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和葡萄牙人的做法不一样!”
我比他们的办法高明多了!周可成笑道:“那是自然!”他拍了拍阿劳丁的肩膀:“王子殿下,等我解决完这里的问题,就可以考虑如何才能送您回国呢!”
阿劳丁半信半疑的看了周可成一眼:“是吗?那感情好,不过倒也不用着急,我在您这里也还过得不错,手握宝剑的人在哪里都过得不差!”
“那是自然!像您这样的豪勇剑士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周可成笑道:“不过您得想想贵国的人民、您忠实的部下、还有您那尊贵的父亲,他们都在想念着您了!”
阿劳丁终于被周可成最后那句话打动了,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低下了头。
五天后,堺港,码头。
鲲鹏号停泊在距离码头还有数十米远的海面上,巨大的船身随着波浪缓慢的起伏,与其相比,紧挨着的另外一条两桅纵帆船就好像一个侏儒。
“这是一头巨兽!”中岛明延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有点后悔了!”
“已经晚了!”津田宗达也低声道:“如果你不是瞎子,应该看到从船上下来的士兵了吧?个个身披盔甲,武器精良,除此之外还有那三头巨兽!只要那个周可成一声令下,堺就会化为一片火海!近畿所有的武士都在自相残杀,这个时间点没有人有功夫管我们!”
“是呀!周可成真是个老狐狸,我们都中他的圈套了,还有今井宗久,他们两个恐怕一开始就勾结起来了!”中岛明延恨恨的说。
“这倒未必!”津田宗达瞥了不远处的今井宗久一眼:“你看那家伙的脸,和生石灰一样惨白,估计他此时和我们想的差不多吧!”
“活该!”中岛明延恨恨的骂了一句:“因为他的愚蠢,我们,不,整个堺都被他祸害了,但愿他死后落入无间地狱!”
“小声点!周可成过来了!”津田宗达压低了声音,随即他转过身,有带着几分夸张的声音向走过来的周可成笑道:“周先生,真高兴见到您,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呀!”
“是呀,是个好天气!”周可成向紧随其后的莫娜点了点头,莫娜赶忙将一只木箱抬到了中间放下,用力将木箱盖撬开,露出里面一块块银锭来,周可成指了指那木箱道:“诸位,在下前些日子说要买下堺镇十万贯的公债,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就让人把钱运来了,这就是样品。”
铜钱迅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中岛明延仿第一个蹲了下去抓起了一块银锭来,只见银锭表面布满水波纹,纹理清晰、层层有感、凹处泛光。(古代铸造银锭时留下的痕迹。),抓在手里沉甸甸凉冰冰的说不出的舒服,他抬起头:“一共十万贯?”
“嗯,这一箱是样品,其余的还在船上”周可成依旧笑容可掬:“运这么多钱上路,我也是头一遭,为了防止路上出事,所以多派了几条船护送,失礼之处还请诸位莫要责怪!”
“不怪不怪!”中岛明延佛忘记了自己几分钟前的咒骂,笑的合不拢嘴:“这么大一笔钱运出去,肯定是要慎重啦,换了在下也是要多请几个护卫的,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中岛兄这般宽宏,在下感激不尽!”周可成恭维了一下,目光转向其他人:“列位想必也不会怪罪在下吧?”
“不怪,不怪!”津田宗达一边暗自咒骂中岛明延,一边强笑道。他的肚子都几乎要气破了,幸好周可成那边的事情不少,只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告别离开了。周可成刚刚走远,津田宗达便一把抓住中岛明延,厉声喝道:“中岛兄,你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吧?刚刚你说的什么,立刻就变了。”
“这个——”中岛明延笑道:“津田兄,咱们都是商人呀,在商言商嘛,十万贯可是一大笔钱呀!”
“我知道十万贯是一大笔钱,可是有你的脑袋值钱吗?”津田宗达气急反问道。
“这个——”中岛明延顿时犹豫了起来,看他这样子在自家的脑袋和十万贯之间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津田宗达见他这幅要钱不要命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他也知道周可成这一招着实打中了堺港和议众的要害,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堺港这伙商人更是把钱财看重到了骨子里,这么大一笔钱放在眼前,什么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仅凭自己一人,就算看出了什么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话虽如此,但津田宗达看到今井宗久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一股无明火还是直冲顶门,他上前一步将其揪到一边,厉声喝道:“你看到船上下来的士兵吗?你把堺卖了多少钱?”
“放开我!”今井宗久一把推开津田宗达,低声道:“你胡说什么,蠢货!”
“周可成带着那么多士兵还有船来堺干嘛?你不会告诉我那些真的是用来护送银子的吧?”津田宗达苦笑道。
“当然不!”今井宗久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应该知道三好家舰队在摄津江口遭到袭击的事情吧?”
“嗯!”津田宗达有点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脸色突然大变:“难道袭击者是——”
“嗯!”今井宗久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住了津田宗达的话语,点了点头:“你现在明白了吧?天下已经开始转动了,那位周先生是隐藏在幕后推动天下的大人物,你津田君,时代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在保元之乱(1156年7月发生于日本的内战,对阵双方为后白河天皇和其支持者平清盛、源义朝等,以及崇德上皇和其支持者平忠正、源为义,胜利者为后白河天皇、平清盛、源义朝。)前,谁能想象卑贱的弓矢之士(指武士)也可以升为殿上人,掌握天下的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