,像朵朵盛开的无形莲花,往婠婠印来。这一印玄机暗含,摄人心魄,奇诡至极点,正是天莲宗绝学“天心莲环”。
“那有你这种特地暗算晚辈的师叔,坏死了。”
婠婠大发娇嗔,衣袖中飞出两抹亮光,如匹练惊鸿般划破长空,正是“天魔双斩”。双刃横空,劲气化作一条条肉眼不可见的丝线,宛如天罗地网一般,迎向“天心莲环”。
霎时间,这新老一辈高手就已交手,招招狠辣,绝不像同门众人。
一刻钟后,婠婠手中的天魔斩率先点中安隆的胸口,阻在了劲气的转圜处。
而此时安隆正全力催功,被这一阻,立时气血翻涌,紧接着又被婠婠拍中一掌,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院落中砸了出来,撞在墙壁上,人也晕了过去,浑身上下有多处剑伤。
紧接着,一道娇红的身影也紧随着飘掠而出。
婠婠看向独孤凤,娇笑道:“好妹妹,你输了,我比你后与安隆交手,但却比先你一步解决。”
独孤凤双手抱胸,娇哼一声道:“‘天君’席应在魔门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四,而‘胖贾’安隆排名第五,再加上他紫气天罗大成,更难对付。我只落后了一点时间,赢得该是我才对。”
婠婠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美眸看着独孤凤,嘴角含笑。
独孤凤沉默了片刻,咬唇道:“好啦好啦,我认输就是,回府就将那根簪子送给你。”
“那姐姐就不客气的手下了。”婠婠笑靥如花,又看向脚下的安隆、席应。
“师父去对付‘魔帅’赵德言了,‘子午剑’左游仙、‘辟尘’荣凤祥都已被擒下,看来这一次公子是想借“邪帝舍利”将圣门高手一网打尽。”
独孤凤娇哼道:“魔门高手个个为非作歹,视人命如草芥。公子既为帝师,自然是不能放过这群家伙,也算为民除害了。”
婠婠娇笑道:“既然如此,那凤妹子你说为何公子要我们留活口,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这……”独孤凤娥眉微颦。
婠婠美眸中闪烁着星辰搬亮光。
“若婠婠没有猜错,公子是想将圣门至高无上的‘天魔策’重归于一,这是圣门有识之士的心愿。但纵观天下,除了公子外,只怕也没有人能够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