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大人!”大副有些紧张的对船长报告:“按照俘虏的供认,他们是伊予河野家的船!”
“伊予河野家?”船长皱起了眉头:“把俘虏看管好,回去后立刻禀告大人!”
堺。
“伊予河野家?”周可成笑了起来:“还真是想睡觉就送上热枕头,我还正打算找理由去攻打那里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应该是毛利家的主意!”一旁的勘兵卫说道:“称霸濑户内海的村上水军便是河野家臣,他们与毛利家的关系十分密切。”
“称霸濑户内海?”周可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无所谓,反正早晚是要对他们动手的!下令加紧对石山的封锁,操练新军也要抓紧。”
“是,大人!”
“现在我们考虑一下大和国的事情吧!我曾经向由衣许诺过,要把那里作为礼物先给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我总不能做一个无信之人吧?”
“周大人,这和我们原先的计划不一样吧!”张经惊讶的问道:“按照原先的计划,要等到明年春天才会开始陆地上的军事行动,那时候士兵才算是训练好的。”
“用不着那些新兵!”羽茂高玄站起身来:“如果您可以借给我们四头战象,就让和泉国的士兵就够了!”
“不,我有更简单的办法!”周可成笑道:“先把这个问题放一下吧,诸位,你们对西国的攻略有什么想法吗?”
在座的将领们低声窃窃私语,毕竟他们在此之前都只是国人众、野武士一级的武士,上阵厮杀也还罢了,像运筹调度这样战略级别的规划他们就非常陌生了,半响之后,羽茂高玄方才有些犹豫的答道:“大人,山阴山阳地区地势复杂,国别众多,若想攻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其实说实话,对于我来说这些领地并无什么价值,我想要的只有石见银山、生野银山、别子铜山三处,以及几个贸易港口罢了,其余的领地说到底还是要分给有功之臣的,诸位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在座的几个日本武士都眼前一亮,对于领地的贪婪立刻点燃了他们的斗志,要知道山阴山阳可是一共有十六国的广袤领地呀!
“大人,在下还是以为应当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再大举行动!”张经开口道:“我方的优势是舰队、火器、战象和骑兵,弱点是兵力寡少而且消耗巨大,所以应当尽可能在第一次决战中就摧毁敌军的主力,斩杀敌军的将帅,使得余下的敌人胆寒,然后再收拾余烬,这才是兵法的正道。眼下无论是时机,士卒都不合适,在下以为还是等到明年开春之后为上!”
“明年,也就是嘉靖三十四年,天文二十四年。”周可成捋了捋颔下的短须:“也好,那就等到明年春天吧,不过要加强对西国情报的搜集,尤其是毛利家!”
“毛利?”羽茂高玄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是,就是毛利家!”
“是,是!”在座的日本武士们纷纷称是,但心中都生出疑惑来,大人为何对西国区区一介土豪这么在意?
1555年三月。
从太平洋吹来的东南风逐渐占领了日本的上空,积雪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萌生的草木。农民们驱赶着耕牛,犁开土地,女人们跳着古老的舞蹈,插下嫩绿的秧苗,祈求着秋天的丰收,天地之间一片和平,就好像过去千百年一样,周而复始。
但天文二十四年的这个春天却没有像过去那样和平,今川义元并没有像战国时候绝大部分大名那样在春天退兵,好让农民耕作,而只是让一部分士兵撤回,向近畿的诸多商镇征收栋别钱和向堺的豪商们借钱的办法筹集军饷,继续进行对石山的围攻。而北国的强豪武田信玄与越后上杉谦信签订了盟约,指责今川义元挟持将军,围攻山门,只要是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武田家与今川家的战事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相比起战云笼罩的东国,西国又是一番局面了,曾经的西国霸主大内家已经是昨日黄花了,四年前大内家的笔头家老陶晴贤下克上,迫使当时的大内家家主大内义隆自杀,随后几年里陶晴贤东征西讨,全力克服大内家中的异己势力,到了1554年初,只剩下石见国的吉见正赖还未曾降服,于是陶晴贤亲自率领大军出兵进攻,而于此同时,毛利元就也从背后出兵进攻,腹背受敌之下吉见正赖不得不交出儿子吉见广赖作为人质,向陶晴贤表示臣服。考虑到毛利家从背后的威胁,陶晴贤只得与吉见家达成了和议,积蓄兵力准备对付隐藏其后的真正敌人毛利元就。
石见国,津和野城。
春日的晨风带着一丝寒意,二十多名骑兵破晓时分启程,他们护送着两个客人,沿着通往山城的道路疾行,沿途随处可以看到战争的痕迹,道路两旁的田地里也少见青壮,多是老弱妇孺。当他们看到骑士们背后旗帜上“一文字”的家纹,赶忙跪伏在草丛中。
“看来虽然吉见家打了败仗,但还是很得领民崇敬的呀!”源平太低声道。
“是呀!” 近卫晴嗣叹了口气:“和厮杀主君的奸贼拼死作战,哪怕是力所不及,被迫降服,百姓也会理解领主的难处的吧!”
“这么看来,吉见正赖应该是会接受大人的建议的吧?”源平太笑道:“虽然领地受到了很大的破坏,但是可以向杀死主君的叛贼复仇,哪怕是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