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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吉中毒的消息送到了京城后,到二更天的时候,来了两个太医与一个太监。不过,这个时候赵元吉已经醒了过来,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只是,仍然不能动,不能说话。
因为二皇子病倒了,行程便又耽搁了下来。
凤昀和郁敏柔没有继续留在驿馆,而是先一步回京去了。慕容墨给他派了任务,便是将赵元吉的情况,进宫对蒋贵妃和皇上当面说明。
而实际上,是让他早些回京,护着凤府。
他并不是军中的编内人员,只是承德帝临时选出来去送粮食的,赵元恒约束不了他。
。
这一日,陆冰清闲着无事,便带着丫头在驿馆里闲逛。
驿馆并不大,还不及凤府老爷子的瑞园大。陆冰清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北院门口,院门大开着,凤红羽正站在院中的木棉花树下仰头看花。
红花,红衣美人,相映成趣。
但,人比花娇。
陆冰清厌恶的撇了下唇,转身就走。
“陆小姐好兴致,居然还有心情散步?”凤红羽转身过来,看向她的背影笑吟吟说道,“那包醉人草果实的药粉,是你放在崔素馨身上的吧?”
陆冰清惊得脚步一顿,她努力平复着心情,赫然转过身来盯着凤红羽冷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和我娘想和你和好如初,在崔素馨要陷害你时,我们可是一直在帮着你说话,你居然怀疑我?”
在找崔素馨时,她使了一计,说是太子让她安排的。
因此,就算是事发了,量那崔素馨也不敢将她和太子供出来。
否则,就不止死一个崔素馨了,而是一个崔府!
事实上,事情的发展也跟她想像的一样。听说,那苍云县的县令在崔素馨死不承认那包药粉的事时,已经拿出了刑具,崔素馨怕死,便招了,说是自己买的药粉,因为凤红羽待她不好,才想着毒死凤红羽,哪知害错了人。
正侧二妃不和,起了杀心,说出去,都不会怀疑。
崔素馨是个聪明人,不想牵扯出崔府,一个人顶了罪。
这让她很满意。
“怀疑?”凤红羽转身朝她缓缓走来,“我不是怀疑,我是肯定!”
“……”
“你利用我跟崔素馨的矛盾,来挑拨她来害我,不巧,事不如你愿,崔素馨没有害着我,而是害到了二皇子!”
“……”
“而且,她胆子小,原本投的毒,只是一般的媚香,剂量也不大,你却嫌事情闹得不大,暗中又给二皇子下了毒!对不对?”
凤红羽说的一件件事,仿佛亲眼看了一般,惊得陆冰清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
但她是绝对不敢承认的。
“你胡说!”陆冰清冷笑道,“说不定那毒药粉是你放在崔素馨的身上的,你想陷害她,才故意的这么说,你怎么这么的歹毒?连一个侧妃也容不下?京中人们都在传言,你不会生养,皇上体恤容王府,才赐了个侧妃,你却将侧妃陷害了赶走,你这么做,分明是想让容王府绝后!其心险恶!”
“本王可从来没有承认有什么侧妃!而且,谁说小羽不能生养?敢乱嚼舌根,休怪本王不客气!”慕容墨的声音忽然在陆冰清的身后响起,吓得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王爷!”
“知道错了就给本王一直跪着!跪到二皇子能够站起身为止!”慕容墨毫不客气地冷冷说道,甩袖从她身边经过,缓步走进了院里。
凤红羽微笑着朝他走过去,“你回来了?二皇子怎样了?”
“能吃东西了,但还不能动。”
陆冰清咬了咬牙,不能动?那她不得一直跪着?
慕容墨看也不看她,而是拉着凤红羽的手往屋里走,“外头碍眼的人太多,进去说话。”
“好。”凤红羽笑着点了点。
红衣女子和墨衫男子,相携离去,那双背影竟是那么的和谐。
陆冰清嫉妒的两眼冒火。
她究竟什么地方不如凤红羽了?为什么太子喜欢她,容王也喜欢她?连个草包二皇子也对羽表妹羽表妹的喊个不停?
不,这不公平!
。
凤红羽被慕容墨牵着手,拖进了屋里。
“呃……,我去给你倒茶水。”凤红羽挣开他的手,要去泡茶。
被慕容墨又拽了回来,“先别走。”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她的脸,眉头微皱,“从北地见到你起,就见你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凤红羽抬头,见他目光温柔似水,满含包容,她笑了笑,“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从出生起,就被你盯上了,敢瞒着你?”
“那么,京城里的事呢?”慕容墨问,手指一直闲闲地刮着她的脸颊,“那个假神医说你不会生育的事,嗯?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划得痒痒难耐,凤红羽捉着他的手指,笑道,“你都说了,是个假神医,他说的话,我还理会干什么?”
“凤红羽!”慕容墨伸手按着她的肩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口里说不在乎,其实一直在乎的,对不对?”
凤红羽低着头,没说话。
他又道,“陆冰清刚才那么说你,你的脸色马上变了,说明你是在意的,对不对?”
“……”
“小羽。”他道,“容王府里子嗣少,但慕容氏其他旁支的人却很多,你瞎操心什么呢?即便是你没有生,我也不会在意。”
凤红羽抬起头来,正迎上他的目光。
慕容墨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唇,道,“我这一生,有你就够了。”
有她就够了!
“慕容墨——”凤红羽踮起脚,主动吻着他。
她的双手缠着他的脖子,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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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冰清辱骂凤红羽被罚跪时,赵元恒在屋里看京城里发来的密信。
“蠢货,太医们都是草做的脑袋吗?”他怒得将信猛地拍在桌子上。因为力道很大,那张纸在桌上蹦了起来,飘到了地上。
仓吉小心地捡起信看起来,“……上,病重,三日未醒……”
他吸了口凉气,“皇上病重了?三皇子搞的鬼吗?”
“还不知道,夫人一直盯着,他应该还不敢。但是,若是皇上忽然驾崩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赵元恒站起身来,拧眉在屋里踱了几步,“通知下去,即刻出发回京!”
“那二皇子那里呢?二皇子还病重着呢?怕是经不起长途行车。”仓吉马上说道。
“跟皇上的身体相比,他的身体算得了什么?”赵元恒冷笑,“要是他还敢继续地留在这里,便是大大的不孝!”
仓吉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在下这就去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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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皇上的病情加重了,大家都不敢在此停留,匆匆忙忙收拾起了行装。
赵元吉的护卫刘木得到太子那儿的通知,愁得跟什么似的,但太子发话,赵元吉还不能说话,他发愁焦急也没有,只好吩咐其他几人,一起收拾起来。
好在太医们说,行走慢一些,也不会有大碍。
最高兴的是陆冰清,她以为要一直罚跪下去,却不料,只跪了一刻的时间,母亲就来找她来了,说是太子发话,要大家即刻收拾行装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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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北院,罗二正收拾行装,慕容墨整理书信,凤红羽整理她的话本子,“皇上病得太及时了。”她笑了笑,“我真担心二皇子病了后,我们会一直住在这儿。”
“所以我让二哥提前回京了。”慕容墨看完了一封信后,投进煮茶的炉子里烧掉了。
凤红羽眯了下眼,“王爷,原来,是你的安排?”
慕容墨斜斜瞥了她一眼,“你希望一直住下去?”
“不想!”凤红羽眯着眼,“不过,要是皇上忽然驾崩了,不是便宜了三皇子?”
慕容墨又扔了一份书信到炉子里,说道,“他不会那么快驾崩,至少,他不能死在赵元恒的前面!”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
赵元恒从北燕回来后,心机变深了。三皇子,二皇子,根本制约不了他,只有承德帝能镇住他!
南方那边虽然有郑凌风把守着,但据说,叛军和朝庭军可是一直僵持不下。单于烈混进了中原,还不知他要搞什么动作。
慕容墨此时师出无名,还不宜动手。
所以,朝中的局势只能静!不能乱!
要是乱了,慕容墨既要在京城同几个皇子们争斗,又要防着北燕趁虚而入。
首尾兼顾,将人马又化整为零了,战斗力削弱了,可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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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队在月底时回了京城。
北城门口,只有寥寥的几个官员和太监们相迎,并没有想像的欢迎凯旋皇子的热闹场面。
凤红羽挑起帘子,一直看着外面。
“这可不正常啊,慕容墨,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眯着眼说道。
“估计是沐皇后的意思,皇上病重,皇宫中的事务,都是她说了算!”慕容墨轻笑,“二皇子现在坐不起来,言语又含糊,怎么受迎接?让太子出面,又不现实,他可是个做过俘虏的人!所以,还不如低调一点。”
凤红羽轻嗤,“真是便宜赵元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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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素馨谋杀皇子未遂,被装在囚车里也带到京城来了,早有赵元吉的护卫同苍云县押送的衙役一起,将她送进了刑部大牢。
慕容墨作为送亲的大使,要进宫汇报情况,同二位皇子进宫去了。
凤红羽坐了马车独自回凤府。
陆冰清和罗知音的马车跟在众车马队的后面,但,没人理会她们。
“娘,我们现在怎么办?”陆冰清伸手挑起帘子,咬着唇看着京城的街景。
要是外祖母没有被休多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进凤府住下了,可如今,这只能想想而已。
“先租下房子再说。”罗知音想了想,说道。
“娘,要租个大点的房子!”陆冰清强调,将来她得从新家里出阁,要是太寒酸了,她还怎么在太子府立足?
“那是当然,我们怎能被人瞧不起?”罗知音咬了咬牙,想当年,她可是京城有名的凤家小姐,如今却落得四处飘零,要是再住得差些,她的脸还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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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赶着马车,将凤红羽送到了凤府。
府里早得到了消息,不少人站在府门口相迎。
“可算是回来了!两位老太爷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就怕你们在外头再耽搁下去,误了婚期。”林氏笑着走到马车前,给凤红羽挑起了帘子。
凤老太爷也站在门口,吹着胡子道,“她不是跟墨小子一起吗?到了那一天,在外面拜了堂也一样!误什么误?”
林氏眨眨眼,“老太爷,这样也行?”
老爷子道,“有什么不行?只要拜堂的是他们就行了!”
说完,又抱怨起总将任务派给慕容墨,说成个亲也这么多事。
林氏:“……”凤红羽左右两边各挽了一个老爷子,同大家说说笑笑进了府里。
送了两位老爷子进了瑞园后,她马上找来了益鹰,“你现在去买红绸,将红叶山双英寨后山的小屋,装扮成一个喜房。”
益鹰眨眨眼,“小姐,双英寨谁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