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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是谁?”凌庄主怒喝了一声。他是万万想不到,庄子里有人胆大得竟敢害死他的儿子。
凌织云也觉得有人在挑战她的权威,也跟着逼问。
凌一云更是怒得想杀人。
这个仆人是厨子,当即回道,“是钟公子,他一直喜欢吃甜食,昨天特意吩咐小人做了红豆糕。”
钟平被凤红羽打破了头,这会儿还昏迷不醒,关在一间屋子里,等着审问。
钟铃儿却跟来了,她正站在凌庄主的身旁看情况。
听到仆人这么说,钟铃儿吓得脸色顿时白了,指着仆人冷冷说道,“你分明是在胡说,表哥他从不喜欢吃甜食。”
仆人却说道,“事实就是如此,二夫人不信去问问庄子上的其他人,整个庄子的人,除了钟公子谁都没有吃红豆糕。只有钟公子要了一份去了。豆子是年前庄子上新收上来的,小人昨天泡了一宿,今天天不亮就开始做糕点,做了一个时辰才做好。小人也只做了一盘,一共六块。”
钟铃儿冷笑,“你在诬陷他,他根本就没有吃红豆糕!”
“小人可以拿脑袋做证!钟公子就是拿了!”仆人耿着脖子回驳。
“二夫人这么激动,是不是担心着什么?”凌织云冷冷的看着她。
钟铃儿当然担心了,钟平出事,她也有麻烦。
今天一早,她和钟平在一起吃的早点,两人都吃的是米粥,吃完了就去办事了,钟平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吃什么红豆糕?
可这个仆人咬着他不放,凭她一个人的嘴,又辩驳不了。
赵元吉见真凶浮出水面,凤红羽就没有罪了,凤红羽没有罪,他就不会被慕容墨骂了,忙说道,“本皇子可不可以这么解释,钟公子从厨房里取走一份红豆糕,然后,拿了来诱骗凌二少爷,同时,杀了他,嫁祸给凤大小姐?”
“他和凤大小姐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嫁祸?二皇子殿下,凡事得讲证据!本夫人也可以这么说,你喜欢凤大小姐,才会一味的帮着她说话!”钟铃儿说着,将目光往慕容墨的脸上瞟了瞟。
这个二皇子太多事了,慕容墨怎么就不管一管?
赵元吉不傻,当下就怒了,“本皇子当凤大小姐是表妹,凌二夫人这是想挑拨吗?”
慕容墨神色依旧平静,淡淡说道,“凌二夫人不是要证据吗?仵作,那根丝线呢?取来看看。”
仵作戴着白布手套,手里捏着一根靛蓝色的丝线,递到众人的面前来看。
“谁穿靛蓝色的绸衫?”慕容墨沉声问道。
“钟平!”凌一云怒道,“庄子里的人,穿的都是棉布衫,或是麻布,只有钟平,喜欢靛兰色的绸布!”
这的确是一根蚕丝线,像是从面料里抽出来的。
凌一云说的是事实,凌霄山庄地处北方,丝绸等物,都是南方流行的衣料,北地人极少穿。
再加上凌霄山庄的家丁护院还要出门护镖,包括凌织云凌一云姐弟俩也不例外,做的是刀尖与马背上的买卖。
穿着太花哨累赘,不方便打斗,不及棉布短衫行动麻利。
“凌庄主,凶手便是钟平!凌庄主还要问吗?”慕容墨声音清冷,“钟平杀了二少爷,嫁祸给凤大小姐。凤大小姐当然是不会承认的。钟平便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去杀人灭口。”
“不对,钟平没有理由杀二少爷,他一直很爱那个孩子!”钟铃儿急忙辩解道。
“他爱,那么二夫人你呢?爱那孩子吗?”慕容墨毫不客气的盯着钟铃儿的脸,似笑非笑。
钟铃儿立刻不敢吱声了。
因为,昨天傍晚时,凌家二小子顶撞了她,她还让凌庄主罚了。
凌庄主还在犹豫着,凌织云姐弟俩已是怒不可遏。
“来人,将钟平给我带过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凌织云大怒着朝身边人挥手。
“是,大小姐!”两个仆人飞奔而去。
钟铃儿吓得脸色惨白,躲在人后,眼珠子飞快地转着,想着应对的办法。
万一钟平将她供出来,她该怎么办?
她不喜欢凌家那个小子,一直希望他死,但没有想到钟平真的杀了他。
没多久,两个仆人回来了,一齐拖着一个人事不醒的人。钟铃儿吓得几乎要晕倒。手里的帕子死劲的绞啊绞。
但很快,她的神色又镇定下来,唇角浮着轻松的笑意。
因为,拖来的是个死人。
“大小姐,钟平自杀了!”两个仆人将带来的人,扔到了地上。
钟平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鲜血还在往外冒。
仵作验伤,果然是自杀的。
钟铃儿心中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凌织云怒得上前踢了两脚钟平的尸体,“死了也要陪葬!将他的胳膊腿砍断,给小少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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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给凌二少爷验尸的时候,凤红羽并没有前去。
一来是场面太血腥,二来是凤红羽的胳膊上还有伤,慕容墨不同意她前去。
慕容墨同凌庄主说事情,没有回客房。
好心办了坏事的赵元吉一直担心慕容墨罚他,结果出来后,马上飞奔来到客房告诉凤红羽查验的结果。
“红豆?”凤红羽眯了下眼,“那孩子吃过红豆?”
赵元吉撩起袍子坐在凤红羽的对面,扬眉说道,“反正肚子里有,还有仆人说钟平一早要了红豆糕,显然是钟平拿红豆糕诱惑凌家二少到花园里,然后杀了他,嫁祸给你!你们凤家,不是跟钟家有仇吗?他们是想借机害你!”
凤红羽早已猜到是这么回事,她只想知道结果,“钟铃儿呢?她被罚了吗?”
“钟平是自杀的,什么也问不出来,钟铃儿又怎么会挨罚?”赵元吉冷笑一声,“真是便宜她了,我看那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没准她会报复你!”
凤红羽伸手抚着自己左胳膊上的伤,眸光微沉。
她自己砍了自己一刀,怎么能只罚了一个钟平?钟铃儿还逍遥着,就会生事!
“我去会会凌大小姐!”凤红羽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赵元吉吓了一大跳,“羽表妹,你这样乱跑动,容王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撺掇你乱跑的。”
“不会的!”凤红羽微微一笑。
走下小榻,她整理着裙子上的皱褶的同时,也打量了一会儿赵元吉。
他不明白承德帝为何看好赵元吉。论文,赵元吉比不上赵元恒。
论武,他更不是慕容墨的对手。
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单于烈,一心想侵占赵国。
此时,赵元吉仅仅担心慕容墨怪罪他,就已慌了神,有何能力角逐天下?
慕容墨早在十年前,就开始暗中谋划。单于烈更早,十五年前就对赵国虎视眈眈。赵元恒虽然在这个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能力,但在前世,其他的皇子可都死于他之手,那么,赵元恒也一定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
只有这个赵元吉,仅凭蒋贵妃在皇上面前得宠,仅得一个空壳的皇位,也是坐不长久的。
赵元吉见她时不时地盯着他的脸看,不禁问道,“羽表妹,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这赵元吉,前世今生都没有害过她,本着善意,她便问道,“你觉得,若皇上传位于你,你打得过北燕的单于烈吗?”
他若打得过单于烈,那么,就打得过慕容墨。
赵元吉一怔,眨了下眼,问道,“羽表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倘若本皇子坐了江山,虽然比不上皇上的文韬武略,但北燕,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摇着扇子,说得洋洋得意。
凤红羽暗暗摇摇头,口里却道,“我也相信元吉表哥的能力,在单于烈之上。”
赵元吉被凤红羽一夸,更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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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赵元吉,凤红羽趁着慕容墨不在,打算去会会凌织云,因为,还有个更会生事的钟铃儿还活着!她要借凌织云之手,除了钟铃儿。
走到园子门口的时候,她遇上了罗二。
“羽小姐!”罗二欢喜的上前打着招呼。然后,将今天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
凤红羽眸色闪了闪,讶然道,“钟平是你杀的?”
“是主子吩咐的!”罗二愤愤然,“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害羽小姐,我们何不照着样子还回去?”
原来是这样。
凤红羽心下恍然,难怪慕容墨一定要坚持仵作验尸,以他的能力买通凌霄山庄的一个仆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再杀了钟平。那么,钟平一死,再加上之前钟平想害她,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怀疑这里面有文章。
大家都会认为,钟平是畏罪自杀!
钟平刺了凌二少一刀,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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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织云正带着仆人处理弟弟的后事,这时,有仆人来报,“凤大小姐请小姐过去说话!”
“凤红羽?”凌织云捏着字条冷眸微眯,冷笑道,“她找干什么?不去!”
仆人又道,“凤大小姐说,要是小姐不听,可会后悔终身!是关于小少爷的。”
凌织云一听关于二弟的,眸色闪了闪,还是跟着仆人去赴约了。
凤红羽所站的地方,正是凌家二少爷凌少云被刺,扔到她面前的地方,凌霄山庄花园的一角。
时值三月,绿树婆娑,一身红衣的凤红羽立于一株翠色的梧桐树下,亭亭玉立。
凌织云心中又陡然生出几分嫉妒来。
“你找我什么事?”凌织云站在一丈远的地方,清冷的开口。
“有些事想告诉你,不想你被人害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凤红羽浅浅一笑。
“凤大小姐这么说,是小看我凌织云?”凌织云的脸上,露了抹寒意。
“怎么会?”凤红羽笑,“在北地,你是响当当的凌家大小姐,可远在京城的事,你全都知晓么?远在军中的事,你又全都知晓么?”
凌织云听出她话中有话,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红羽朝她走近两步,道,“你了解你那位继母的真正身份吗?”
“京中一个官家小姐,她父母被贼子所杀,无依无靠来北地寻亲戚,谁想到亲戚早死好多年了,为了生存,嫁与了我父亲。”凌织云扬眉,“怎么,她还有其他的故事不成?”
“当然,她骗了你们!她是昭毅将军钟淮安之女,她因与她的护卫钟平私通,丑事外传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来北地躲祸,后来,她的父兄涉嫌谋反被皇上抄家砍了头!凌大小姐可知这些事?”
凌织云眯着眼,“那个女人与钟平私通?呵——”凌织云冷笑,“难怪一直给钟平求情,而且,我早看出两人的眼神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