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在想,离京这么多天了,可是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你知道的,这事拖得时间越长,滋生的事情越多。还有你,刚刚登上皇位。满朝文武都看着呢,却偷偷跑来边境陪着我,我心里过意不去。”苏暮云眨了眨眼,说了这么许多,可是眉头却一直是皱着的。
这话引得凤卿辰内心窃喜了一下,毕竟很少能听到苏暮云说这些为自己着想的话。于是他笑着站起身,走到苏暮云身边,然后又抚摸着她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像是安慰小孩子似的回答:“你莫要着急,也不必自己一人苦苦撑着。朕是凤国的国君,还有什么能难的倒朕的吗?”
凤卿辰的声音温和的很,犹如春天一般到了苏暮云的耳朵里。她点点头,靠在凤卿辰的胸前,任由凤卿辰把自己搂在怀里。忽然又抬起头来看着凤卿辰,问道:“只是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呢?”
“法子倒是有。只是……”看着苏暮云眸中瞬间闪烁的光芒,凤卿辰其实心中却一直在挣扎。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苏暮云立刻坐起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凤卿辰。她没想到凤卿辰还真有办法。
凤卿辰一面不忍拒绝,一面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解释道:“只是,我有些担心。”凤卿辰松开了苏暮云,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朝着窗口望去,夜色已经很深了,只有几声孤独的不知名的鸟鸣声,倒是显得有些凄凉。
顿了顿,继而又攥紧了拳头。凤卿辰这才继续补充道:“你知道的,我爱你爱的发狂。可是凤耀靖一直横在其中,甚至他还去请求赐婚,还说什么非你不娶。我虽说有自信君临天下,有自信一统江山,可是我却害怕你离开我,选择了凤耀靖。”
说完这么许多,苏暮云这才明白了凤卿辰在担心什么。她心中随之也涌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的感情。她知道凤耀靖的爱意有多深,可是她不喜欢的。绝对不会勉强将就。更何况如今她倾慕的凤卿辰也这样爱着她,她还有什么需要选择的呢?
想到这里,苏暮云坚定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了凤卿辰身后,然后从后面缓缓地抱住了凤卿辰,声音甚是温和:“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毫无疑问的,凤卿辰很快就点了点头。
“我不是说过,我喜欢的是凤卿辰吗?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苏暮云淡淡的回答,却把凤卿辰抱得更紧了。
“可凤耀靖可以给你自由,朕是凤国的国君,这辈子跟了朕,那就只有那四方的皇宫了吧。”凤卿辰闭上了眼睛。他既然爱苏暮云,就自然知道苏暮云想要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可是作为君主,他给不了。
他凤卿辰即便赶尽了后宫,只留下苏暮云一人,可四方的天空,又哪里比得上天下之大。
所以他用了“朕”。他几乎没有在苏暮云面前自称过“朕”。
“比起毫不负责的把皇室的责任撒手他人,自己去寻什么所谓的自由。我更愿意陪在你的身边,与你一同见证你统一天下的伟业。如若我真的在你内心深处,那你四方的皇宫又能禁锢住什么?你后宫的佳丽又能奈我和?”苏暮云走到凤卿辰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将这些话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
说完,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毫不在意的说道:“至于凤耀靖,我想要找到他不过是良心难安。其他再没有半点私情。我苏暮云说的话,向来是作数的。”苏暮云收回了目光,眼底留下的都是真情实意
比起先前凤卿辰的告白,苏暮云的话更加温和,却也更加温暖。凤卿辰听了这话也是豁然开朗,他急忙一把抱住了苏暮云,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凤卿辰这才一边喜极而泣一边用极低但是十分坚定的声音在苏暮云的耳边说道:“我凤卿辰这辈子,只你一人。”
凤卿辰又想起了之前凌风汇报的事情,这才继续说道:“方才我说的那法子,是之前凌风向我汇报的一件事,让我有了些许主意。”
苏暮云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凤卿辰思来想去,决定索性带她先去煌国四处走走就是了。
“什么主意?”苏暮云眸中温柔似水,可是眼下说起正事也很快收了回去。
凤卿辰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不必知道那么多,这些日子只需要和我一起去煌国走走便是了。”
“为什么忽然要去煌国?我还要在这里找凤耀靖的,你又打了什么主意?”苏暮云一面笑着,一面看着凤卿辰,心中充满了狐疑。她心里明白凤卿辰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也应有些自己的原则。
听到苏暮云不假思索的质疑,凤卿辰急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哪里会打什么主意,既然你说了一定要找到凤耀靖才行,我陪着你便是。”他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又将苏暮云圈在了怀里,“只是……我有了些新的想法!”凤卿辰在苏暮云的耳边悄悄的说道。
“什么想法?!”苏暮云果然很是好奇,急忙抬眸看着凤卿辰,摆出一副期待的模样。
“这个嘛……其实也不难猜测。想来靖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如果战死沙场的话一定很快就会有人把他的尸身收殓,可是我们的人却几次死不见尸,这说明了什么?”凤卿辰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模样,冷静的看着苏暮云。
苏暮云静静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激动地说道:“说明了凤耀靖有可能没有死?!”
“也不一定。不过至少说明了有人带走了凤耀靖,所以他现在不过是生死未卜而已。”凤卿辰急忙解释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你说若是恰好有煌国的百姓遇到了,会不会把他带回去呢?”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借住在这个民居的各种事情,这个地方的风土民情让苏暮云十分羡慕。虽然饱受战乱的困扰,但是这里民风淳朴,每个人都很善良。这样想来,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凤耀靖被人救走了。
“你是说,如果凤耀靖没有死的话,有可能是有路过的百姓把他救走了?”苏暮云看着凤卿辰,眸中带着些许希望,这样的话,至少她也就没有那么多内疚了。
看到凤卿辰点了点头,苏暮云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这时候凤卿辰又开口了:“再加上如果是我凤国的百姓遇到了凤耀靖的话,必然会告知驻扎的军队,可是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也没有遇到有百姓来往,想来他说不定此时在煌国了。”
凤卿辰的判断的确严密,即便是聪慧如苏暮云也忍不住拍手称赞。的确,凤耀靖此时必然不可能在凤国。他身着凤国的战袍,挎着凤国的佩剑,带着凤国的令牌。
只是苏暮云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还有可能落入敌人的手里了吗?”随即发问道。
然而凤卿辰却回给苏暮云一个放心的眼神,笑了笑回答道:“如果是落入的敌军手中,他们一定会拿凤耀靖来威胁我凤国。可是他失踪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只能证明他还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苏暮云口中不断重复着这话,长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
凤卿辰却一直温柔的看着她,心中想着的是:只要阿云放心了,我也就安心许多了。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凤卿辰总算是了解了苏暮云内心的想法,也变得自信多了。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一次凤耀靖回来了,他不会再去针对凤耀靖了。
因为如今,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相信苏暮云最终选择的,一定会是自己。
凤卿辰和苏暮云在两日后收拾好了行囊,告别了原先借住的老夫妻家里。那一对夫妇显然是有些不舍,这么几年边境骚乱不断,原本在此居住的居民大多数都搬到了其他安全的地方躲避灾祸,平日里他们老两口就孤独的很,已经许久没有京城那边的人来陪他们聊这么久的话了。
“老伯,您和老夫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请您相信我们,不出三年,我们一定会让您生活的太平,不再有战乱。”凤卿辰临走的时候,冲着那老伯嘱咐了许久。他从那老人的眼中看出了信任,更是信心百倍。
“年轻人,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该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快去吧。”那老伯微微一笑,拍了拍凤卿辰的肩膀,虽说这些日子凤卿辰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他多少也猜出来了一些。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凤卿辰叫到了一边嘱咐了一句什么,这才和两人挥别。
在马车上凤卿辰时不时的偷偷笑出声来,他看着苏暮云,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你在想些什么?还笑什么呢!”苏暮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看着凤卿辰,一脸正色的问道。“还有,刚才老伯和你说了什么?真是……我在这里住的时间明明比你九多了,结果却给你嘱咐些什么,太不公平了。”说着,苏暮云甚至嘟了嘟嘴,模样甚是可爱。
这下更是把凤卿辰逗笑了,他想了想,故作认真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想来,大概是我和老伯更投缘吧,有个词怎么讲‘一见如故’说的就是我们。”说完,他忍不住瞟了苏暮云几眼,果然看到了苏暮云气鼓鼓的模样。
还是不忍苏暮云一副愁眉苦脸的生气模样,凤卿辰笑了笑这才坐了过来抚摸着苏暮云的脸颊安慰道:“好了好了,和你说实话吧。那老伯和我说‘年轻人,苏姑娘可是个好姑娘。你可要万分珍惜才是,莫要纳什么三妻四妾了。’”
凤卿辰一脸认真,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苏暮云看了看,忍不住开口发问:“他真是这么说的?”
“朕可是皇帝,还能骗了你不成?”凤卿辰夸张的点了点头,眉飞色舞的模样让苏暮云也忍俊不禁。
的确,那老伯在两人临走之前嘱咐过,希望两人能够好好的。只是凤卿辰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苏暮云。那老伯说:“苏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有时候性子执拗了些。而老伯看得出你的身份地位必然不俗,日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也一定不要时刻端出一副主人的架子来,两人在一起,相互尊重才是重要的。”
凤卿辰心想,那老伯说的没错,果真是大智慧。
马车很快到了煌国的地盘,凤卿辰和苏暮云也早就已经换好了事先准备好的煌国的行头。两人伪装成了一对商贾夫妇,在煌国边境四处打探。
这点伪装着实不难,凤卿辰早就巴不得苏暮云成为自己的妻子了,苏暮云又是商贾出身,头脑精密的很。故而这一路顺风顺水,遇到的人从未对他们起疑心过。
煌国的地盘并没有特别大,不像凤国京城和这座边境小城相隔了十几日脚程,煌国的京城就坐落在里边境城镇不过一日快马路程的地方。故而在煌国的边境也并非凤国一般荒无人烟,反倒是街市坊市样样俱全。
也是因为第一次来到煌国,苏暮云来的前几日还大大小小走访了许多百姓人家,想问问有没有遇到过凤耀靖,可是不出三日,就不再只顾着找人了。
不过也是有原因的,苏暮云知道了凤卿辰早就派凌风等人四处明察暗访,自然也放心了许多。索性决定在煌国短暂滞留几日若是还没有什么多的线索,那就先陪凤卿辰回京看看形势再决定也不迟。
故而没有了特别大的负担,苏暮云也快活自在了许多,在街市上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看到什么都稀奇,若不是凤卿辰跟得紧,早就不见踪迹了。
“凤卿辰,你看这个!”苏暮云拿起了街边一个小商摊上的一只玉簪,那簪子虽说并不昂贵,甚至是廉价的很,但是模样造型倒也精致。只是却没想到凤卿辰忽然拉下脸来一把拉走了苏暮云。
“不是与你再三叮嘱过吗,这里是煌国,不要叫我凤卿辰,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定然知道我是凤国皇室了。”凤卿辰神色有些紧张,语气也急躁了一些。
苏暮云自知理亏,只好点了点头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这不是看刚才那小玩意儿好看得很,这才一不小心忘记了吗。何况不叫你凤卿辰,那我叫什么,阿辰?好别扭……”
苏暮云一番狡辩,还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半天,若是让她当街喊“阿辰……”还真是喊不出声来。
“若是阿云觉得‘夫君’比‘阿辰’好听些,那我也是不介意的。”凤卿辰摆出一副认真的架子,却说了些玩笑话,倒是让苏暮云羞红了脸,急忙摆了摆手说道:“那还是阿辰好了。”
晌午,两人在一家虽说店面不大,但是看起来也颇为清净,十分讲究情调的地方吃饭。才点完了菜,凤卿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苏暮云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时间不长,菜上齐了我就回来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那小馆子。
苏暮云心中正是疑惑呢,可是看着凤卿辰走的风风火火,也没来得及叫住,索性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
“这个凤卿辰,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苏暮云等的着急,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没过多久,刚才凤卿辰点好的饭菜已经上来了。浓郁的饭菜香气一直环绕在苏暮云的鼻尖,让她忍不住抱怨了起来。“真是靠不住。”
正说着,忽然凤卿辰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中似乎还紧紧攥着什么,指尖已经有些发白了。然而却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像是拿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欢呼雀跃地走了过来。
“你快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凤卿辰说着,把攥紧了拳头的手摊开来搁在苏暮云面前,苏暮云只看了一眼,就笑的跟多花儿似的。丝毫没有刚才那副不耐烦的模样。
只见凤卿辰手中攥着的,正是刚才苏暮云在街边的小摊子上看到的那只玉簪。那簪子玲珑剔透,细微的雕刻艺术若是细细看来定会令人惊叹不已。上面雕刻着的,正是一支端庄的木兰花。
同时,凤卿辰还买下了一柄玉梳,一面铜镜。苏暮云见了更是高兴不已。急忙笑道:“刚才你就去买了这些东西?”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是想买,只不过是看着新奇好玩罢了,没必要花那个钱的。”
“这有什么的,拿着新奇好玩,那就只管拿着就是了,若是那天不喜欢了,觉得不新奇了,再丢掉便是了。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冲你着急。”凤卿辰拍了拍苏暮云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苏暮云摇了摇头还想解释自己没有不高兴,但是凤卿辰却直接点了点头打断了她。“饭菜都已经上来了,你不饿的话我还饿呢。我要吃饭!”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把苏暮云往饭桌上推,苏暮云拗不过,只好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
凤卿辰点了几道煌国特有的小菜,即便是自己也是第一次尝试。苏暮云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也没有继续说那些客套话,索性和凤卿辰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酒菜。
这几日在煌国过的甚是有趣,无论是煌国的风土人情,还是煌国的各种好吃的好玩儿的,都让苏暮云十分好奇,也甚是欢喜。凤卿辰甚至都想带着苏暮云永远离开京城四处流浪去了。
可是一个意外忽然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那天依然是一个平常的晌午,是苏暮云和凤卿辰来到煌国的第八日,前一日两人赶了一天的路,总算是到了煌国的国都。原本两人是打算在这里四处走走,明日就启程回京,再做其他打算的。
两人出发去煌国国都的前一日晚上,原本两人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了,忽然凤卿辰的房间响起了阵阵敲门声,凤卿辰一瞧,正是苏暮云一副踌躇的模样站在门口,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阿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起先凤卿辰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苏暮云睡不安稳。谁料想苏暮云摇了摇头,十分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明日我们启程去煌国的国都看看吧。”苏暮云抬眸看着凤卿辰的脸,内心有些打鼓。
凤卿辰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的很,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忽然想起来去煌国国都?是有什么事吗?”
“就只是想去看看,然后我们就回京去吧。”苏暮云忽然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的确,已经出来太久了,凤国的国政,还有苏暮云的娘亲,他们都不能不顾。
想到这里,苏暮云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想了想,的确应该赶快回京了。”
“只是这煌国国都……”凤卿辰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如今是凤国的国君,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考虑的。
“没关系的,我们两人现在也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你不要去想你还是什么凤国国君,穿着这身行头,谁知道你是谁?”苏暮云知道凤卿辰的顾虑,急忙解释道。
这些日子在煌国,的确是让两人过的十分快活,这是以前在凤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所以苏暮云不希望凤卿辰还要事事小心翼翼。土布私圾。
正是因为如此,苏暮云才觉得有些不舍,索性央求了凤卿辰带着自己去煌国的国都逛逛,心想反正两人乔装打扮,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好吧。不过只能去一日,然后我们就要回京去,我们一起回京。”凤卿辰故意将最后一句话的“一起”咬的很重,生怕苏暮云又出什么幺蛾子。
苏暮云听了,头点的好像拨浪鼓似的,笑了笑就回房去了。
凤卿辰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却执拗不过苏暮云一个劲儿的哀求,心软就只好答应了下来。第二日一早,苏暮云早早的就起来叫了餐食,两人吃过之后就赶路去了煌国的国都。
煌国国都也是个十分富饶的地方。比起凤国的国都,它虽然不如那里大气磅礴,但是却有一种特有的异域文化的色彩,到处都充满着神秘的色彩一般,让苏暮云又是好奇,又觉得十分刺激。
相比前两日在煌国的边境小镇,国都更加能体现出一个国家的精髓,以及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只见街市之间来往的商贾络绎不绝,他们售卖的东西也都行色各异。苏暮云为了避免让别人心生怀疑,有时候只好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好奇,匆匆略过。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苏暮云也不敢像在边境小城一样在街上四处乱跑,生怕一不小心和凤卿辰走失了更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一直和凤卿辰并排,又顺势挽上了凤卿辰的胳膊肘,让凤卿辰心中暗喜。
“想不到煌国的街市这样热闹,此前我还以为煌国地势荒凉,街市上只有一些兽皮草料呢。”苏暮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其实凤卿辰也大抵是这么想的,只好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人正走着,忽然前面一个行人一不小心撞了苏暮云一下,她一个踉跄从袖间滑落了一块玉佩。要不是凤卿辰眼疾手快护住了苏暮云,她就要摔倒在地了。
“没事吧?”凤卿辰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眸中的关心不言而喻。
然而苏暮云却没有在意凤卿辰的发问,她的神色忽然有些紧张,急忙去找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口中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凤卿辰见苏暮云忽然神色大变,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还以为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哪里受伤了,于是一边搂着苏暮云,一边一把抓住了刚才的那个行人,露出了许久未有的厉色。
那人原本就是个普通百姓,被凤卿辰一瞪吓了一跳,急忙赔礼道歉:“真是抱歉,方才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这位小姐,还请好汉宽宏大量,莫要与小人一般见识。”
那路人心里想着这作商贾打扮的人想来也有一定身份地位,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苏暮云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急忙推开了凤卿辰,又在慌忙之中说了一句:“莫要与他争执,快来帮我找玉佩,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这下凤卿辰才明白自己先前是误会了那人,只好松开了手走上前来蹲下身子,看着苏暮云问道:“什么玉佩?你莫要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这街上人来来往往的,早就不知道把它踢到哪儿去了。”苏暮云眸中的着急显然不是装出来的,这下凤卿辰也没了法子。
忽然,凤卿辰灵机一动,他拿出了钱袋在街上一边挥手一边大喊:“有没有人来帮忙,在下的夫人掉了一枚玉佩,捡到并且归还的谢金五金!”说完,他又抖了抖钱袋,似乎为了证明里面的确装着五金似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立刻蜂拥而上,各个都蹲下身子四处寻找玉佩,原本就拥挤的小路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几家小贩都不做生意了,也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果然不出片刻,一个穿着打扮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人忽然走了过来。他的眼眸波澜不惊,虽说打扮落魄,像是经历了沧桑一般,但是却显得十分冷静。
只见他走了过来,径直冲着苏暮云问道:“这是你的玉佩?”他一边说,一边亮出了手中捡到的玉佩。玉佩质地绝妙,光滑圆润且带有一丝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
苏暮云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激动地点了点头:“正是!多谢这位先生。”说着,又冲着那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过身来看着凤卿辰笑道:“多亏找到了。”
周围的人看到玉佩已经找到了,又是充满了羡慕,又是有些遗憾,各个摇着头离开了。凤卿辰看到苏暮云笑了,也安心了许多。于是他从钱袋中取出了五金,走上前递给了刚才那人。
只是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并没有接下的意思,而是依然看着苏暮云,又确认了一遍:“这的确是你的玉佩?”他的神色十分认真,倒像是他自己的玉佩似的。
虽说有些疑惑,但是苏暮云还是点了点头,继而笑答道:“这是小女的娘亲赠予小女的,说是娘亲的贴身之物,除此之外世上再无他物。怎么了,先生见过此物?”最后加了一句话不过是客气,苏暮云却发觉那人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竟是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又急忙摇摇头别过脸去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既然是令慈所赠就应当妥善保管才是,在下方才唐突了,就此告辞。”说完就急忙走了,凤卿辰想要递上去那五金也被拒绝了。
“这人真是奇怪。”凤卿辰转身冲着苏暮云,又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当然,也得到了苏暮云的点头认可。
两人很快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苏暮云将那枚玉佩重新防止在了里衣的荷包里之后,又开始四处闲逛了。
只是他们两人并没有发现,街角暗处,刚才捡拾了苏暮云玉佩的那人转身即刻跟了上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似乎是要寻找些什么。
“阿云从前从未来过煌国?”凤卿辰和苏暮云在街上闲逛,索性也就找话题来谈天。苏暮云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只听说我娘亲原来是煌国人,可是我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娘亲从前也从来不给我讲煌国的事情,因此对这边的风土人情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凤卿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找到话题,两人走到了一处稍显的僻静一些的巷子的时候,忽然从巷子两边窜出来了几个蒙面人,其中为首的开口就是一句:“交出玉佩饶你不死!”说完就冲了上来。
苏暮云还没有反映过来,凤卿辰一把搂住了苏暮云,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稍微安全些的地方,一边转过身去挡住了那几个人的攻击。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各个下的都是狠手。
“来者何人?我们只是四处游历经商的商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凤卿辰的声音低沉的很,苏暮云听得出他有些生气了,但是嘴上还是客气些的。
只是那些杀手根本没有理会凤卿辰,而是将目标直指苏暮云,这让苏暮云更是不解。
这时候,刚才捡拾苏暮云的玉佩的那人忽然从几个杀手之中走了出来,他的目光犀利,分不清是善意还是恶意。
苏暮云斜眼看了一眼那人,回想他刚才的举动,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手里有我煌国圣女宫的信物!”那人一扫刚才的落魄模样,眉宇间的坚韧让苏暮云也有些发憷。
可是他刚才说,什么煌国圣女宫的信物?苏暮云有些不解,这时候又听到了凤卿辰的声音:“好汉想是认错了吧,我们不过一介商人,哪里有什么圣女宫的信物?”凤卿辰虽说是客气话,但是语气却不容置否,尖利的很。
只是那人显然没有理会,依然自顾自的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不然就交出玉佩,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玉佩?你是说玉佩是你们什么圣女宫的信物?”苏暮云这才明白过来,可是却更加不解。这明明是她娘亲给她的玉佩,和煌国圣女宫有什么关系?虽然她的娘亲是煌国的人,可是也和这圣女宫是没什么联系的吧。
“那是自然,这是圣女宫一直以来的信物,我还能认错不成?”那人瞪了一眼苏暮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却让苏暮云有些疑虑。
苏暮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们寻找这玉佩是要做什么?”那人犹豫了一下,忽然横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总之,快把玉佩交出来!”
这下也惹恼了苏暮云,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人,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有凤卿辰在身边,再加上自己的智慧,这些人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若是我就是不给呢?”说完,又转眸看了一眼凤卿辰,将目光再次移回去的时候,苏暮云的眼眸里充满了挑衅。
“你若是不说缘由,那再也别想见到这枚玉佩了。”
苏暮云说得出,自然也就做得到。
那人显然是有些慌了,斟酌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好吧,告诉你倒也无妨。原本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们要追杀的圣女也早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是你须得告诉我,这玉佩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