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洛小茵喃喃低声咒骂,躲什么,我让你重生啊!
她豪不迟疑追了上去,不管怎样都要找回飘飘,一起离开这里。
或许是她跑得太快,飘飘大惊失色,这样当街被一个女孩追,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一个趔趄,飘飘竟然不可思议地要摔倒。洛小茵在追逐中蹙了一下眉,这机器人,一会儿不练别说飞,连跑都不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原主的身体也不怎么样,肌肉跟不上洛小茵的意念,和她原来的速度根本没法比。跑得太慢了,还气喘如牛,脸红得就像喝了二两白酒一样。
就在飘飘马上五体投地,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瞬间,洛小茵赶到,伸手拽住了他背上的书包带子。
飘飘的身体悬在距离地面二十公分的地方,双手抬起,“好了,好了,我投降,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洛小茵,警察抓小偷都没你跑得快!”
“飘飘,跟我回去,用激光速度!”
“大姐,你这是从港台片转到科幻片了是吧?我拿什么飘,你以为我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呢,化蝶飘来飘去啊?”
洛小茵压住心里的怒火,这个飘飘,跟她玩什么猜哑谜。
算了,直接动手吧。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飘飘的头,摸了又摸。
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直接惊呆了对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环绕立体声响了好久:“刘棠棣,你被调戏了,被妇女调戏了!”
洛小茵懊恼地摸来摸去,没有控制开关,怎么回事?难道她心爱的机器人被坏人改装了,想要脱离她的控制?
哼,休想,飘飘是我的,从始至终只能是我的!
洛小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脸凑了上去,要跟飘飘来个鼻尖对鼻尖的接触,眼神对眼神的碰撞,重启系统!
旁边传来口哨声、唏嘘声,还有些人被他们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九十年代人们虽然已经开放到可以穿喇叭裤,烫卷毛发,但当街热吻这种事,尤其是中学生当街热吻,简直是大逆不道,会被人用口水淹死的!
刘棠棣今天值日,回家稍微晚了些,没想到在路上落单的他,被洛小茵“飘飘、飘飘”的叫了半天,又被她摸头调戏,现在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夺他的初吻!
如果他被这么一个长相普通,智商落后还发疯的傻姑娘,在众人的围观下把初吻夺走,那还不如当场死掉!
“啪!”刘棠棣情急之下,打了洛小茵一个重重的耳光。
两个人都愣住了。
围观的人中有放学回家的中学生,还有街上的小混混,连马路边小商店的老板都伸着脖子看着他俩。
洛小茵没能重启飘飘的系统,倒是挨了对方一个耳光,如果是别人,她的暴脾气是一定会打回去的。
可那是飘飘,是她全部的精神依靠和身体依靠,他现在只是被敌人动了手脚,不认识她了而已。
洛小茵咬着嘴唇,握紧拳头,指甲尖都掐进了肉里。她不能打他,况且,一个机器人,你打他也只能自己手疼,人家是没有感觉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可忍也得使劲忍。
刘棠棣转身离开了围观的包围圈,剩下洛小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暮色已经深沉,末世的终极生存法则,在她体内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黑暗的环境是非常危险的所在。现在,不论洛小茵想还是不想,她都得回会原主的家,那里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
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洛小茵想清楚了这个问题,甩掉眼中的泪花,叹了口气,按着原主的记忆慢慢走向家里。
她的家位于一条排水沟的西面,城市主干道上的楼房遮挡住了这片简陋的民居。这里是城市边缘地带,一座座红色砖头砌成四四方方的小平房,房屋之间的间距很近,只能并排走两个人。
洛小茵沿着居民区警惕地转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和攻击设施,这才回了家。
刚一进家门,就冷不防摔了个大跟头。
这是什么设计,竟然在入门处装了那么高的门槛!
洛小茵不了解,在那个年代,有些人家里还保留着高门槛。
之所以用这么高的门槛,是因为过去房屋缺少排水设施,一旦遭遇大雨就会倒灌,高门槛可以防止雨水流入屋内。洛小茵家正好位于房屋的低矮处,地理位置相当不好。
她爬起身,穿过门廊往里走,狭长的院子中央,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房东用砖头砌了道矮墙,东面是房东一家三口,西面是洛小茵家四口人。
没走几步,她脚下踢到一个硬物,尖利的表面弄得她的脚生疼。
她蹲下身子,抚摩着自己的脚趾头。
那是一块从煤堆上滚落的煤炭,黑黝黝地冲她咧嘴笑。
洛小茵家租住的房子原本就属于西厢房,夏日的午后,斜阳夕照,整个房子像蒸笼一般。而房东欺负他们从农村搬过来,住不起更好的房子,就把狭小的西厢房租给他们,租金却比照着正房一样不少。
最可气的是,房东看她爸妈老实,还把自己家的煤饼煤炭都摞到他们家这边。逼仄狭窄的环境更加恶劣,人都要侧身避着煤炭才能进屋。
洛小茵气不过房东这么欺负洛家,转身在煤饼山上寻到一双黑乎乎的白棉线手套。
她把房东家的煤炭全都扔到了矮墙那边,一座大煤山不一会儿功夫就变成座小煤山。
洛小茵看着自己家可怜巴巴的小煤山,暗自决定要多给这个贫穷的家挣些煤。
呸!真晦气,刚穿越过来就得倒腾煤山,怎么会不“倒霉”呢?
房东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煤饼被搬回到自家院子这边,顿时变了脸色,气势汹汹地质问洛小茵:“你这黄毛丫头有毛病啊,好端端的煤你动它干什么?”
洛小茵的妈妈听到房东的咒骂,从油烟四溅的厨房跑出来,一眼就看出自家的丫头闯了祸事。
她给房东陪笑着,要把煤炭再搬回来。
洛小茵伸手拦住了妈妈,面对房东义正词严:“我家少你房租了吗?你一个西厢房租给我们正房的价格,还把你们的东西放在我家,这有道理吗?要不要我请来街坊四邻评评理,或者我们上派出所找明白人问问。我劝你善良,房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你就敢保证我们一直租房住,还非得租你家的吗?”
房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事情确实是他没道理,只能虚张声势地回道:“洛小茵,你这么泼,我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行,你厉害,我的房子还就不租给你们了!”
洛小茵她妈一听房东不租房了,吓得战战兢兢,连连跟对方道歉。
洛小茵握住她妈的手,安慰她不用害怕,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黄澄澄的金属:“妈,把这块金子卖了,咱们换个地方住。”
房东的瞳孔骤缩,这可是一年的房租!他之前每个月去催租,老洛家总是扣扣嗖嗖拿不出来的样子,这下子可是有保障了,如果他们没钱就用这块金子替。
再说他这个破西厢房,除了老洛那个笨蛋,不会有人租的。
他赶紧换上笑脸,忙不迭地给洛家道歉,说他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让老洛家放心在这里住,煤饼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就保持现状好了。
洛小茵她妈虽然很疑惑女儿怎么会有黄金,此时也只能将信将疑地顺着房东的意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