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同飞燕,今朝似伯劳。情深挣掷果,宠罢怨残桃。别殿春心断,长门夜树高。虽能不自悔,谁见旧衣褒。”在朱儿的指使下,猛士般的东至停下追逐妖灵的脚步,文绉绉地念出一首古诗来,虽然念的人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什么小丫头要让自己这么做。
就在东至缓缓念出这首诗词之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卓然而独立的娇俏身影停止移动,风华绝代地回过首来。
“天呐!东至师傅竟然成功了,她停留在那里。”眼尖的沙商人兴奋地告诉游老爷,“是吗、是吗,那我们俩赶快过去看看。”游钟棠心下发急道。
“别,东师傅正在朝我们这打手势,意思让我们先不要行动。”“哦哦,那照师傅说的办,别惊着她。”游老爷连声说,伸手死死抓住沙商人的肩膀。
远处,朱儿从东至身边走出来,脱去厚重的外套,显露出窈窕的身姿,虽然还是幼齿女童的模样但无疑是个绝色的美人坯子,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东至站在原地不动,朱儿慢慢地靠近妖灵身边,“世人都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有谁知道你的落寞,请别再孤芳自赏了,随我来吧。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世人会再次领略到你的风采。”
女子闻言抬首望向朱儿,眼中默默掉下泪来。朱儿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女子身后的遍地红叶仿佛被她此时复杂纠结的心情所感召,有如被狂风吹过,浮起在空中舞做一团,与原地伫立不动的她形成强烈反差。
朱儿身后的东至全力戒备,即使朱儿信心十足,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在崆蓬大陆受当地法则压制的朱儿只有普通小女孩微不足道的实力,万一妖灵暴起发难,后果依旧不容小觑。
终于,朱儿的小手接触到了她,瞬间其背后的漫天红叶停止住疯狂舞动,依次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啪!”一件流光溢彩的物件掉落在朱儿怀中,小丫头温柔地轻轻抚过它,好像在赞叹它的美丽与不凡。
东至赶紧走上两步伸出右手捕捉吸收四周流散的残余能量,妖灵其愿已了,同沙商人之子当时情景相仿,因其执念而聚结的残余能量离散开去,东至自然不能放过要尽量来获取。
在得到东至明确的示意后,游老爷和沙商人急匆匆奔过来,年过六旬的游钟棠竟跑在沙商人前头。
“游老爷,事情已经解决了,来,让游老爷看看到底是何物这二十年来在此出没。”东至招呼朱儿道。
朱儿小心地将怀中之物双手捧着送到游钟棠面前,“啊!这这这……”游老爷瞠目结舌,结果完全出乎老人家意料之外。
“这不是我妻当年最喜欢的那件锦衣吗?她十分钟意这件衣服的,除非逢年过节或出席重大的活动平时都舍不得穿,总是对它爱护有加。
当日她离世的时候本该将它作为陪葬之物,只是当时老夫一见到它就想起我妻在时身着锦衣艳若桃李的音容笑貌,特意将它留在了此间以作缅怀,没想到……”游老爷十分感慨。
“如此锦衣不得随爱它的主人而去,却被游老爷你束之高阁。作为一件华美的衣服,它最大的愿望自然是穿在合适的人身上向世人展示它的炫丽风姿,无奈明珠暗投,被困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庄园几十年,所以才滋生出怨念化作妖灵出没其间。”朱儿解释道。
游老爷伸手抚过这件锦衣,叹息道:“是老夫耽误了你啊,既然是小师傅你收服的它,那么老夫就做主将这件衣服送给你,希望等你长大后能穿着它向天下人展示它的特质出色,卓尔不凡。”
“谢谢游老爷。”朱儿浅笑着将锦衣收起来。
游钟棠环顾四周,深深吐出口浊气,“多谢东至师傅与朱儿师傅,老夫总算是去了一桩心事,为今便只待寿尽之时好与我爱妻相聚于九泉。”
“世伯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恐怕等小侄我先去您老还活得挺舒坦。”沙商人宽慰老人家。
游老爷表示自己还想在庄园里多留几天,叫过下人来先把东至。朱儿送回同州。沙商人担心老人家孤身在此缅怀亡妻伤身,便决定暂留在他身边相陪。
游钟棠如约付清酬劳,还特意取出几件其妻当年留下的精美首饰一并送与朱儿,感谢小姑娘能符合他心意地顺利解决此事。
“哈哈哈哈!这一回可是全靠我的本事。”坐在返回同州的马车上,在游老爷与沙商人面前一直控制自己保持住淑女可爱完美形象的朱儿得意地仰天大笑,女孩的矜持什么的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怎么样?东哥哥,佩服我吧,表扬我吧,啦啦啦啦啦啦。”朱儿一兴奋化作原形在东至头上肩上跳来跳去地啄他耳朵撒娇。
“是是是,我们家小朱儿最聪明了,我不是早就说过咱们能不能达成收集残余能量的任务就得靠你嘛,呵呵呵。”骗小孩高手东至自然不会放过这种阿谀奉承增加好感度的机会。
“算你有先见之明。”朱儿晃着小脑袋趴在东至头顶上,“早上起的太早,现在突然有些瞌睡,东哥哥你就保持现在这个坐姿不要乱动,我睡会觉先啊。”
于是乎,直到马车到达同州,东至就一直没敢怎么动弹,最后四肢麻木地走下马车。
“怎么着?我们是马上回去南荃还是在这里待上一天明儿一早返回?”东至征求朱儿意见,“嗯,要不先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来这几天一直忙着除妖灵,都没逛过街。”朱儿睡饱之后精神头十足。
“好吧,那就陪你在同州逛逛,咱们明天再回去也不迟。”知道朱儿如今体能状况与寻常小孩无异,东至也不想让她太过操劳,便顺着她的心意两个人在城中繁华地段游玩了一趟。购置些朱儿钟意的小玩意,在本地最出名的酒楼美美地享受一番,到第二日早晨雇上辆马车返回南荃城。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拆我的招牌!砸我的店!”马车停在两人开设的“东坪东至除妖行”门口,才一下车两人便见到走前紧闭的店门被人给撬开了,店里的柜台家具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显然是有人前来生事砸过店,朱儿顿时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