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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墨的神情凝重,认真地看着她。
她知道,他不会骗她,那么,事情一定是真实的了。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凤红羽问,“二哥跟我说,当年的那个刺客是龙影卫黄金死士一号,是爷爷亲口跟他说的。”
“万嬷嬷从姜太后的口中得知的,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慕容墨的声音冷沉下来,“你可知,郑凌风的祖上,都是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的?凤红羽还真的不知。
她喜欢和郑凌风来往,纯粹是喜欢他那个人,他当她是妹妹,她当他是兄长。
慕容墨护着她,是直白的,让人看得见的,而郑凌风关心她,不会说出口,也不会做到明面上。
他悄悄地关心着她。
他的八十一鞭体罚,便足以说明。
对于郑家祖上的事,都是些故去的人,她没有必要将死掉的人还挖出来盘查。
“我记得,他们一家的祖上,都是赵氏的护卫,郑凌风的爷爷也是先皇的护卫。”凤红羽说道。
慕容看着她,说道,“护卫分两种,一种明卫,一种暗卫。郑凌风的爷爷是暗卫,是赵氏龙影卫的头领,也是黄金死士一号。”
“这又能说明什么?”凤红羽摇摇头,“暗卫都是以服从主子为宗旨,他进凤府,只是听命于赵氏先皇,我想,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就像郑凌风也不想杀我和你一样!他宁可自己被皇上打死,也不想杀我们!”
“凤红羽!你就这么信任他?”慕容墨的声音暗哑下来,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看着她,“宫中有消息传来,皇上又打算起用他了,他的八十一鞭子,也许只是个苦肉计呢?博你我的同情呢?”
“对,我相信他!一如我相信你一样!”凤红羽毫不犹豫的说道,她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转身便走。
走得斩钉截铁,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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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园里,凤老爷子依旧和慕容老爷子在下棋,两人一天不杀上几盘,就觉得日子无趣。
早先年,两人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宣宜公主的一个笑脸,那可是真刀真枪的争战,现在两人都老了,也只是逞口舌之快,在棋盘上一决高下,不再动真格的。
争的那个人已不在,争,已没有了意义。
凤红羽上前,向两人问了安。
凤老爷子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皱眉说道,“怎么又是你一人,墨子呢?你两个有些日子没有一起来问安了。”
“那小子又偷懒了?”慕容老爷子也问。
“两位爷爷,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一直跟着孙女?”凤红羽扯了下唇角,“这样的男人,孙女会不喜欢的!”
“呵,嘴硬!”凤老爷子冷嗤一声,“当心他跟着别的女人跑掉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现在这年头,抢男人的女人也不少,羽丫头,你得当心点!”慕容老爷子善意提醒。
“要是他跟别的女人跑了,孙女求之不得!”凤红羽半眯着眼,看着两人走的棋局。
砰!
凤红羽的额头上忽然挨了一下。
凤老爷子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正怒气冲冲的瞪着她,“没出息!墨子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我跟你没完!”
“你会很丢脸!”慕容老爷子也借势送了一句。
每回在他们的面前提着慕容墨,他们都是夸他,她总是被二人警告。
凤红羽审时度势,换了话题。“爷爷,父亲生下没多久,那个进府行刺的刺客,爷爷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慕容老爷子眯着眼看向凤红羽,“小羽,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
凤红羽只看着凤老爷子,“爷爷你告诉我!”
凤老爷子摇摇头,“他蒙着脸,爷爷将剑刺进了他的心口,他绝气之后,爷爷想看他的脸,他却被人救走了。老夫只知道,他是先皇的黄金死士一号。皇家第一暗卫!他当时掉了一块腰牌。”
没看清,便是不知道真相了?
凤红羽的气息沉下来。
慕容老爷扔下手中的棋子冷笑一声,“羽丫头,知不知道那个人的样子,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皇家的走狗罢了!”
凤红羽看了二人一眼,抿唇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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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园里,朱儿春儿站在廊檐下逗弄着一只红嘴绿毛的鹦鹉。
两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玩得分外开心。
“小姐,你看,它居然会同奴婢吵嘴。”朱儿拿着一只花枝点着鹦鹉的尾巴。
凤红羽坐在屋内,握着本书,看着二人玩闹,未说话,只挑了下眉。
荷影见她蹙眉不展,便说道,“小姐,你不跟王爷说心里话,跟司空太子说说也成啊,别一直闷在心里。”
司空睿?
凤红羽抬起头,正看到司空睿轻拂衣袖缓步而来。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走到窗子边,靠在窗台上,半眯着眼看着凤红羽,冷嗤一声,“丫头,能不能不要一副悲苦的脸相?”
“司空睿。”隔着窗台,凤红羽抬头看着他低低说道,“你见过一个人,在你受伤快死的时候落泪,在你喝醉得人事不醒的时候,细心的照顾,收了他人的好处费要杀你,却宁可自己被罚,也不下杀手的人,会背叛吗?”
司空睿眯着眼看她,“丫头,你在说谁?”
“我在说郑凌风,你认为,郑凌风会背叛我吗?”凤红羽问。
“你认为呢?”司空睿反问,“毕竟,世事反常。”
“我信他!”凤红羽道,“我不相信他是个两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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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二更天时,洗浴后凤红羽拆散了发髻正要入睡,便有一人忽然潜入她的屋子。
她一转身,只见慕容墨穿着一身夜行衣站在她的身后。
昏黄的烛火下,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冷肃,更加衬得一双桃花眼,深遂如井。
“慕容墨,你怎么来了?”凤红羽眨眨眼,“天晚了,我得休息了。”
“穿好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慕容墨上前抓着她的手,将她拽到衣柜旁。
他熟门熟路的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一身夜行衣。
凤红羽扬眉,“你带我去哪儿?还要穿成这样。”
“郑府!今晚,郑府里会有一个特殊的客人到来。”慕容墨道。
他说着话,手里没有停下,动作麻利地给她穿衣,挽发。
凤红羽抬头看他,只见慕容墨的神色冷峻,薄唇紧抿着,不像平日里那样神色懒散。
“客人是谁?”凤红羽眯着眼问他。
慕容墨将她的一缕发丝挽成了一只螺丝髻,用一只墨玉发簪固定住了,又取了一块墨色的布巾蒙在她的脸上,说道,“你见了自然便知。”
凤红羽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再问。
他熟悉她的性格,他不说,她会越发的好奇。
说了,要是她不感兴趣之人,说不定,她便不喜欢去了。
慕容墨带着凤红羽,从府里的后门出了府。
一株老槐树下,系着一匹马。
“只有一匹马?”凤红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慕容黑的眸色沉下来,声音也沉了几分,“凤红羽,你现在是本王的未婚妻,未婚夫跟未婚妻同坐一匹马出行,是一件很正常之事。”
他当先翻身上马,将凤红羽拽了上去,扶着她的腰身,让她稳稳地坐在他的身前。
凤红羽心中微叹,想跟他保持距离,却总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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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长街,空无一人。
慕容墨策马疾驰,两人很快就到了郑府的附近。
他弃了马儿,拉着凤红羽跃进了郑府。
让凤红羽惊异的是,郑府里,居然只有几个普通的家丁,并没有暗卫值守。
是以,两人轻松地进了府里。
慕容墨带着凤红羽跃上郑府最高的一处阁楼。他指着灯火通明的郑府前院说道,“看,那人来了!”
“那人到底是谁?我都进了郑府了,你还不说?”
“当今圣上承德皇帝!”
“承德帝?”凤红羽大为意外,“他为什么会来郑府?”
“这也正是本王想知道的原因!”慕容墨道,“所以,小羽,你还要相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