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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带着竹韵出门时,在府门处看到凤玉珍被凤二老爷与凤二夫人接回来了。
没想到,凤玉珍只在牢里待了一个晚上。
难道是太子主动认错,皇上不再追究那批损坏的宫装了,连带着凤玉珍也沾了光赦免了罪?
凤红羽大为意外,看来,她低估了太子的能力。
凤红羽浅浅笑着朝他们走去。
“二叔,二婶,二妹妹,你们回来了?”因为是在府门前,人多口杂的地方,是以,她的礼数还是要做全。
然后,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凤玉珍。
凤玉珍被她盯得火冒三丈。
“是小羽啊,你这是要出门吗?”凤二老爷和气地朝凤红羽点了点头。
“闲着无事,出门买点珠花。”凤红羽笑道。
二老爷凤承志的脾气没有随老夫人的尖酸,也不随凤老太爷的火爆,是个憨厚诚实的人。
她记得前世里,大嫂与三叔三婶都出了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鸾园里,二老爷还时不时的去看她,也常常吩咐仆人们不可怠慢她。
宫里沐皇后赏给其他几位小姐的赏赐,他也会分出一份给她,将她同他的女儿们一样对待。
而且,昨晚凤老夫人要二老爷拿家法罚她时,二老爷一直犹豫着没有动手。
“那去吧,早去早回。”凤二老爷朝她摆摆手,进了府里。
凤二夫人扶着金妈的手,没有理会凤红羽,昂头走过去了。
凤玉珍与她的侍女走在最后。
她冷着脸,狠狠瞪了一眼凤红羽后,也进了府里。
竹韵看着走远的凤二夫人一阵冷笑,“二老爷是个憨厚的人,二夫人居然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
“所以,我得替二叔出口恶气。”凤红羽微微一笑,“借二叔的手,罚一罚某个不知天厚敢惹我的人!”
。
凤红羽很快就到了陈家的新宅前。
她让丑面赶着马车与竹韵候在远处,她则依旧是一身贫寒书生的模样。
穿一身洗得快退色的长衫,背着一只打着补丁的布背包。
陈家这所新宅子处于京中贫民区,院门窄小破旧,台阶只是用着几块旧砖头堆砌而成,一看便知里面住的人家并不富裕。
太子坑了陈文昌三百三十万两银子,陈家卖了大宅子和所有铺子田产也没能还完钱,也只能住这样的地方了。
站在院门口,凤红羽正要伸手敲门,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接着便是陈家大小姐陈淑云嚎啕大哭的声音。
她眉尖一挑,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陈家二夫人高声的谩骂声响起。
“你敢说不嫁?你以为你还是大小姐是不是?家里将你养得这么大了,你居然不为父母分忧,你有脸活在世上吗?真是个不孝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想在家吃一辈子的闲饭是不是?你有脸吃,老娘养不起!”
“妹妹啊,不是淑云不嫁,只是那人年纪太大了,都七十岁了呢!”这是陈大夫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焦急。
陈二夫人冷笑了一声,“哼,以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有人要淑云就不错了,她还想挑怎样的人家?七十岁怎么啦?人家给的彩礼足就成了!要是嫁个穷小子,家里还要倒贴呢!再说了,这件事可是老爷做的主,她不嫁也得嫁!快点进屋换衣服,一会儿喜轿就来了。”
“不,我死也不嫁!我不做那老头子的妾!”
“死丫头还敢顶嘴!”
啪——
“啊——”陈淑云又是一声尖叫。
“淑云!”陈大夫人大哭起来。
凤红羽眯起眸子抬脚要踢门,宅子门从里打开了。
她忙躲到一旁。
陈二夫人气急败坏从里走了出来,朝前方的街市走去。
凤红羽见她走远,进了陈家宅子。
园中的地上,只见陈淑云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头发散乱,唇角溢着血,身上不见小姐的裙装,着一身灰布裙,正扑在同样是衣衫简陋的陈大夫人怀里哭着。
凤红羽走过去,“陈大小姐,出什么事了?二夫人为什么要你嫁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陈淑云抬起头,涩然一笑,“是羽公子啊,你怎么来了?这……真是叫你笑话了。”
她将头扭过,眼圈又一红。
“我是路过呢,听到里面有人哭,便走进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们一家,还真是巧了。”她随口说道。
因为凤红羽多次进陈府给陈大夫人看过病,陈大夫人也没将她当外人,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凤红羽听着听着,神色越来越冷。
原来陈家被抄家后,家中真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偏偏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儿子要养。
陈文昌衙门里有位同僚的父亲一直病着,想娶个小妾冲冲喜,因为一直找不到人,那彩礼已出到五百两了。
陈文昌便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便吩咐着二夫人将女儿打扮一番,他则到那户人家报信去了。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父亲!
凤红羽在心中骂着陈文昌。
为了养好吃懒做的儿子,竟然将女儿送给别人做妾冲喜。
“陈大小姐,你真不想嫁吗?”她问。
陈淑云咬了咬牙,“死都不嫁!”
“好,我帮你。”
同陈淑云说了计策后,陈淑云更是对她感激不尽。
凤红羽却在心中冷笑,看来,这个陈二夫人是太闲了。
同陈大夫人扶着被打的陈淑云进了里屋后,凤红羽偷偷来到了陈文昌的书房。
陈家已请不起仆人,因此没人把守,屋子也只有四五间,找起来没费什么力气。
她将那个装有凤二夫人贴身物品的盒子,放在了书房床上的枕头下。
办完事后,凤红羽便离开了陈家新宅。
若陈二夫人彪悍,吃亏的是凤二夫人,若凤二夫人厉害,陈二夫人就会吃苦头,总之这两人都得受受罚。
陈家新宅里,陈大夫人对女儿叹道,“这位羽公子真不错,女儿喜不喜欢他?”
陈淑云笑了起来,“娘,她是个女儿家呢,您没看出来?”
“女儿家?”陈大夫人好一阵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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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夫人回来时,发现陈淑云还没有换衣而是躺在床上,更是怒了,她叫骂着走到床边伸手便去拽陈淑云。
却发现陈淑云正发着烧,而且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再加上陈淑云被打得青肿的脸,整个人看着无比恶心惊悚。
陈二夫人气得狠狠骂了陈大夫人母女一顿。
这个样子的人送到男方家里,还不得被人打出来?
眼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飞了,她气哼哼来到陈文昌的书房翻找,想找些值钱的书画卖了给儿子换零花钱用。
翻着翻着,翻出一个盒子。
盒子做工精美,她喜滋滋地打开来看。
没一会儿,那脸上就腾起了阴云。
陈文昌居然藏着别的女人的贴身衣物!
他敢!
杏色的帕子,桃红色缎面的亵衣。
两样东西都是半旧的,陈文昌这是保留了多长的时间?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别的女人?
说什么娶淑云的娘是家里长辈安排的,那个女人又没有犯错,不能休掉,他只喜欢她一个,也不会纳妾要通房。
原来都是骗她的!
当初他穷的时候,是她不离不弃的跟着他,为了他的官职升迁绞尽脑汁的帮着出谋划策,厚着脸皮向那些豪门家的太太夫人们送礼说好话。
还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他竟然这样对她!她在府里操劳成了黄脸婆子,他却在外面找小妖精!
难怪儿子们出事后,不见他有多伤心,原来有小妖精替她生儿子!
忘恩负义的老匹夫!
她越骂越气,越气越骂。
两眼中杀气腾腾,抬脚朝那件女子的亵衣狠狠地踩着。
而这时,她忽然看到亵衣上绣着一个“莺”字。
她眼睛不禁一眯,还绣着字呢?这还真是定情的信物啊!
陈二夫人平复了下心情,冷笑着将两件东西又捡了起来,塞入袖子里。而那个盒子,则是扔进厨房的灶里头烧了。
陈淑云忽然发病长了疹子,送到男方家做人妾室是定然行不通了。家中已没有银钱度日,她还得靠陈文昌。
陈文昌总是说家中没钱了,她怀疑,他已将钱转走给了姘头。
是以,她暂时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她得找到陈文昌的姘头,找那个拿了陈文昌银子的贱女人算账。
到了晌午后,陈文昌回来了。
一连死了两个儿子,家中又被抄了家,自己还被降了职,陈文昌整个人都看着颓废了不少。
他着一身灰色棉布薄衫,背着手走进宅院。
屋里,不见穿嫁衣的女儿,冷冷清清的,他眉头一皱,脾气就上来了。
“锦娘,梅娘!”他扬着嗓子喊了起来。
两位夫人从左右两间厢房里走了出来。
大夫人李氏锦娘永远都是低眉顺眼,小家子气的模样。二夫人黄氏梅娘虽出身贫寒,却生来就有着高门夫人的傲然之气。
“淑云呢?怎么还不梳妆?”陈文昌冲着二人冷喝。
陈二夫人朝陈大夫人那儿横了一眼,“老爷,也不知姐姐是怎么看淑云的,淑云现在生起病来了,发着烧,生了一身的疹子。”
“什么?”陈文昌大步走进陈淑云的屋子,果然见女儿睡在床上,身上滚烫,手,脸,脖子,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看得到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红疙瘩。
别提有多惊悚了。
他气得咬牙,走出屋子就甩了陈大夫人一耳光。
“你个专拖老夫后腿的蠢货!你知不知道淑云嫁到田家意味着什么吗?老夫可以调个轻松的职位,你可好,活了一把年纪连个女儿也看不好。”
“老爷,天要下雨,人要生病,这怎么能怪妾身?前些日子妾身生病了,是女儿衣不解带的照看着妾身,她这是累病了,外邪入侵才发的疹子,怎么能怪妾身?”
陈大夫人平时并不敢顶嘴陈文昌,但谁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为了钱,将女儿送给一个七十岁的半死老头冲喜,简直丧心病狂!
“你……你反了!”陈文昌还要打陈大夫人,被陈二夫人拉住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一直占着嫡夫人名头的李锦娘,但她现在请不起仆人,留下来烧烧饭洗洗衣也好。
陈文昌一脸阴霾,“好吧,你们说,如今怎么办?为夫还被皇上罚了俸禄,也就是说将来一年都不会有一文银子拿进家里,可家里还要用钱。”
“老爷为官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二个知心的朋友肯借一些银两?”陈二夫人循循善诱。
那个姘头跟陈文昌好了这么多年,陈文昌就不去找她要回一点?
朋友?陈文昌将认识的人在脑袋中过了一遍,忽然他眼睛一亮,对,不是还有她么!
如此一想,陈文昌马上就出了门,来寻凤二夫人。
只是他前脚一走,陈二夫人随后就跟上了。
凤二夫人也得知了陈家的事,当金妈将一封密信交到她的手上时,她很是纠结了一番。
去见还是不见?
陈文昌已落马,她一个三品诰命再跟他一个五品的小官搭上关系,没得掉了身价。
金妈这时说道,“夫人,如此,不如说个清楚?”
说个清楚?
凤二夫人看了金妈一眼,点了点头,“对,跟他说清楚,大家以后不要来往了,各自的目的都达到了。”
如此想着,凤二夫人便和往常一样,穿着普通妇人的衣衫到了那处常常会面的小宅子。
陈文昌早已等在里面,一见她进来,他马上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莺娘,你可总算是来了,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借我一些银子吧,等我官复原职了……”
官复原职?
凤二夫人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面前的男人,还是二十年前那个风度翩翩的状元郎吗?还是几日前那个儒雅的书生吗?
头发花白,胡子拉杂,两眼浑浊无神,衣衫破旧肮脏,整个儿一个叫花子。
一个男人居然向一个女人借银子?凤二夫人心中更是鄙夷。
但为了摆脱他,破费点银子也不是不可以。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陈大人,我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为好,毕竟……”
才两百两?陈文昌不干了,上前便拉凤二夫人,“莺娘——”
砰——
屋子的门被人踢开了,陈二夫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她手里捏着一件女子的亵衣,扬手就甩到了凤二夫人的脸上。
“贱人!你敢勾引我相公?”
凤二夫人吓得懵了,待回过神来,脸上已着了一巴掌。
一巴掌不解恨,陈二夫人是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她一边打,一边骂,“老娘还以为是个小娇娥呢,没想到是个老巫婆!你也不照照镜子,长得什么德行!”
陈文昌也吓住了。
他的这位二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彪悍,他拉不住,也不敢骂,只劝着,“梅娘,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宅子里打得热闹,宅门前面的一条小巷里,凤二老爷指着前方院门问着身边的长随,“冬福,是这儿吗?”
“没错呢,二老爷,太子让您找的大学儒就是住在这儿。”
“嗯,去敲门吧。”
而这时,凤红羽从暗处闪身出来。
凤红羽看着凤二老爷走到了那间宅子前面,唇角微微扯了个冷笑。
就在她准备去陈家新宅时,就模仿着太子赵元恒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函让丑面悄悄放在门房那里。
门房见到信,马上送给了凤二老爷。
信上写的是,有位外地来的大学儒来到了京城,太子要他先去见一见。
这件事,她前几天在詹事府里,无意间听到赵元恒同詹事李赫说起过,说是想让凤二老爷接见。
只不过是见一个人,恰好今天沐休,女儿也从顺天府里接回来了,闲在家里的凤二老爷便坐了马车来到这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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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正打成一团,门前光影一暗,有人来了。
陈文昌一见来人吓得身子一抖。
若是以前,三品的凤承志他是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他现在被抄了家,被贬了职,陈家与凤家已经没有了可比性。
陈二夫人一见来人,却得意地笑起来。
她将那件亵衣与帕子捏在手里,在凤二老爷面前抖着。
“凤二老爷,您来得正好,这是你家夫人送与我相公的定情信物!你快管管你家的夫人吧!一个有夫之妇,女儿都要嫁人的中年大妈,居然不要脸的勾、引我相公。还将我家的银子都坑完了,二老爷,你可得给个说法,是赔银子还是要我请顺天府尹定夺——”
凤二夫人一抬头,正迎上凤二老爷阴沉的目光,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凤承志一般不发火,但真的发起怒来,更比老太爷让人害怕。
老太爷是明面上的脾气火爆,凤承志可是阴着的,心中想着什么,谁也琢磨不出来。
她也顾不上身上被打的痛了,哭着爬到凤二老爷的跟着,“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妾身是被人陷害的,他们敲诈妾身呢,妾身——,肚了疼——陈二夫人将我们的孩子打掉了,啊——我的肚子——”
她捂着肚子大哭起来。
而她的裙子后摆上,果然有大片的血渍。
陈文昌与陈二夫人一时就吓傻了。
尤其是陈文昌,心中直泛着嘀咕,莺娘真的小产了?
凤二老爷没有骂凤二夫人,而是看向陈二夫人,语气不急不缓,“陈二夫人不是要报官吗?正好,本官替你报,你们夫妻二人合伙敲诈三品诰命,还将她打得小产了。胎儿也是命!杀人就得偿命!”
陈二夫人吓得瘫软在地,为什么不是她想的那样?为什么凤二老爷不骂凤二夫人?
她们陈家已比不了凤家,凤家人告她,她就得死!
她向陈文昌求救,但陈文昌看到那滩血,想着也许是自己的孩子,他现在身无分文还想靠凤二夫人帮着度过难关,便站在一旁不做声。
冬福眼快,马上抢了陈二夫人手里的两样东西交到凤二老爷的手里,又将陈二夫人扭起来,“你敢敲诈我们夫人,走,衙门里说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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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回府时,正巧遇上凤二夫人也回府。
两个婆子扶着她缓缓朝府里走去。
等几人走远了,竹韵口里咦了一声。
“小姐,二老爷不是进了那处宅子吗?怎么二夫人好好的回来了?没有被打死?”
凤红羽眯起眼,反问竹韵。
“二老爷打二夫人,以个什么名义打呢?老婆偷了汉子吗?传到外头去,二老爷还要不要做人?二老爷虽然憨厚但人不笨,否则,在皇上一味打压凤家的情况下,他仍然能爬升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可见他的心思缜密。等着吧,二老爷会有动作的。你去找一下秀菊,让她从二老爷口里控听一下消息。”
竹韵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到了天黑掌灯时,打听消息的荷影与竹韵回来了。
凤红羽已洗漱好,正坐在梳妆台边上拆发髻。
两个丫头说得眉飞色舞,
荷影说道,“小姐,你可真神了,还真如你说的那样,二老爷一口咬定陈二夫人将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顺天府马上关了陈二夫人,不过听说那个彪悍的陈二夫人在牢里吃不了苦,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了。”
竹韵也道,“还有咱府上二夫人身边的金妈,二老爷说她看护不好二夫人要打她,她羞辱之下跳了井。”
见凤红羽神色淡淡,竹韵撇了下唇说道,“就数咱们府上的二夫人,一点罚也没有受,正在屋子里躺着养身子呢,她根本就没怀上啊,那身上的血是怎么来了?她算好了要坑陈二夫人一把吧?”
凤红羽微微一笑,“不,她是来葵水了,将血水弄到裙子外面,正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但是二老爷已经怀疑上她的不贞了,这往后啊,她就不会有翻身的机会!那个金妈的死,一定是给了二夫人一个警告!”
她捏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陈二夫人自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陈二夫人的死,不是太子趁机落井下石杀的,便是二老爷杀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夫人偷汉子,还让外人知道,于是借机除了。
那么陈文昌,可是又多了个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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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
二更鼓已经敲过了,四祥阁里,凤二夫人仍没有睡着。
她怕是再也睡不踏实了。
凤承志居然没有打骂她,只将那件亵衣与帕子拿走了,不过,金妈却是无缘无故的跳了井。
她心中怕得不行,金妈一定是被他杀了。
还有那两件东西,他是想一辈子要挟她?
而且,凤承志一回到府里就命她交出库房的钥匙,命四小姐的生母秋姨娘管起了二房后宅事务。
还将她关进屋子里,没他的允许,不准出门!
美其名曰是照顾她的身子,其实是在慢慢的架空她!
慢慢地整死她!
她与陈文昌相会的地方,究竟是谁告诉凤承志的?还有她的贴身物品,怎么就到了陈二夫人那个蠢妇手里?
许嬷嬷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声说道,“二夫人,崔二公子刚才来递话,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的四个陪嫁,已经先后被凤红羽害死了两个,刚刚又死了一个金妈,现在只剩许嬷嬷了。
“什么事?”她漫不经心的问道,心情烦燥,连晚饭都没有吃。
“二公子发现大小姐穿着男儿装在詹事府里当差,而且在今天白天时,看到大小姐进了陈家新宅。”
“什么?”凤二夫人坐起身来,眼中戾芒一闪,“难道是那个小妮子在害我?”
“夫人,老奴猜一定是她!”
凤二夫人两眼眯起,“她到詹事府里究竟想干什么?不行,这事得让太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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