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夜凌天好奇的将李芒逸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为什么你们对她的名字反应这么大?怎么回事?”
“咦!你个土狍子,居然连上官青枝都不知道!”
李芒逸夸张的咦了一声,扯着夜凌天的胳膊两个人蹲在了离小包子上官青枝较远的墙角下。
“据江湖传闻,在很久以前,远古部落巴族迫于当时恶劣的生存环境不得不冒险举族迁移,在迁移的途中,诸多因素使得巴族差点被全族覆灭,就在巴族族长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族内一位名叫上官青枝的孕期女子在此时难产了,此女生下一名女婴后,撒手人寰。传闻,该女婴出生时只哭嚎了三声,第一声驱散了流窜在巴族族人间的瘟疫,第二声驱赶了肆虐族人多日的风雨雪,第三声为饥饿的族人招来了许多能饱腹的走兽。见此奇况,族长大悦,不久后便带领族人找到了适宜长久居住的地方,在一个百般皆好的日子里,族长将封女婴为巴族神女,为了纪念她的母亲,族长便将上官青枝这个名字永久的写在了族谱里,并表示日后凡是该女子生下的血脉无论男女都叫上官青枝,上官青枝将永远成为巴族的神女,享受除了族长以外最崇高的地位和荣华。后来,这个传闻渐渐在民间传开,得上官青枝者,家国昌盛,永垂不朽,所以几百年来世人一直都在寻找巴族,寻找上官青枝,只是神女踪迹难觅,至今也未曾有人找到过...”
听完后,半晌,夜凌天点点头,“哦”了一声。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哦字?”李芒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夜凌天。
“那我要说什么?”夜凌天一脸真懵的反问道,他现在只想赶快查出梨花村被烧,村民尽数失踪的真相,关于这巴族神女的传说,他是真没兴趣,再说了,那小包子哪里像神女了?神女会往别人嘴里塞袜子吗?!
“那...那最起码你也要兴奋一下吧,那可是上官青枝哎,千百年来大家都在找的人,今儿竟然被我们遇见了。”李芒逸越说越高兴,最后一巴掌拍在夜凌天的肩上:“哎,不过说真的,你小子可真是个福星!”
夜凌天瘪瘪嘴,兀自坐回了篝火旁,他顺势躺到了身后的棉垛上,想着无论如何明天都要在这镇子上好好找找线索,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块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外形像块上好的檀木,摸着却是玉的触感,上面还刻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端头的地方有个小孔,好像是用来串绳子的,这是他和梁风乐在梨花村的废墟里找出来的东西,梁风乐说这东西大概是谁不小心掉了的令牌,如果明天他们也能在这镇子上找到相似或是一模一样的令牌,那这件事就算是有眉目了。
一路奔波折腾了好几天,独孤水月一行人早已疲累不堪,只是奈何这个镇子实在古怪,使得两人和一众亲信侍从都不能安心休息,梁风乐看出独孤水月的力不从心,淡淡开口道:“你安心休息,我来看着。”
一时间,独孤水月心底一震,但没过多久,他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他实在太困了,皇上只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查清此事,现在已经过去五分之一了,他却毫无头绪,所以他必须保持充足的体力,这样明天才有精神一探究竟。
见大家都睡下了只有梁风乐还坐着,上官青枝看了看闭目打坐的梁风乐,咬咬自己丰润的唇,蹑手蹑脚的爬到她跟前,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发现梁风乐没反应,于是抿着嘴偷乐一小会,然后从篝火旁爬了过去准备偷偷溜走,只是小短腿还没迈出两步,便被梁风乐一把抓住了衣领子。
皱起一张脸,上官青枝可怜兮兮的看着梁风乐,怕吵醒其他人,小声道:“漂亮姐姐,你就放我走吧好不好,我要是再不走,天亮他们就得找到这里来了,然后就会把我抓回去,后娘要虐待我...漂亮姐姐,我再也不装鬼吓人了,你就把身上的禁灵术给我解开吧好不好...”说着说着,上官青枝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她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梁风乐,发现她似乎有些动摇,便把自己说的更惨了。
“行了。”终于,梁风乐吐出两个字,上官青枝心下一喜,以为她要放自己离开,哪想梁风乐却轻轻捏住了她的胳膊肘,片刻,上官青枝感觉自己胳膊上有一阵暖热的气流来回走了几遍,待梁风乐放开她的时候,她原本因为跑的急而摔肿了的胳膊已经消了痛,从刚才到现在她自己一直都没说过这件事,漂亮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不再说些别的,梁风乐爽快的解开了上官青枝身上的禁灵术,然后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天色微微放亮,李芒逸因为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京城,所以有些兴奋,不过在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后,一直带着痞笑的脸慢慢沉了下去,他知道梁风乐醒着,便直接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梁风乐问道:“上官青枝呢?”
“她走了。”感受到李芒逸来势汹汹,梁风乐却将这三个字依旧说的淡然。
“什么?她走了?!”李芒逸的声音陡然间提高,变得尖利起来,咋咋呼呼的样子像个女人似的。
托李芒逸的福,其他的人也纷纷醒了过来,独孤水月刚睁眼就瞧见李芒逸对着梁风乐大吼大叫的场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糟心孩子!只是还不待他站起来弄清缘由,一旁的夜凌天已经冲上前去将李芒逸一把推开了,他以为李芒逸在欺负梁风乐,便直接对着李芒逸厉声喝道:“你干什么你?!”看那样子,生怕梁风乐受了委屈。
“谁叫她私自放走了上官青枝的?!都怪她!”
“梁风乐肯定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那么稀罕她你自己不会看着啊!”
李芒逸被夜凌天这么一吼,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转过头用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委屈的眼神看着独孤水月。
“哥,上官青枝被她放走了。”
其实从独孤水月醒来开始他也一直在暗中探寻着上官青枝的身影,奈何一直没找着,这下听李芒逸一说,当即也楞住了。
“那小姑娘与我们萍水相逢,你们也没人告诉我不能让她离开,你们睡着以后,她便执意要走,与我何干。”梁风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叫李芒逸越看越生气,千百年来的传说,竟然就这么被她放走了!
见李芒逸不服气还想说什么,独孤水月赶紧一个眼神止住了她,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了梁风乐,转过头来对着李芒逸沉声低斥:“咱们为什么才来这里你是不是忘了?!上官青枝不过是个传说,你还真以为能叫你遇上不成?!”
这下,李芒逸不吭声了。
梁风乐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独孤水月,带着夜凌天率先出了衙门口。
独孤水月将带来的人分为三人一组,在空荡的镇子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两个时辰后。所有人在县衙大堂里汇合。
夜凌天跟在梁风乐身后,两人配合的甚是默契,不过却是一路也没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整个镇子里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甚至有些铺子的门都是开着的,一户人家的柜子上还摆着只裁到一半的喜庆布锦,剪刀都未来得及合上,看样子应该是哪家的姑娘准备嫁人了,夜凌天觉得,这姑娘在消失前一定是想给自己做件好看的嫁衣,可惜嫁衣没做完,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人和梨花村的村民们,还有孙婆母,他们真的还活着么?
突然!
不远处一阵打斗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夜凌天隐隐约约的似乎听见了昨晚上那个小包子喊救命的声音。
“去看看!”
梁风乐点了点头。
片刻后。
两人总算找到了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一堆人,不过独孤水月带来的亲信分明处于下风,梁风乐示意夜凌天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
夜凌天一瞧这阵势,吓得头往回缩了几寸,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藏了起来,他也不会武功,冲上去只会给梁风乐添麻烦罢了,还不如好好躲起来不让她担心。
“呀!是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快来救救我...”清亮的童音在不远处的马背上传来,夜凌天定睛一看,只见上官青枝坐在马背上,被后面一个高大的壮汉紧紧箍住胳膊,不让她动弹。
“那乌西叔叔你放开我!放开!”上官青枝在那乌西的铁掌下还在不断挣扎,她气呼呼的扭过头盯着这个爹爹手下的得力干将,但是长满了络腮胡子的那乌西压根没搭理上官青枝,只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缠作一堆的人,面无表情。
此时此刻,梁风乐开始庆幸师父惊瑶曾教导自己练下了扎实的腿脚功夫,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再加上有独孤水月一众凡人在场,梁风乐便不好使灵术,只能凭着自己一身过人的武功与这么多江湖高手过招,可这也并不完全是什么坏事,相反,她在与这些人近身相斗的时候,她发现这些人的脖颈后面几乎都有一个月亮和一个太阳的刺青,与那日在梨花村她和夜凌天捡到的那块令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大哥哥小心你的后背!”忽然,被那乌西箍在怀里的上官青枝惊叫了起来。
“公子小心!”
“哥!”
纵是有多人提醒,但刀光剑影本就只是一瞬间的事,独孤水月躲避不及,被人挥刀偷袭了。
“嗯!”独孤水月闷哼一声,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后背像被人活生生扯开一条缝似的,离他最近的李芒逸和梁风乐拼死挡住来人疯狂的刀法,赶紧朝他奔了过去。
“哥你怎么样?哥!”李芒逸焦急的扶住独孤水月摇摇欲坠的身子,李芒逸触到独孤水月后背的右手上全是一片温热粘稠的液体。
梁风乐一看独孤水月这样,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就在她打算施用灵法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看见独孤水月受伤一直哭嚎不止的上官青枝在刹那变了脸色,只见她紧握双拳,被那乌西控制的小小身子开始散发出一阵又一阵赤色的光来,眸子暗黑一片,像被恶魔附体的幽灵,哪里还有半分小孩子的童真。
察觉到上官青枝的不对劲,那乌西眼神变了变,赶紧松开了束缚上官青枝的双手,利落的翻身下马,对着一众属下吹了个口哨。
顿时,原本还与独孤水月的亲信缠作一团的人全部停了下来,跟着那乌西一齐朝上官青枝的方向跪了下去。
这孩子是那乌西亲眼看着长大的,从出生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拢共也就出现过两次,而上官青枝第一次生气的时候,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赤色力量,差点让整个巴族毁灭。
今天是第三次。
眼看上官青枝身上的赤色越来越焰,那乌西连忙诚惶诚恐的对着她磕了几个响头。
“巴族信徒那乌西,今日鲁莽之下冲撞了神女,还请神女原谅,信徒再不敢造次!愿神女恩泽继续保佑我巴族千秋万代,信徒那乌西向神女赔罪了。”说完,那乌西从小腿处的短鞋里抽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在自己右手腕上划了一刀,身后跪着的其他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只默默跟着那乌西一起划破手腕。
见此变故,夜凌天也跑了出来,惊魂未定的奔到梁风乐身边,鼻息间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叫他几欲作呕。
除了那乌西和他的一众部下,其他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是一脸不明所以,这怎么回事?
片刻后。
从那些人手腕上滴落的鲜血全部飞到了上官青枝的头顶上方,自上官青枝身上散发的赤色光芒在感应到鲜血后一直迟迟不肯散去,反而越发亮起来,那乌西一看此招不管用,这才警觉起来,他看了眼旁边被自己部下重伤的独孤水月,神女是因为他受了伤才发怒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见独孤水月尚有一丝清明的意识,那乌西恳求道:“公子,今日伤你是我那乌西的错,还请你大人不小人过,帮我们向神女求求情,否则,神女一旦发怒,后果不堪设想,你放心,等此事一过,那乌西定当亲自向公子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