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意外
翌日下午。
钟选和李然早早到了江东台彩排。
地球上，《像我这样的人》被不同的歌手反复演绎，但流传最广的版本还是原唱第一次的舞台版。
系统给到钟选的试听中，也有这一版的视频影像。
在钟选的设想中，明天录制的场景，应该是尽力复刻出歌曲中的那种情感表达，历经世事后的无奈，隐忍不发的辛酸。
为此他对舞美的设计，几乎简单到了极致。
仅仅在台上放了一把高凳，配合着灯光的明暗变化，就随手勾勒出了一种深沉的效果。
在他看来，任何精心设计的舞台修饰，对于这首歌而言，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就像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并不需要多华丽的词藻，只是故事本身就已经够了。
二楼贵宾休息室，正在偷看彩排的陆瑾知和乔仪此时不约而同的有些揪心。
歌手出身的陆瑾知，天然对这样戳人的词曲比较敏感，轻易地就被引动了心底的情绪。
而乔仪，则表现的更为直接，“我想把他搂在怀里。”
当然，这句话她现在只敢在心里说说。
偏头瞧瞧身边的陆瑾知，乔仪更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女人，肯定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歌迷而已。”
舞台上的李然时而停下来思索，时而跟钟选讨论两句，不断寻找着最舒服的状态。
钟选脑海里重复着视频的画面，把自己的体会和感触细致地讲给李然。
这首歌的旋律并不复杂，乐句与乐句之间的曲调变化也不是很明显。
但钟选认为，这恰恰是难能可贵的地方，简单的旋律和编曲，虽然没有华丽的乐章那样抓耳，但就像平静的水流，并不需要石子溅起水花，就能凭借涟漪波动内心。
李然的声音深沉，对这首歌的拿捏恰到好处，像故事一样娓娓道来，有一种让人感同身受的能力。
钟选最后还是决定，把间奏的口琴演奏，换成了口哨，也是他来吹。
配合上前后扎心的歌词，那孤寂的声音一出现，瞬间就击中了排练厅的所有人。
“一字接一句，一波又一波，钟老师刀的好狠。”
从《平凡之路》开始。
不，应该说从《最初的梦想》开始。
情绪的渲染。
情感的共鸣。
他把这两件事做到了极致。
可偏偏每一首歌都不曾炫技，却轻而易举的蛊惑人心！
一直跟拍的小马都快听哭了，手里的机器都有些拿不稳。
从第一天跟拍，到今天的彩排，小马拒绝了所有轮替，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扛下来的。
他在江东台工作三四年，也跟过不少明星，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么投入。
尤其是每一次彩排。
就像一场专门为自己而开的演唱会一样。
小马心里早已经有了预感，钟老师，就要从《唱作之合》的导师席出道了！
排练厅不仅有伴奏乐队，还有和声歌手，以及节目组的一些工作人员。
此刻，正听着这首歌的人，很多都像小马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唱和声的女孩几度哽咽，不得不忍着哭腔远离了麦克风。
她的内心需要平复。
李然的内心也需要平复。
就在他唱出最后一句特别是最后两个字的时候。
那近乎于念白拉长的声音，让他忽然坠入在柔软的情绪里，想起了每一个无法逾越的夜，蜷缩着身体紧紧抱着双腿沉没在黑暗无边的寂寥中。
一时竟走不出来。
钟选见弄哭了一大波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躲出了排练厅。
走到冠名商应援物堆放处，拿起椰奶，手里一瓶，嘴里一瓶，还没吸两口，就看到穿着真丝V领衬衫的曾雅南走过来。
领口上的波浪形修饰像是开在山峰的雪莲花，本意是遮挡，可穿在曾雅南身上却成了点缀。
垂感十足的竖条纹阔腿裤，完美的藏住了主人丰腴的身材，但收腰的设计又略略凸显了臀胯的张力，并不十分浮夸，却诱惑十足。
曾雅南走到钟选身前半米才堪堪停住，“钟老师，有时间吗，找个地方聊两句？”
钟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找了间空着的休息室。
“雅南姐，找我什么事？”
曾雅南不紧不慢的坐在钟选对面，右腿自然的搭在左腿上，夹出一道紧密的直线直抵小腹。
“你觉得念念怎么样？”
“嗯？”
如果是宿舍老大廖凯，可能这一秒钟，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钟选不会，他连小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
只是曾雅南说的却不是这件事。
“我就直说了，下一期的《唱作之合》我想请你跟念念合作，你也知道，念念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在节目里，还没有很好的体现出来，而你就是那个能帮到她的人。”
钟选身体微微后仰，把手里的椰奶放到一边，他没料到曾雅南会找自己来谈这件事。
虽然在第一期，他知道顾念惜想要跟他合作，但当时系统并没有反应，他也没什么办法。
事情过去之后，原以为就这么算了，以顾念惜小天后的声威，多的是人追着给她写歌。
她不缺资源。
更不缺男人！
只是令钟选有些意外的是，顾念惜竟然还想要跟他合作，不然她的经纪人不会来找他。
曾雅南见钟选没有立即回应，又沉声说道：
“我想，对于你来说，选择念念也会有很大的好处不是吗？毕竟现在声量最大的就是念念，如果你们能合作创作出优秀的作品，相信一定是双赢的局面。”
“雅南姐，我并不排斥跟顾老师合作，只是，就算我想选她，可下一期的组队规则也不确定，你知道乔姨...乔导演是很喜欢临时换阵的。”
钟选说完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又说道：
“而且你也知道，创作这件事是很看感觉的，我其实对顾老师了解的......”
“那我换个方式。”曾雅南没等钟选把话说完，紧贴着话头道：“我代表锐华，正式向你邀歌，为念念量身定制一首歌，如果念念认可的话，价钱就按业内最高档算！”
“成交！”
钟选答应的很快，他不是为了钱，真的只是想看看顾念惜是不是系统所认可的传承人。
这么好的天赋，这么好的嗓音，系统是不可能错过的。
应该是需要更多的扫描时间！
曾雅南听到钟选答应，心头一喜，刚准备说话，却被钟选直挺挺插嘴道：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还要请顾老师彩排后来找我一下，我需要多了解了解。”
“彩排后？”曾雅南眉头微蹙，“那不是晚上？去哪找你？你房间？”
“那时候我差不多应该在房间，房间号是......”
曾雅南瞬间从沙发上弹起，瞪着眼睛怒视钟选，恨恨地喝道：
“钟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念念是谁？没背景没人脉的小练习生吗？”
“随你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敢的啊！”
曾雅南也是一时心急，又忽然想起钟选那不怎么光彩的传言，心里已经认定了他是一个混蛋。
钟选被突如其来的指责弄懵了，刚想开口辩解，曾雅南却拎起包摔门而出。
“哎呀...嘶~”
钟选追着出去，拉开门的瞬间却抱住一个倒过来的身子，下意识的托住入手一捏，软弹丰润。
曾雅南愣了几秒，迅速站稳身体，冲着一个飞快跑出门外的身影恨恨地说道：
“跑那么快，你要起飞呀！撞到人也不说一声！”
“雅南姐，脚没什么事吧？”
曾雅南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狠狠地剜了钟选一眼：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念念，让她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丢下一句话，曾雅南一瘸一拐地走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钟选，一个人看着手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