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太原雪斋终于忍耐不住,猛拍了桌子,喝道:“探题殿下,您太过分了,我家殿下与大方殿一番好意,你居然这般无礼!”
“禅师!”周可成却是依旧满脸堆笑:“您不要生气,且听我细细解说。我问你,今川家那位公主今年贵庚?”
太原雪斋看了周可成一眼,勉强的答道:“十二!”
“对呀!”周可成一拍大腿:“在下今年已经三十多了,若不是结婚结的晚,孩子都不止十二了,若是与公主结亲,岂不是委屈了她,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呀!”
“这个探题殿下也不用在意,公主殿下虽然年纪不大,但久闻殿下的威名,早已深深仰慕,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太原雪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位探题殿下估计是在装傻,天下人都知道这种是政治联姻,要紧的是双方的实力对比和政治关系,年龄差距什么的都是浮云,他却把年纪问题拉出来当做借口,着实可恶的很。
“我一个商人哪有什么威名?哎呀,想必公主是听岔了,若是嫁过来发现不对那就不好了。”周可成摇了摇头,笑道:“禅师,您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却是个心软的,尤其见不得女人家哭哭啼啼的,再说我都三十多了,娶个十二的回来,就算公主包涵,旁人也要骂我一声老不修,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他伸出手,制止住禅师的继续劝说:“想必今川殿下是想借这次联姻的机会,让我们两家结好,既然是如此,具体是谁结亲又有何关系?他与令公主年龄相当,又是少年英俊,岂不远胜我?”
太原雪斋听了周可成这番解释,心中也有几分意动,问道:“只是探题殿下已经有了亲生骨肉,那这位遇吉殿下——”
“禅师,我那儿子还在吃奶,总不能让他娶公主殿下吧?我这位义子虽说不是亲生骨肉,但在我眼里与亲生的并无两样。禅师你也知道我家业甚大,朝鲜、贵国、大明、安南都有,可我只有一个身子,也无法全部都抓在手里,将来贵国的事情,都要逐渐交给我这个义子手里的。若是今川殿下允了这门亲事,他便是遇吉的丈人,这天下事也就是翁婿之间的家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殿下要将在西国的基业交给遇吉殿下?此事当真?”太原雪斋吃了一惊,看了看周可成身旁的周遇吉一眼,暗想若是如此那就大不一样了,县官不如现管,如果真的这样,那与他结亲也不无不可。
“当然是真的!”周可成笑道:“禅师,大明距离贵国坐船一切顺利也要个把月,路上还有风浪危险,在下的生意毕竟多半在大明和东番,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早晚是要回去的。我们做长辈的在外面辛辛苦苦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这些家业不给后辈给谁?你也知道我那儿子还在吃奶,总不能给他吧?”
“若是如此,那倒也不无不可!”太原雪斋沉吟了片刻:“不过贫僧丑话说在前面,今川家是要把女儿嫁给西国的霸者,探题殿下您明白吧?”
“这个自然,以今川殿下的声望,旁人也配不上这等姻缘!”周可成笑道:“要不这样,今川殿下不是要向我购买火炮吗?但是光买炮也没用,还要学着用,要不就让遇吉带着炮队去一趟,替未来老丈人先干干活?顺便也让公主看看合意不合意?”
“这个——”太原雪斋犹豫了起来,正如周可成所说的,反正是政治联姻,既然无法和周可成本人联姻,那与未来能和实际掌握日本西国的义子联姻也不错。至于周可成会不会说话不算数,反正公主年纪还小,大可先订婚,等到周可成确定交割权力之后再结婚不迟。至少先把购买大炮的事情先搞定了,自家也不吃亏。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探题殿下这般说也有道理,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先禀告今川殿下和大方殿,再由他们定夺!”
“那是自然,儿女婚事自然要听父母长辈的意见嘛!”周可成笑了起来:“遇吉,禅师这般年纪还为了你的婚事舟车劳顿,你还不向他道谢?”
“遇吉拜谢禅师!”周遇吉赶忙俯身跪拜。太原雪斋赶忙起身还礼,笑道:“少殿下何必如此多礼,老僧这也是为了两家的安泰,为了天下的安泰呀!”
“是呀!”周可成叹了口气:“这世上人心难测,我也知道必然会有小人在我和今川殿下之间挑拨离间,希望我们两家自相残杀,然后从中取利。其实周某不过是一介商人,只不过机缘巧合才当上了这个劳什子探题,但时势逼人,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轻易下不来了。还望禅师替我转告今川殿下:东国与近畿的事情,一并由今川殿下定夺,幕府的事情在下唯殿下马首是瞻!只要能够保障大和、淡路、和泉以及堺的安定便是!”
“探题殿下!”太原雪斋此行一共有三个任务,其中第一件与第三件虽然并不圆满,但也已经有了结果,唯有第二件还未曾完成,他听到周可成这般说,赶忙问道:“那九州与四国呢?”
“九州与四国?”周可成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禅师,朝廷授予了在下九州镇守府将军的官职,至于四国,恐怕今川殿下一时间也没有余暇去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