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钟选的未来计划
“有点意思。”
顾学锦看着想要告辞离开的钟选，单手虚空向下按了按说道：
“坐下吧，老要张狂少要稳，才听了几句就受不了了？”
“东西拿去，自己先看看。”
顾学锦说着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扔在桌上，低头收拾起残茶，准备再冲泡一壶。
钟选脸上有点不解，拿起文件来看了看，原来是《victory》歌曲版权的购买协议，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落款是阿美利的一家公司。
“顾导，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以为刚刚拒绝了我，我就不会再跟你讲史蒂文要买你版权的事？”
钟选愣在那一时没说话，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做导演的人都有很强的控制欲，尤其是像顾学锦这样的大导演，钟选又不是他电影的投资人，人家没必要妥协。
既然拒绝了顾学锦，钟选本打算“识趣”的离开，也省得对方赶人。
“草率了，差点错过。”
刚刚气愤烘托到那个点上，钟选血一涌想什么就做什么了，后果不是没考虑，只不过想不了那么多。
顾学锦冲好了茶，给钟选斟上一杯说道：
“你要是刚刚答应了我的话，这份东西我还会给你，只是，就没有这一壶茶了。”
也不理钟选怎么想，顾学锦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我自己的闺女我了解，她要是真决定了做什么，她爷爷都拦不住的，我又何必做恶人再让她逆反。”
“只不过我是他爹，总会有些担心，你能理解吧？所以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作为一个父亲，我都要请你答应我，以后别让她伤心。”
客厅里。
顾念惜少见的陪着周虹在看电视，只是眼神总不由自主的飘向二楼的书房。
周虹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想笑，嘴上却平淡的说道：
“诶，刚才电视里陆瑾知演的那个女主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顾念惜听到猛的回过神说道：
“啊，妈你慢慢看，我给爸送点水果上去。”
周虹一把拉住她，电视也不看了，笑着问道：
“这就开始担心上了？你爸又不会吃了他。”
“妈，你说什么呐！”
顾念惜觉得脸上有点热。
她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可周虹全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暗叹了一句：
“少年慕艾，年轻真好。”
顾念惜脸颊微红紧紧搂着抱枕不说话，周虹挽着她胳膊压低了声音悄声又问：
“你跟妈说实话，你跟小钟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过...嗯～？”
顾念惜羞恼了两句，落荒而逃。
周虹看着她的背影，又瞥瞥二楼叹了口气：
“这闺女的心，飘没了。”
……
“你想自己开工作室？”
书房里，顾学锦夹着烟，盯着钟选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陆瑾知的模板，可不好走。”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我还是想试试，您刚才跟我说老要张狂少要稳，可年轻的时候不去闯一下，老了就一定行吗？”
“你不愧是粤省人，性子里是有股子闯劲。”
顾学锦想了想，又说道：
“也不是没有机会，拿我对锐华的了解来说，现在制作人不管优秀与否基本上都被三大拢在手里。”
“这个模式的确保证了自己公司作品的产量和质量，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垄断，很多小公司是养不起制作人的，他们只能去问大公司买，好的作品轮不到他们。”
“这倒是个很好的突破点，不过我得先给你泼泼冷水，你要准备这么干，等于是从虎嘴里夺食，到时候等着你的可就不是几篇狗屁不通的黑稿了。”
顾学锦的担心还没说完，钟选就又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除了这些，我还想试试制播分离。”
“什么？！”顾学锦把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熄灭，身体甚至有些微微前倾，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小子这是要把天捅漏了呀。”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等于砸了电视台很多人的饭碗，你是想在江东台干这事吧？他们能同意？”
面对顾学锦的一连串问题，钟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顾导，您会去刷短视频吗？”
“偶尔会看。”
顾学锦知道他还有下文，于是很快问道：“你想说什么？”
“短视频的发展很迅猛，但是依然替代不了电视台的作用。”
“但很快，我想用不了多久，包括乐浪在内的这些平台，就不会满足于只做一个‘分销商’，他们会搅乱这个局，而娱乐板块，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顾学锦这时候才真正对钟选刮目相看起来。
乐浪这些视频平台的动作其实早就铺开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就有不少成熟的编剧都被这些平台高薪挖走。
电视台里有很多编导也跳槽去了这些平台，都是这个大背景下的产物。
只不过结果还没有显现，而各家电视台尤其是上星频道又都是庞然大物，对于才兴起没几年的视频平台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哪怕是这样，你钟选就想趟这浑水？
顾学锦面色一沉开口道：“你以为在你之前没有人想到过这件事吗？你凭什么呢？”
“凭内容。”钟选坚定的说道：“好的内容，不论是乐浪他们，还是电视台，都是需要的。”
“只要一直有这种竞争关系存在，做出来的优质内容就不愁卖。”
顾学锦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摇摇头说道：
“难，现在的电视台，还没有感受到这种威胁，你想做的每一步，都可能会遇到千钧的阻力。”
“我知道，你跟乔仪的关系不错，但即使是她也不一定就会答应你干这事儿，你要知道制播分离搞起来，她会是第一个受影响的人。”
钟选听到这句话，略有些尴尬，拿起茶杯喝水掩饰，心说这顾大导演怎么什么都知道似的。
顾学锦看了看他，又说道：
“不过既然你想好了，该做就去做吧。”
“顾导不觉得我莽撞了？”钟选问道。
顾学锦笑了笑：
“你又不是我女婿，莽撞不莽撞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句玩笑话又咽住了钟选，顾学锦看着他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心里暗爽，又开口说道：
“有人来搅一搅这潭死水，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