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快将猎物取来!”足利义辉发出欢呼声,一名距离最近的武士赶忙策马跑了过去,几分钟后他从草丛中捡起那头猎鹰和脖子已经被折断的野鸽。足利义辉发出口令,猎鹰回到他的手臂上,发出不满的鸣叫声。足利义辉欣喜的抚摸着猎鹰光滑的羽毛,取出一小块鲜肉递给猎鹰,笑道:“别生气,这是给你的!”
就这样,足利义辉驱犬策鹰,在鹿谷行猎。转眼就已经是日落时分。朽木藤纲上前低声道:“殿下,时间不早了,回二条城吧!毕竟三好义贤公从四国远道而来,不能让他等得太久。
对于足利义辉来说,这真是个美好的日子,猎鹰在天空盘旋,草海波浪,部下驱赶着猎犬,穿行其间。随着一阵阵清风吹来,给他的脸上带来一阵凉意,足利义辉只觉得心情平静祥和,他可不想被什么三好义贤自己的心情。他仿佛没有听到朽木藤纲的话,只是着自己的猎鹰。
“将军!”朽木藤纲提高了嗓门:“时间已经不早了,请您回二条城!”
“不!”足利义辉转过身来:“今晚就在这里宿营,夜里我要猎山猪!”
“猎山猪?”朽木藤纲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可是山猪是极为凶猛的,这也太危险了!而且三好义贤他——”
“藤纲!”足利义辉打断了朽木藤纲的话:“我是清和源氏的嫡传,八幡太郎的子孙,难道连几头山猪都对付不了吗?三好义贤不过是阿波一国的守护代,难道他不应该耐心等待身为将军的我吗?”
“可,可他是三好长庆的二弟,如今三好家才是近畿势力最为强大的大名!殿下您应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让他明白武士的名分!”足利义辉冷笑道:“三好长庆为何要请我回京都?还不是想要借助我的名分?如果因为他拥有实力我就要退让的话,那干脆让他来做这个将军好了!”
“这个——”朽木藤纲哑然,足利义辉挥了挥手,高声道:“扎营,明天我再回二条城!”
让朽木藤纲欣慰的是虽然足利义辉虽然白天表现的极为任性,但并没有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并没有用弓箭或者长矛猎山猪,而是选择了一种十分安全的方式——铁炮。他让武士在水源地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打了个平台,然后拿着铁炮守候在平台上。野猪是一种视力很差,主要依靠嗅觉与听觉的动物。站在树上一来可以让避免野猪的攻击,而来居高临下,也可以更好的发挥铁炮的威力。足利义辉的运气不错,只等到初更时分便射杀了三头野猪——两小一大。生怕遇到意外的朽木藤纲赶忙劝说其到此为止,得意洋洋的足利义辉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他的建议。
“藤纲!”足利义辉笑吟吟的向一旁的部下说:“铁炮可真是一种奇妙的武器呀,即便是像山猪这样的猛兽,也抵挡不住他的一击。这么看来我花了那么长时间修炼的弓矢之道简直都是白费了!”
“殿下!”朽木藤纲答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虽然铁炮的威力比弓箭大,但射击准备的时间很长,步骤也很繁琐,在战场上很少有人能够冷静的发射,而且铁炮和火药也极为昂贵,并不能完全取代弓箭的。”
“是吗?”足利义辉笑了笑,目光转向一旁的勘兵卫,问道:“兵卫佐,这些铁炮是佐渡守献给我的,与常见的铁炮有些不同,想必你应该对这种武器十分熟悉吧?”
“回禀殿下!在下主君献给您的铁炮乃是从南蛮人那里传来的,与我国常用的铁炮有些不同,射程更远,更准确,但是也更加笨重,由于有支架的缘故,明国人称其为斑鸠腿铳!”
“嗯,我忘记了佐渡守与南蛮人关系匪浅!”足利义辉笑了起来:“那是否可以请佐渡守向南蛮人要求为我打制几支射程更远,更准确的铁炮呢?比如说可以击中两百步外的目标呢?”
“两百步外的目标?”勘兵卫的一愣,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这,这个恐怕就比较困难了!在下斗胆问一句,殿下您是想要用这种铁炮射杀什么猎物呢?”
“这个——”足利义辉被勘兵卫问住了,他灵机一动,笑道:“自然是熊,是巨大的黑熊。呵呵,兵卫佐,你回去后务必告诉佐渡守,让他替我打制这种铁炮,一切都拜托了!”
听到将军竟然用如此恭敬的用语提出要求,勘兵卫赶忙跪在地上,大声道:“公方殿下请放心,在下一定会把您的命令带到!”他是如此的兴奋,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朽木藤纲担忧的眼神。
中左所,钢铁街。
“你跟我来,大掌柜要见你!”
白河不安的在自己的皮围裙上擦了擦手,在这个岛上“大掌柜”这个名词只能代表一个人——那个高踞权力金字塔塔尖的人。白河不知道周可成为什么要见自己,但他不希望自己眼下的生活被打破——确实在岛上很累,每天天刚刚亮他就升起炉火,直到太阳完全下山后许久他才躺到床上,但他留下的每一滴汗水都得到了回报——铜钱和银锭,这位周大掌柜没有撒谎,在这个岛上果然有做不完的活计,也绝不赖账。看着日渐沉重的钱袋,白河已经渐渐不那么回想南安的那个破屋子了。
“小人回去换件衣服,身上邋遢的很!”
“不必了,大掌柜要立刻见你!”通传的人是土着卫士,怪异的口音,刺青的脸,腰间的佩刀让白河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看了那卫士一眼,解下腰间的皮围裙,跟着那卫士穿越钢铁街,来到那栋两层楼的木屋旁。那卫士站在门口通传了一声,便打开门对白河道:“你进去吧,大掌柜在里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