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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说具体的!”柳丞相捏着胡子,目光森然盯着自己府里的这个仆人。

因为今天是小年,他给府里的仆人轮流着放假,这个仆人才去了兴福寺进香。

仆人并不知晓他过去的事情,遂一五一十的说了。

“身量同您差不多,背有点儿驼,大半张脸的皮肤都卷起来了,看不出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吧,还是更老?小人说不好。”

“……”

“那人像是脑子坏了,说话不清不楚的,一会儿说他是状元,一会儿说自己是……是叫老爷的名字,一会儿又说自己叫柳向阳。”

“……”

“一会儿又说自己有老婆,一会儿又说老婆跟人跑了。哦,对了,那人右边耳朵只有半截,从耳洞往下,像是被割掉的,齐整整的。”

柳丞相心中腾起了惊涛骇浪,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将传话的仆人打发走了。

独自一人,焦急地在书房里踱着步子。

是那个人,没错,是柳家庶房的那个书呆子!

那天在船上,那个书呆子得知了他和沁娘的事,想拿柴刀反抗砍死他。

他用力地擒拿着他的胳膊,反手一砍,没砍着头,只削掉了书呆子的耳朵。

书呆子怕疼,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他和沁娘借机合伙将他摁倒捆了起来,还在书呆子的身上捆了石头,又淋了火油。

当时,船已推到了湖中央,而且那个地方又偏僻,不可能有人去,那个人为什么还会活下来?

该死的,书呆子居然这么命大,没有死成?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墙壁上的那一幅画,仿似要盯出一个窟窿出来。

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过,柳家老太爷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向阳!”

柳丞相回过神来,“父亲,你怎么来了?”

“外面的传言可是真的?”柳老太爷开口便问,脸色也是极为阴沉。

柳丞相点了点头,“大约是真的,那个人可能真的没有死。”

“哼,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是个书呆子,你居然让他跑掉了?还活到了现在?”柳老太爷年纪已大,早已辞官在家,因为是柳家族长,通身都散着一股子傲气。

再加上柳家嫡房里,世代都有人任职高官,柳老爷子在京中一群老爷子的面前,一直是踞傲,甚至从不将凤老爷子放在眼里。

直到自己儿子这里出了差池,儿子贪玩荒废了几年学业,连个秀才也没有考上,他才出此下策,将庶出堂弟儿子的功名抢了过来,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保住了柳府一连三代都出一品大员的荣耀。

反正庶房里的人中了功名,皇上也不太会器重,再加上那人可是个书呆子,是个根本不会与人沟通,不会交际的半傻子。

这样一个人,得了状元也不会做到高官。

因为,皇上要的是替皇上分忧的人才,而不是一个只知同人抬杠,一根筋走到底的人。

皇上想往东,那就顺着皇上的意思好了,他那个人可能会往西,这不是惹得皇上不高兴么?

皇上不高兴了,可就不是只是冷着脸了,会记恨着这个人,会一直不重用,找到个机会,就会让人滚蛋。

若是严重地触犯了皇上的逆鳞,还会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一个人,得了个状元的功名,无疑是浪费。

是以,他权衡再三,让自己的儿子替代了。

柳丞相听着自己父亲的责备,并没有反驳,说道,“父亲,您放心,儿子现在就去兴福寺,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

“再说了,那人的脑子已坏了,说不清话,不会闹出大乱子。当然,在他乱说话之前,儿子会要了他的命!”

柳老爷子冷冷说道,“绝对不能再让那个人活着!否则,要是那傻子忽然一日说得清话了,咱们柳府,可就有灭门之灾!顶替状元之名,可是要杀头的!”

“……”

“你如今可是柳氏的族长,柳氏的兴衰可就全指望你了。”柳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又叮嘱了他几句后,才离开了书房。

柳老爷子一走,柳丞相马上叫出府里的护卫们。

让他们做好准备速去兴福寺。

护卫们刚刚打发走,柳夫人便来了。

“老爷,出事了。”她神色慌张地走进门来,如临末日一般。

府里被罚了银子,值钱的大物件如玉石屏风之类的,早已典当出去了。

书画等物,也是变卖了不少。

仆人也被她辞退了大半,即将要过年的府里,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柳府却是冷冷清清。

柳夫人心情极为不好。

偏偏又听到了一件让她惊骇不已的消息,不得已,她才来找自己的相公。

柳丞相正要出门,闻言马上皱起眉头来。

“又是怎么啦?”他沉声问道,“一惊一咋的,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听到有人说,那个死鬼没有死,是不是真的啊。”

柳丞相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那又怎样?一个傻子而已,老夫这次一定让他永远的死去!”

“原来老爷已经知道了?老爷要怎么做?”柳夫人焦急看着他。

“亲自动手!”

“为妻也去。”

小年这一天,凤府里却是格外的热闹。

其实,自打凤老夫人柳氏被休后,府里的气氛就变了。

老太爷不太爱记较一些小事,后宅让林嬷嬷管着,前院让庄嬷嬷管着,大总管是贵喜。

他只做个甩手老太爷,钓鱼,赏花,逗曾孙玩,和慕容老爷子下棋,坐马车溜弯,同一群同年纪的老头子们吹吹牛,打发时间。

三个总管事,办事公平,奖罚公平。

月银钱也比之前提高了,而且,仆人生老病死,都会有银子补贴。

府里上下其乐融融。

今天一大早,各院子里的仆人都开始清理积尘,祭拜灶王爷。

阮雨宸的锦华园也不例外。

阮雨宸没有请奶娘后,凤红羽便让翠姨过来带凤思晨。

翠姨指挥着几个丫头清打屋子。

阮雨宸教益青学剪窗花。

无事可做的凤红羽,将凤思晨抱到鸾园里玩。

一大一小,玩了一个多时辰,玩得不亦乐乎。

凤府的嫡曾孙凤思晨,已会扶着墙壁,甩着他的小短腿,走上几步路,还会“咿呀咿呀”的吐几个字。

算算日子,还有八天他就满十个月了。

他皮肤雪白,滴溜溜的两只大眼睛,像是玉盘里的两颗墨玉,晶莹可爱。

小家伙穿一身绣着福字的藏蓝色的锦袄裤,红靴子,头上戴着镶着红宝石的墨色的瓜皮帽子,像年画上的福娃娃一样。

凤红羽觉得他好玩,不时地拿着一件颜色艳丽的玩偶,逗他挪步子。

但小家伙懒,挪不了两步,就一屁股地坐到了地上,十分不满地皱着眉头,抗议地叫起来。

“鱼鱼鱼……”

凤红羽挑眉纠正,“是羽姑姑。”

“吁吁……。吁吁……。”

她瞪着眼,小家伙这是在赶马?“是羽!羽姑姑!叫得好,姑姑带你出门赏花去。”

“鱼,吁吁……”

凤红羽:“……”

司空睿懒洋洋靠在贵妃椅上,拿着一根鸡毛掸子闲闲地晃着。

他看了一眼凤红羽,“呵呵”笑了一声,“他很聪明,知道什么人该叫,什么人不该叫。来,思晨,叫声叔叔,叔叔带你骑大马去。”

凤思晨听到他叫他,一双墨宝石的眼睛愣愣看了他一眼,“猪——”

司空睿脸一黑,“是……叔。”

“猪。”

司空睿怒得坐正身子,拿着鸡毛掸子指着他,再次纠正,“是……叔,不是猪,叫……叔。”

思晨:“……”瞪了他半天后,“猪……”

宝宝学得很好,舌头大不是宝宝的错。

司空睿僵住了:“……”

“他很聪明,司空大太子。”凤红羽哈哈哈一笑。

司空睿“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扔,站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从窗户里看到,慕容墨脚步施施然地走进了鸾园。

他拉起凤红羽就往后门跑,“走,哥哥带你上街上玩去。”

“我不去,要带孩子!”凤红羽摆手。

“你自己都是个孩子,带什么带?让益青带。”

“益青在剪窗花,没空。”凤红羽打开他的手,又拿起一个摇铃来,乐呵呵地逗小思晨玩。

两人正僵持着,慕容墨已挑帘子走了进来。

他看到思晨也在,马上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般大小的小型马车放到了地上,那马车前,还有一匹假的马儿。

他转了转小马车上的一只机关,木马儿拉着小马车“达达达”往思晨方向缓缓驶去。

真是太稀奇了,思晨丢开凤红羽给他的摇铃,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只小马车,双手紧握着一脸好奇。

没一会儿又乐得哈哈大笑,双手拍得欢快。

慕容墨走上前,蹲在他的面前,温和笑道,“叫声姑父。”

司空睿哼哼一声,“他只会喊‘猪’,不会叫姑父。”

“叫姑父。”慕容墨伸手点点他的小鼻子,继续笑道。

思晨看一眼“达达达”跑得欢快地微型小马车,又看一眼一脸温和笑容的慕容墨,张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上下各两颗小白牙,“叔。”

慕容墨莞尔。

司空睿大笑,“看,他叫错了。”

“那也比叫你一声‘猪’强。”慕容墨凉凉看了司空睿一眼。

司空睿:“……”他恶狠狠盯了凤思晨一眼,哼,臭小子居然胳膊肘子朝外拐,司空睿甩袖哼了一声,“等着,本太子让人做一只黄金的小马车来!”

思晨这时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着着司空睿,“猪。”

司空睿气得遁走了。

“找虐!”凤红羽朝司空睿的背影看了一眼,一阵无语。

“还有人在‘找虐’”慕容墨忽然说道,唇角扬起抹讽笑。

凤红羽眨了下眼,“谁?”

“柳丞相!他已经赶往兴福寺去了。”

凤红羽笑了笑,“他果然找虐去了,柳清泽敢将真柳宏活着的消息放出去,便是等着这位假柳宏吧。”

这时,翠姨已忙好了清扫,来鸾园接思晨。

凤红羽空闲下来,便同慕容墨坐了马车赶往兴福寺。

途径兴福寺那片林地时,凤红羽忍不住挑起帘子来看。

这片林地太过阴森,总让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慕容墨见她眸光中浮着隐忧,伸手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都过去了,别想了,我们要看向将来。”

“慕容墨。”她道,目光幽幽看着林中,“你说,当年我娘和父王母亲他们,究竟是被什么人杀害的?三婶给了我一块手帕,上面用血画了一幅兰花图,她说是从我娘的手里发现的,当时我娘死死的攥着帕子。兰花图笔画扭曲,像是临终前画的。”

“帕子?”慕容墨眸光一沉,“现在在你身上吗?”

“在。”凤红羽放下帘子,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那块泛黄的帕子递给慕容墨。

帕子上面的兰花图是用血画的,因为年代太久了,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慕容墨接在手里,眉尖拧起,陷入沉思。

“我曾让双英寨的黄远去查过这件事,可都过了好几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凤红羽微微一叹。

“兰花图的主人,可能来自北燕,你在中原查,当然是查不出来消息。”

“什么?北燕人?”凤红羽大吃一惊,扭头来看他,“我娘是北凉国人,从未去过北燕,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慕容墨将帕子塞回到凤红羽的手里,将她搂到怀里,“事情总会查出来的,别急。”

北燕……

凤红羽眸光微凝,抿唇沉思。

当时北燕人极恨驻守在北地的父亲,难道是北燕人想让父亲的后宅出乱子,而不远千里的来刺杀?

为什么不直接杀父亲,直接让凤家军失了灵魂人物而军心大乱,为什么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

父亲的武功也并不高,是个只需三五个普通的护卫,就能制服的人,北燕杀母亲,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马车到了兴福寺。

寺前的空地上,已停了密密麻麻的车马。

正当凤红羽想说,来晚了没处停车时,韩大已将马车赶往寺庙的一侧。

一个守门的小和尚见到慕容墨的马车,马上将山门打开,那山门极阔,能容一辆大马车通过。

马车一进去,小和尚又飞快地关了门。

见她看得稀奇,慕容墨微微一笑,“这处门,是专门留给容王府的车马出入的。”

“原来是这样。”凤红羽眨眨眼,揶揄一笑,“你本事倒是大,竟买通了寺院里的人。”

“并没有买通,而是,这座寺院本身就是慕容氏的家庙。只是慕容氏退位后,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也防着赵氏人的猜忌,才由私改为公。但每任主持大师,却都由容王府来定。”

“原来是这样。”凤红羽恍然大悟。

韩大守着马车,慕容墨牵着凤红羽的手往寺里正殿走去。

凤红羽吓得眼皮直跳,正殿里可蹲着好几尊菩萨,那普照的佛光会不会让她原形毕露?

将她化成一堆白骨?

见她筹措不前,磨磨蹭蹭的样子,慕容墨忍不住问道,“脚疼?”

凤红羽横了他一眼,小声问道,“你就不怕里面的菩萨?”

这个小女人,原来是怕菩萨?

难怪上回经过这里时,她飞快地跑掉了。

慕容墨失笑道,“这寺里我来了十多年,没见哪个菩萨收了我,你又怕什么?”

想着这家伙也是有着前世记忆的人,凤红羽恍然,“是呀,有你在,我怕什么?要收当然是两个一起收。”

“嗯,生生死死在一起。”慕容墨笑,“而且,因为是家庙,每年的初一,慕容氏的族长夫妇要来祭祀先祖,你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今年是我们一起敬香。”

夫妇?

凤红羽抬头看着他,心神一漾。

慕容墨也正低头看着她。

数百年老寺的偏院里,只有青年男女二人,一株粗壮的红枫立于他们的身后,头顶的枝叶将冬日微暖的阳光,剪下一地的斑驳。

寺里其他的地方人声鼎沸,这里因为没有人来安静异常。

慕容墨伸手抚向她的脸,她的鼻,她的唇,她那小巧的下巴。

十六整的年纪,她的脸孔已完全长开。

肌肤光洁如玉,樱色唇瓣微张,带着些许的诱惑,双眸浮着水汽,愣愣看着他。

这是……即将成为他的妻的女人。

要不是佛祖就在附近,慕容墨便吻下了。

他只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走吧。进去上一支香。”

怀着忐忑的心情,凤红羽跟着慕容墨到大殿进了香。

之后,慕容墨又带她拜会了寺里的住持,玄真大师。

白胡子一直垂到胸口的玄真大师,慈眉善目往她脸上看了许久后,只说了一句,“女施主明年有桃花劫。”

“桃花劫?是什么意思?”凤红羽听不明白。

“渡过了是福,渡不过,便是你们二人的劫难。”

“大师能否说得详细些?”凤红羽忍不住问道,她平生最是厌恶这种打哑迷,也因此最不喜欢见和尚道士,出家人总是喜欢故弄玄虚,以此来显摆自己道行高深。

“天机不可泄漏。”玄真大师朝二人合十一礼,微微一笑洒然离去。

凤红羽无语,这老和尚还不如不说。

“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凤红羽问慕容墨。

慕容墨看了她一会儿,眉尖浮着隐忧,只道,“走吧,刚才韩大传来暗号,柳丞相夫妇已到后山去了。”

“他们二人的动作倒是快,且看看柳清泽让二人怎么原形毕露。”凤红羽弯唇一笑。

柳夫人来到后山的时候,尽管穿着一身宽大的斗篷半遮着脸,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咦,这不是柳夫人吗?”说话的是郑凌风的母亲武安侯夫人,“柳夫人也来兴福寺上香?”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夫人。

曾经,柳夫人仗着自己相公是丞相,明里暗里嘲讽郑家只是个享着祖上福祉,族中子弟个个无能的破落贵族。

笑她相公武安侯是个又矮又胖又没本事的吝啬生意人。

笑她儿子郑凌风只是个纨绔,二十岁了不去谋个一官半职,只知溜狗逗鸟吃喝玩乐逛青楼。

笑他们郑氏的子弟,都是些斤斤计较的生意人,没有柳氏的人有学问会做官。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柳府被长公主罚光了家产,穷得四处错银子了。

而且,柳夫人的两个女儿,一个入了宫籍再不能嫁入高门做主妇,一个被关进了牢里,入了贱籍永远不得翻身入高门了。

真是老天开眼替她郑家出了口恶气。

她郑家人明明是个个有本事,却被皇家人打压的,逼不得已而做生意维持着生活,但他们不敢说,才让世人笑话着。

柳府出了乱子,柳夫人哪里敢回答郑夫人的话?匆匆而过。

恰好一阵山风吹来,将柳夫人头上的披风帽子吹得掀起,露出她的头来。

她吓得慌忙用帽子重新遮住,狂跑起来。

谁知跑急了崴了脚,疼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身旁的小丫头忙伸手给她揉了起来。

“夫人,你还好吧?”

“哟,柳夫人今天真节省,居然不坐轿子,改成走路了?您身子金贵哪里走得惯这山路,来人,给柳夫人抬辆轿子来。”郑夫人笑着招呼身边的仆人。

仆人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柳夫人听到身后郑夫人半关切半奚落的笑语声,恨不得上前将郑夫人暴打一顿。

她的脚崴了,疼得走不快,旁人的奚落声不听也不行了。

另一位豪门贵夫人盯着她的背影看,“不会吧,这哪是柳夫人?柳夫人可是一品夫人,怎么会穿得这么寒酸?头上只戴着一只成色差的金钗?连玉石也没有镶呢,郑夫人你是看错了吧?”

郑夫人扬眉一笑,“宋夫人你忘记了,柳府的人,昨天不是在长公主府里偷了募捐的银子吗?当场被拿住,罚了不少钱呢。”

“……”

“还有她的二女儿,胆大妄为的烧了公主府的两座园子,赔了几十万两。柳府的田产庄子都折卖了才还上欠长公主的钱。柳夫人哪里还有钱买华丽的首饰?我相公昨天还从他们家买了不少低价的铺子呢。”

“原来是这样啊,仆人偷了银子是管教不严,女儿烧公主的房子,可是教养无方啊!”

又有一人说道,“可不是吗?另一个女儿也曾因纵火罪进了牢里,当时皇上开恩,没有重罚,这一次二女儿又纵火,皇上这是不再姑息了才重罚了吧?”

“想不到两个女儿都喜欢纵火,还真是一母同胞所生呀。”

丞相府虽然贵为一品大员之家,但京中不乏其他的一品勋贵之家。

比如,四位王,和四个一等将军府,以及世袭的七个勋贵之家,都不比柳府的门第低,同郑夫人一起的,正是这些门第的夫人们,她们才敢肆意的取笑柳夫人。

柳夫人早前在人前出现时,总是趾高气扬,早已让不少人生厌,如今柳府出了笑话,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哪会放过?

柳夫人又羞又气不敢还嘴,只得忍着脚上的痛,咬牙跑掉了。

柳丞相因为要安排暗卫们,早一步来到了后山,见到神色黯然一身狼狈的夫人时,他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这副样子?”

柳夫人不敢说实话,只说走累了。

柳府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相公没有休掉她,已是最大的包容了,她哪里敢再向往日那般诉苦撒娇?

“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柳丞相小声说道。

“相公说吧,要为妻怎么做?”

“你只需这般……”柳丞相对她小声的耳语起来。

柳夫人点了点头,目光冷沉说道,“相公放心,为妻既然选择了你,就绝对不会让他坏你的事!”

夫妻两人商议了一番,柳夫人将披风帽子仔细的戴好,咬着牙,忍着脚上的痛,往后山而来。

后山的一座小禅房里,坐着脸上毁了容的真柳宏。

他的手里捧着一本书,认认真真的朗读着。

柳夫人走到屋子前,将这声音听到耳内,心中一时五味烦杂。

但没一会儿,脸上稍微而起的愧疚一闪而逝,眼底透着浓浓的厌恶。

这个男人,活着便是她的耻辱!

她一时也忍不住了,猛地推门而入。

看到眼前的人,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定。

这个人,连柳府倒夜香的仆人,都长得比他好看。

他的背是驼着的,脸上大半的皮肤花一块白一块,卷皱在一起。

两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头发也花白了大半,这模样,看着都有六七十了,而实际上,他的年纪才四十岁。

而她的年纪只有三十八岁,她怎么能嫁一个明明只有四十岁却看着有六七十的男人?

她不能接受!

这么丑的一个人,怎么配得上,二十多年前享有镇江“五朵金花”之一名号的她?

她当时真是鬼迷心窍,看上了给她们姐妹们几人授课的师傅柳宏,还拉着他私奔了。

私奔后的第二个月,她就后悔了。

原来,一个人光有才情是远远不够的,得懂生计,还会当官谋财。

明明在讲诗文时,他那么的潇洒英俊,风流倜傥,为什么回归生活,他会变得俗不可耐?

可她已经嫁给他了,再回甄家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赌一赌,将他不算多的家当变卖了,怂恿着他去考状元。

这书呆子也不负她的期望,居然一下子就考上了。

可这时,她又不喜欢他了。

因为,书呆子有位堂哥看上了她,甚至不嫌弃她已嫁过人,有了身孕,说要她改嫁给他。

这位堂哥又生得一表人才,而且在书呆子不在家的时候,对她处处关怀,甚至是梳头描眉这等小事,也为她做了。

更别说常常给她抚琴解闷了。

于床弟之事上,也是极尽温柔。

书呆子没有一样比得上。

嫁人就得嫁柳向阳这般体贴的人,于是,她大胆的做了个决定,跟了他的堂哥柳向阳。

柳向阳对她出了一计,可使两人做对长长久久的夫妻,便是除了柳宏,来个李代桃僵。

恰巧书呆子考取状元的消息传来,她便毅然决定了。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柳向阳对她温柔体贴,对她和柳宏的儿子柳清泽视如己出,对她娘家侄儿甄宝甄玉几人,也颇有照顾。

要是嫁了眼前这个丑陋的书呆子,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但这个人却又没有死!

万一他捅出当年的事,她的好日子就不会再有了,她不想回到过去!

那么,这个人就只有一死!

永远地闭上他的嘴巴!

柳夫人缓缓地走向他,忍着心底的厌恶,强笑着喊了一声,“宏郎。”

忽然有人闯入进来,让柳宏吓了一大跳。

他一脸警觉地盯着她,“你是谁?”

“宏郎,是我呀,沁娘。”柳夫人将披风的帽子掀开,看着他微微一笑。

“沁娘?阿沁?”柳宏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着,半晌,他裂嘴笑了起来。

柳夫人为了来见他,特意找了身当年她常穿的颜色的衣衫。

果然,这个傻子认出她来了,“对,是我,我回来了。我从娘家回来了。还带了一些吃的给你,看,这便是。”

她将手里的一包糕点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阿沁,真的是你呀,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很多天了,你知道吗?我中了状元了,你是状元夫人了,你欢喜不欢喜?你的姐姐妹妹们不会再瞧不起你了。”他笑着站起身,向她快步跑来,伸手将她抱着了,还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很想你,天天想你。”

他哭得口水鼻涕流了她一肩头。

柳夫人恶心得想一脚踹死他。

想着自己相公的计谋,她咬了咬牙,忍住了,“宏郎,我想看后山的那丛竹子,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好好,阿沁最喜欢看竹子了,走走走,一起去。”柳宏欢喜的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她便走。

兴福寺的后山是座小山丘,只有三十来丈高,但让一个人摔成肉泥,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夫人带着他来到长着不少竹子的后山。

“宏郎,看,那丛竹子好不好看?”柳夫人将他往悬崖边引。

“母亲当心脚下,再往前半尺,就得掉下去了。”柳清泽口里喊着母亲,却奔向父亲。

他脚尖一点,冲向了柳宏,将他带到一旁。

柳夫人吓了一大跳,脚步一闪,险些掉下悬崖,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慌忙后退了两步,嘴唇颤抖了几下,脸色发白看着柳清泽,“你……泽……泽儿,你怎么在这儿?”

“儿子一直都在这儿,儿子想问母亲,母亲怎么会在这儿?这个人又是谁?”柳清泽看了一眼柳宏后,又冷冷地盯着柳夫人。

“他……”柳夫人想着,这人过了二十年,变化太大了,儿子绝对想不到他是真正的柳宏,她讪讪一笑,“他是个傻子,走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我担心他掉下去,想将他拉回来。”

柳清泽却摇摇头,看着自己这个谎话连篇的母亲,凄然一笑。

“母亲,事到如今,你还想骗儿子多久?他才是真正的柳宏对不对?他才是儿子的生父对不对?”

“……”

“你嫌弃他长得不好看,嫌弃他呆木不懂风月,便移情他人,跟丞相大人合伙谋杀过他对不对,只是,他命大没死成!”

“……”

“你担心他说出当年的事来,又来谋杀一次对不对?他都是个傻子了,就算他说他是当年的柳宏是曾经的状元郎,一个傻子说的话,你觉得有几人会相信?你就这么容不下他?要来除掉他?”

“……”

“这处地方有三十多丈高,掉下去,骨头都会摔碎,母亲,他是你的结发夫君,他真诚待你,你为何要几番杀死他?你告诉儿子,你说——”

柳清泽的身子发颤起来,从眼里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母亲一连两次要杀父亲,母亲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柳宏看了一眼柳清泽,又看了一眼柳夫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说什么?”

柳夫人直直盯着柳清泽,惊愕得睁大了双眼。

一向不善于言词的儿子,今天居然对着她大吼了长长的一段话,让柳夫人惊愕不已,也无法接受。

这个人可是她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亲儿子。

他怎么能这么说她?

“泽儿,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娘?要不是娘改嫁,哪有你今天的好日子,你到乡下柳氏庶房住着的屋子里去看看,有几样像样的家具,他们都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

柳清泽摇摇头,涩然一笑,“娘,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执意嫁他?你明知他家境一般,给不了你富贵荣华,你还跟着他私奔做什么?”

“……”

“像他这等憨厚的老实人,娶一个本本份份的小户女儿,才是他最好的选择,是你执意嫁他,你自荐了枕席,他见你失了清白,不得已才带你回京城老家的乡下,可你过了一个月就后悔了。娘,路是你选的,人是你选的,你想要便要,你想舍便舍,让他人作何想法?”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是你娘,娘哪怕做得再不好,也是你娘!”

“嗖——”一只暗箭从一侧的荒草中射出,射入前方竹林里。

这是柳丞相带人来了的信号。

柳夫人会意,一把将柳宏的胳膊抓住摁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叫起来,“救命,救命这人要杀我——”

她还要演戏?

柳清泽深吸一口气,涩然一笑。

将她一把推开,他拉起柳宏,身子往后一倒,坠入了深深的山崖下。

柳夫人吓了一大跳,失声的喊着,“儿子——”

“不好了,柳夫人将两个人推落悬崖了!”忽然从一侧的密林里,跑出几个人来,正是凤红羽和慕容墨还有韩大,以及两个小和尚。

喊话的是一个小和尚。

柳夫人吓傻,“不,不是我,我没有……,是刚才一个人想杀我。”

“可我明明看见是柳夫人站在山崖里侧,那两个人站在山崖的外侧,他们怎么杀你?若杀不成,他们有退路吗?”凤红羽冷笑一声。

柳夫人已然是慌了,惨白着脸色说道,“其中有一个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不是,不是那样的,你们在胡说……”

凤红羽弯唇一笑,“哦,原来柳夫人连亲儿子也杀了。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柳夫人的心居然比老虎还毒!”

这时,又有一行人往这边而来。

“来人,将这个毒害亲儿的毒妇,给老夫抓起来!”柳丞相带着十几个人一齐跑了过来,有些是护卫,有些是穿着便装的朝中官员,当然,都是柳丞相的门生。

柳夫人傻眼,怎么完全变了?

她和自己相公商议的是,她将柳宏骗到这处山崖边,做个柳宏劫持她的假像,相公带着人来“救”他,箭羽无眼,一箭射中“劫匪”柳宏。

柳宏必然站不稳会掉落山崖,这处山崖又高,他又受了伤,必死无疑。

不像上回那样,死在湖心的船上,有没有死透,他们看不到。

这处悬崖下面没有荒草挡着,掉下去一目了然。

她刚才已看到了,儿子和柳宏两人掉在下面,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虽然儿子死了让她心痛,但那个人也死了,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她还不到四十岁,还可以生个儿子。

谁知,相公居然说他杀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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