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堂,议事堂。
夏克依旧坐在那个王座上休息。
“报告大当家。”一个士兵走进来,双膝跪地,双手托举着几颗子弹,说:“我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这是我在他身上缴获的。”
夏克说:“呈上来。”
旁边的艾布朗多立刻从士兵手里接过子弹,呈给夏克看。
夏克拿了一颗子弹,捏在手里细细打量,然后说:“这不就是人类的子弹吗?”
士兵说:“子弹的弹头部分是用妖精的骨头做的,所以这种子弹可以击伤神明。撒旦的部下耶罗凯加就是被这种子弹所伤。”
夏克说:“有意思,不过人类只凭这种子弹就想威胁到神明的地位,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不过这东西倒是可以巩固我的地位。艾布朗多,把亚龙叫来。”
“是。”
艾布朗多先退下了,几分钟后带着亚龙进来了。
亚龙恭恭敬敬地说:“大当家。”
“亚龙,这是我的士兵从人类手里缴获的东西。”夏克把子弹递给亚龙,“这是用妖精的骨头做的,可以击伤神明。既然妖精那种低等生物都可以,那神明的骨头也可以。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搞到制作这种子弹的机器,然后制造子弹。子弹越多越好。”
“遵命。”
娜迦那边很快就处理完毕了。人类即使拿着能杀伤神明的武器,他们自己还是肉体凡身,不堪一击。
四周静下来之后,娜迦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他试着把耳朵贴在地板上来听得更清楚一些。娜迦终于听清楚了,在距离这里一两百米的位置,有人在地板上走动。
“干得好,刑天。”一个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撒旦,夸奖道。
男人说:“这次真是赚大了,居然抓到了传说中的撒旦。”
他走上前,用手指蘸了一点撒旦的血,然后放在嘴里吮吸。
“很好,这血很新鲜。”
男人刚说完,娜迦等人就破门而入。
看见倒在地上的撒旦,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看着他们的男人,以及一边手持斧头和盾牌的刑天。娜迦一时没搞清楚什么情况,问:“怎么回事?”
“刑天,快!”男人刚想发号施令,就口吐白沫,紧接着开始吐血。
刚刚还倒在地上呼吸停止的撒旦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笑着说:“哈哈哈,你的见识太少了,不知道恶魔的血和肉都是有剧毒的吗?”
娜迦问:“撒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耶罗凯加被偷袭,受了重伤,我一路追到这里。刚才装死只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娜迦,如果你早来一秒钟,我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首领痛苦地倒下,当场死亡。刑天双拳难敌四手,直接被杀。
撒旦说:“倒霉,我忘记留活口了。”
“范蔡贵不是挺懂这东西吗?回去找他问问。”
弥城市郊外。
“这就是华尔街大亨住的地方?也太张扬了吧。”宋不举指着那座屹立在森林中的城堡,“这算违章建筑吧,拆迁队太不负责了吧。”
陈春桥白了他一眼:“你为啥每句话都加个‘吧’啊?这样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你是在明知故问。”
“这个是我的习惯,你没资格过问。”宋不举已经有些不爽了。
“你给老子闭嘴!”
“那个,两位。”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着就要内讧了,阮小七只好调解一下:“等做完任务再打也不迟啊。”
两人头都转向一边,坚信眼不见为净这个道理。
阮小七叹了口气,更加意识到范蔡贵的重要性了。范蔡贵在时,他们两个是根本打不起来的。因为无论是谁先挑起的,范蔡贵都会对两个人说:“打,打什么打?比你们有能耐的人多着呢。来跟我打,我先让你两拳。”
陈春桥用力推开了大门,一眼便看见站在一楼大厅中央的那个青年。
他穿着白色帽衫和一条灰色牛仔裤,岔开腿背对着龙牙冒险队站着。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的,是一支未燃尽的香烟。
陈春桥问:“现在的罪犯都这么猖狂吗?”
青年问:“那个,你们是防卫部的吧?”
“嗯。”宋不举咽了口唾沫,谨慎而简短地回答。
“那个病鬼也就这点能耐了。”他转过身,扫视队员们一眼,冷笑道:“你们的欢迎方式还真够特别的,枯燥而且乏味。你们知不知道拿枪口指的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他的右脚抬了起来,队员们立刻紧张起来,将枪托握的更紧了。但他只是挑逗般地略微抬了一下而已,又放了下来,随手在地上摁灭了烟头。
队员们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还有几分姿色。一头火红色短发随意的盖住部分额头,简单而又时髦。如果不是他笑的时候嘴咧的过大的话,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阳光青年。
龙牙冒险队明显人数上占绝对压倒性优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队员们都有些惊恐,似乎是看见了死神。
龙牙冒险队的名号在各类歹徒之间广泛流传着,被抓到把柄的大多逃的逃,自杀的自杀,很少有歹徒像面前这个人那么淡然自若,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干。
要知道,两代部长引以为傲。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青年没有再说话,队员们虽然早就编好了义气凌然的言辞,可见到本人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两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立着。
宋不举胸口发闷,像压着块大石头,握着冲锋枪枪托的手也有些发麻,他直觉这是历时最长的一次抓捕,但也懒得去看胳膊上的手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青年才如梦呓一般说了句:“你们是?”
“防卫部的精英小队——龙牙冒险队!”宋不举神经紧绷地有些头晕,这时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清醒过来,用嘹亮的嗓音打破了这死寂。
华尔街大亨问:“你们谁是范蔡贵?”
“他去执行别的任务了,不在。”
“哦,”他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那各位就请回吧。”
“请回?什么意思?”宋不举一时没听明白。
“我听说过范蔡贵的大名,本来就是在这儿等他的。结果他不在,那就算了吧。”
宋不举吼道:“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能算了?”
华尔街大亨踩了一下地板,队员们手中的枪立刻被吸附在一边的墙壁上。
华尔街大亨说:“那面墙是块大电磁铁伪装成的。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劣势。”
大亨缓步走到宋不举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说:“你真应该去学学礼仪,这样对别人吼可是很不礼貌的。”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大亨转过身,回到场地中央,然后抽出一把小刀,沿着那个看不见的包围圈画了个直径约三米的圆。
“看在你们那么执着的份上,我可以”和你们打一架。我的年龄比你们大几岁,这里又是我的房子。公平起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只能在这个圆圈里移动。怎么样?”
“说到做到。”陈春桥说。
“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吗?”华尔街大亨无奈地摊了摊双手,弓下身子:“那么,开始吧。”
陈春桥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大亨蹲下一记扫堂腿,陈春桥迅速跳起,却被大亨一脚踹飞,撞在墙上,在场所有人都隐约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阮小七.沈嘉.罗蒙三人也冲了上去,但都被迅速打倒在地,大亨甚至都没出汗。
躺在地上的陈春桥身体扭动了一下,他刚才痛的晕了过去,这时他缓过来了,睁开眼看看被打倒在地的阮小七等人,又看看站在原地的宋不举,他火气顿时就上来了,眼睛直瞪着宋不举,吼道:“宋不举,你算什么队长!女生都上了,你还在那里干嘛!你算男人吗!”
大亨说:“看来只剩下你了。”然后朝宋不举缓缓走来。啪的一声,大亨以最简单最暴力的膝击结束战斗,宋不举感觉到自己鼻梁骨断了,脑子一片空白,摔倒在地。
咯吱,宋不举正巧压到了机关所在的地板,电磁铁墙壁断电,枪支都落了下来。他立刻起身去拿枪,奇怪的是,大亨并没有去阻止他,而是走向一个木板床。
大亨从床下拽出来一个大箱子,将其打开。箱子里装着一套高科技盔甲。箱子被打开的瞬间,那套盔甲像有生命一样附着在他的身上。
宋不举也已经拿到了枪。宋不举朝着大亨倾泻子弹,子弹叮叮当当打在大亨的盔甲上,但盔甲毫发无损,只是刮了几道白痕。
大亨说:“没用的,这是我从地覆组织高价买来的装甲,全世界仅有两件。”
这一刻大亨像极了电视里的钢铁侠,可惜是个反派。
既然冲锋枪没什么效果,宋不举索性换上了反坦克狙击枪。伴随着砰的一声,重型装甲上的防弹面罩终于不堪重负破碎了,华尔街大亨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个疯子和他手里的反坦克狙击枪随时都能杀了自己。
他按下了墙上的按钮。一连串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两块厚达三厘米的钢板从天花板竖直落下,将两人与陈春桥等人隔开。
在只容一人通过的甬道里,宋不举明显处于劣势,他没辙了。
大亨侧身撞了过来,那架势不像是准备撞个人,而是撞向一辆轻型坦克。
千钧一发之际,宋不举等人瞬间消失,大亨全力的一击撞在了墙壁上。再睁开眼时,宋不举等人被传送到了防卫部的附近。
宋不举问:“现在怎么办?”
陈春桥说:“我们目前还打不过他,先跟部长汇报一下情况吧。”
部长听完了宋不举等人的经过,说:“那我现在去围剿他?”
宋不举说:“不用了,估计他早就跑了。这次他学聪明了,不见到范蔡贵估计就不会出现。”
部长说:“还是太低估他了。我已经命令下属继续搜索华尔街大亨的所在地,一有进展,我就把范蔡贵叫来。”
娜迦这边已经通过打电话告知了范蔡贵的全部经过,还发来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娜迦他们从那些人类手里缴获的子弹。范蔡贵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弹壳确实是不倒帝国制作的款式。
范蔡贵问:“弹头是灰白色的,不会是用骨头做的吧?”
娜迦说:“是的,弹头是用妖精的骨头做的。这种子弹可以打伤神明。”
“好,那我已经基本确定推进者工会在地球建立分部了。”
娜迦问:“推进者工会是什么?”
范蔡贵说:“解释有些太麻烦了,你只要知道小心一点就好了,推进者工会那群疯子并不归我管。”
“好,再见。”
范蔡贵挂断电话,转过身问异形:“异形,看来我必须得回地球一趟了,你知道怎么回地球吗?”
异形说:“用虫洞快一点,坐飞船也行。不过虫洞启动装置和停靠飞船的机场全在帝国境内。”
“那我乔装打扮一番,潜入进去看能不能偷到一艘飞船。”
天似乎黑了下来,路边的小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得不将商品价格降的更低,街上零零散散的叫卖声构成了这座小城此时唯一的背景音乐。
“加速器大甩卖啊,五百星际币一件!”
“五威电池价格优惠,自动充电,无需管理!”
一个商贩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喊:“盘天七号卫星设计图首次公开售卖,价格便宜,快来买啊。”
卖以前的卫星设计图在不倒帝国算常事了,只要有些家底的家庭都可以自己制造一个人造卫星。因为这事,政府不得不定期派人出去清理一下,以免飞船刚出星球就撞上人造卫星。
范蔡贵提着箱子走在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对于那些小贩的叫卖,他不曾停下来询问过,就和他对自己生存在这么强大的帝国从未自豪过一样。
腿一直在往前移动,带动他的身体机械的往前走,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后,他咬紧了牙关,感觉到自己并不想继续往前。
艾欧曼斯说:“可以停下了,范蔡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