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来依着夜凌天平日里的为人处世,他不该是这么个一点就着的性子,然而在他们遇见了梁风乐以后,就这么一小晚的功夫,夜凌天已经被梁风乐气得两次失了平日的淡定了,看着这样的夜凌天,张扬就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梁风乐与夜凌天之间肯定不简单,绝对不是夜凌天口中所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这么一想,张扬心里头对梁风乐的那点儿心思突然就打了蔫儿,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戏了,最重要的是,张扬清楚的知道,他直觉一向很准。
夜凌天见张扬不说话,忍不住继续气咻咻地嘀咕道:“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浪费钱订这个民宿,你非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住的地儿都进不去,还得看这女人脸色,什么世道这是?”
收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张扬不服气的瘪瘪嘴:“哎夜凌天,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了啊,人家老板娘是对你有意见又不是对我有意见,再说了,要不是你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人家能这么不待见你吗?”
张扬一句话堵住了夜凌天的嘴,夜凌天直接被气懵了,他来来回回跟个陀螺似的转悠了好几遍才站在张扬面前反手指着自己说道:“我!我什么时候对她做亏心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翻了一圈白眼,张扬小声嘀咕:“您要没做亏心事,人家打你干什么?”
夜凌天自然是听到这话了,他一双顶顶好看的眼睛差点喷出火来:“她打我那是她暴力狂!是她神经病!关我什么事?我大人有大量我不跟她计较我!”
“行行行,咱不跟她计较,这样,你先别说话啊,我去跟她说,您千万别开腔,成么?”
“哼!”
在夜凌天一声不满的冷哼中,张扬笑眯眯地上前隔着铁门同梁风乐说道:“不好意思啊简老板,刚才是我兄弟不懂事吵着你睡觉了,那我们出去真是干正事去了,不是故意要回来这么晚的,你看这天儿也挺晚的了,要不你就放我们进去呗。”
说实话,梁风乐身为民宿的老板娘,顾客就是上帝这一点她当然比谁都清楚,但要是这个顾客换成了夜凌天,梁风乐觉得自己不拿刀对着这人就已经是她客气了,至于旁的顾客待遇,那就更是想都别想了。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许是因着看张扬与夜凌天关系不错,是以梁风乐连带着看张扬也觉得不大顺眼起来,不过她心思一向活络,那双美眸滴溜一转,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往前走了两步,梁风乐上下打量了一番铁门外的两个人,然后她笑着将目光落在了张扬身上,明知故问道:“想进来是吧?”
张扬点点头,赔着笑:“简老板您宽宏大量,就别跟这金刚一般见识了,不然耽误您自个的美容觉,多划不来啊。”
听张扬也跟着梁风乐一起叫自己金刚,夜凌天对于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已经彻底没话了,得,他就当没听见了,这要再跟梁风乐这个女人嚷嚷起来,这一晚上都得耗在这儿了。
梁风乐原本也就没想再跟这两个人瞎扯,想了想,她清清嗓子:“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想进来也行,给钱!”
话音落下,梁风乐已经冲着两人伸出来要钱的手,瞧着那架势,大有不给就不开门的意思。
见状,夜凌天的眉拧了又拧,终是没忍住上前瞪着梁风乐愤愤地说道:“梁风乐,我说你掉钱眼里了吧你?我记得某些人从前不是视金钱为粪土吗?怎么现在这么喜欢粪土了?”
闻言,梁风乐也不生气,她从喉口里哼出来一声笑,辩解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鲜花吧它还就得站在粪土上才能茁壮成长,懂吗,金刚?”
梁风乐话音刚落,一旁的张扬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张扬不想笑的,可是没办法,实在是看夜凌天吃瘪的样子太好笑了,以往生活中的夜凌天只要不是涉及到跟环保有关的问题,他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的,何时见过他与人这般斗嘴生气?
拿梁风乐没办法,夜凌天干脆转过身不再与这人言语,只冲一旁的张扬气呼呼地说道:“笑!有什么好笑的!赶紧给钱!”
“啊?我给啊?”
一听要自己给钱,张扬下意识啊了一声,夜凌天看着他:“你啊什么啊,不是你给难道我给啊?我可没钱,这房子当初也是你自己要订的,快快快,快点儿给钱把她打发了,我一秒都不想再多看见这女人,闹心呢这大半夜的。”
眼睁睁看着梁风乐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两百块,张扬欲哭无泪,说道:“姐,您慢着点花啊。”
将手里红彤彤的票子甩的啪啪作响,梁风乐“嘁”了一声:“就两百块钱还慢着点儿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收了您两百万呢,等着!”
夜凌天倚在门边的石墙上,见着梁风乐拿了钱就要给他们开门,也不知怎么想的,他当场脱口而出道:“真不愧是父女俩。”
旁的话夜凌天也没多说,可那意思梁风乐却听出来了,她原本准备开门的动作瞬间顿住,一双美目狠狠地在夜凌天身上剜了两眼。
当然,这话刚说完夜凌天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大气,毕竟是个男人,他不该跟梁风乐计较的。
就在夜凌天以为梁风乐又要开始和他唇枪舌战时,奇迹般地,这回梁风乐只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扭头便走了,留下铁门外两个大男人着急忙慌的隔着门一连哎了好几声。
于是走出好几步的梁风乐又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哎什么哎?我就进去拿点儿东西,马上出来,别嚎了!”
一分钟后。
梁风乐果真出来了,不过她手上端着一盆水。
就在夜凌天猜测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倏地,梁风乐端着那盆水就冲着他和张扬全泼过来了,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响,两个人皆被泼成了落汤鸡。
夜凌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想道:“得,叫你嘴贱。”
纵使张扬脾气一向好,这回也是绷不住了,他像只二哈似的蹦到大门前冲着里面的梁风乐嚷嚷着。
“简老板,您这就过分了吧,就算夜凌天他惹你生气,那你泼他就行了,你泼我干什么?”
尽管知道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可梁风乐面子上还得强撑着死不认错,她嘴硬道:“你跟夜凌天在一起,那你跟他就是一丘之貉,有什么好委屈的,我看你俩就是狼狈为奸,这大半晚上的,说是干正事,谁知道你们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