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
“你是说有人在爱资哈尔清真寺刺杀了哈桑.穆罕穆德?”杭.杜阿问道:“伊马姆情况怎么样?”
“肩膀中了一枪,流血不少,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那刺客呢?抓住了没有?”
“抓住了,是个从汉志(今天沙特阿拉伯西部红海沿岸,麦加和麦地拉就在这块地区)来的苦修士!”军官答道:“清真寺的人已经把他看押起来了!”
“严加看管,别让他自杀了!”杭.杜阿站起身来:“走,先去看望哈桑.穆罕穆德伊马姆!”
相比起爱资哈尔清真寺的显赫名声,哈桑.穆罕穆德的卧室陈设可以用“清苦”二字来形容,没有地毯,墙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床上只有粗棉毯,做工简陋的木桌上摆放着羽毛笔、书本和墨水瓶。看到杭.杜阿从门外进来,伤者艰难的坐起身来。杭.杜阿制止住对方下床的举动:“不必如此,感觉如何?”
“还好!”哈桑.穆罕穆德露出一丝苦笑:“这要多谢你们的医生,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
“那是他应该做的!”杭.杜阿笑了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哈桑,你觉得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应该是因为我在清真寺里号召信众为你和镰成殿下祈福吧?在有些人看来,你们是远方而来的侵略者,镰成殿下和他的父亲更是异教徒,所以他们才想杀我!”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我们拖累你了!”
“不,这也不能是拖累!”哈桑.穆罕穆德笑了笑:“我是自己愿意这么做的,没有人强迫我,也没有人贿赂我。事实就是如此,在叙利亚、黎巴嫩、巴士拉还有更多的土地,这三年来都在进行着残酷的战争:男人们拿起武器相互残杀、村庄被烧毁、土地因为无人耕作而长满了杂草,狼和乌鸦长得肥壮、眼露红光,而人却因为饥饿而骨瘦如柴。而在埃及却保持着和平,商路被开辟,通过开辟运河和水渠,原先的沙漠变成了良田和果园,男人们努力劳作,女人和孩子们面颊红润。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这些都是不会骗人的!”
“您能够这么想那是最好了!”杭.杜阿笑了起来:“这样吧,您先安心静养,我去审问一下那个刺客,看看能不能找出背后的主谋来!”
“将军!”哈桑.穆罕穆德艰难的坐起身来。
“怎么了?”
“请答应我一件事情,无论刺客是谁,都不要把埃及牵连进战争之中!”哈桑.穆罕穆德恳切的说道。
苏伊士港。
当船进入港湾的时候,黄昏已经降临。周可成站在艉楼,凝视着远处的港口,与上一次他离开这里相比,这里已经繁荣了不少,高高的灯塔、防波提、炮台、仓库、修船厂等等一应俱全,这一切都镂刻在群星之间,映衬着灯塔上闪烁的火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可成不禁一阵感慨,自己至少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让舰队下锚,明天早上再入港!”周可成低声下令,他很清楚红海沿岸有多少暗礁,反正这一带的海盗早已被留守舰队清理干净,没有必要让自己带来大舰队冒着触礁的危险夜晚入港。
“是,大人!”
看了一会儿深蓝色的天空,周可成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床上,给自己盖上毛毯。年岁不饶人,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是疲倦的棒小伙了。残酷的众神从他的身上带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自己必须早点休息!他告诉自己,十几分钟后,床上就传出低沉的鼾声。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亚洲大陆的地平线下升起,舰队就开始入港,最前面的是“强人”号,长达70米的舰身满载排水量达到一千两百吨,三层甲板上一共有一百零四门火炮,其中威力最大的是底层甲板的二十八门24磅长炮,其威力足以在两千米外摧毁当时任何一条战舰。其余的战舰如群狼跟随着自己的首领,鱼贯而入,一共有二十二条战列舰,七十九条快速纵帆船,以及大量的运输船,在如此庞大的舰队面前,苏伊士港的内港泊位不足,只得将一部分货船停在外港的泊地。
“父亲,真高兴能够重新见到你!”
“我也是的,孩子!”周可成拥抱了儿子一下,三年的时间已经让中臣镰成完全长成一个强壮的青年了,他的下巴留了一圈浓密的胡须,更让他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只有眉目见还残留着当初的清秀。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您!”中臣镰成低声道:“三天前,在开罗的爱资哈尔清真寺,一位伊马姆在信众面前为我们祈祷时被一名刺客打伤了!”
“刺客?”周可成低声问道:“查清幕后指使者了吗?”
“还没有,正在审问中!不过已经确认这个人是来自汉志,是一个苦修士!”
“汉志的苦修士?”周可成考虑了下:“这件事情就交由下面的人处理吧?记住了,影响不要扩大化,不要因为一名刺客而破坏了眼下埃及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对于支持我们,愿意与我们合作的宗教人士、文化人士,要加强保护。但是这种保护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必须外松内紧,不能破坏当地人正常的宗教文化生活!”
“是,是!”中臣镰成被周可成这一连串新名词弄得有点头晕目眩,他只能勉力记住:“那您现在打算——”
“现在苏伊士住一天,然后去看运河!”周可成笑道:“对了,这运河最多可以走多大的船?”
“运河最窄处有三十米宽,现在可以走吃水五米以下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