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芮嫌自己夸的不够,韩诺想了想,慢慢抬起头看向她,“那我再重新夸一次?”
“说来听听。”
“嗯……”他略一沉吟,温和的声音便缓缓响起,“你目光长远,不像我,目光太过短浅。”
“你还目光短浅?!”
“当然了,你能看山看水看世界,但我就只能看见你。”
“……”
猝不及防被表白,白芮愣愣的看着韩诺,然后选择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把结婚证放在床头这儿做什么呀?”
“见证。”
“啊?!”她一脸懵逼状。
“历史性的一刻,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
微微皱眉,白芮越听越糊涂,“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
原本揉压她脚掌的手轻搭在床沿上,韩诺说出的话有些意味深长,“证都领完了,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什么事情?”
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颜色鲜艳的“小雨伞”,神兽“啪”地一声把它拍在了床上,“使它的自身价值得到体现。”
“……不愧是文化人,说话方式真别致。”
“知识分子的价值体系表现在比较独特的地方,比如说,画家画裸体模特和流氓扒女浴室窗户不可以等量齐观,虽然表面上这两种行为有点像。”
“你是神兽,你说什么都对……”
“那开始吧!”
“开始啥?”看着忽然站起身的韩诺,白芮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探讨一下生命起源的奥秘。”
“……”
眼睁睁的看着韩诺摘下了眼镜,白芮下意识的往床里缩了一下。
不戴眼镜的神兽,是很危险的。
她虽然垂涎于他的美色,但是凡事都得讲究一个过程,领证当天她本以为他们会发生点啥,结果证明她想多了。
所以她就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并没有准备在现在就跟她把婚姻关系落到实处。
可是谁知她才这么想,他就又改变了“作战方针”。
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小幅度的往后蹭了蹭,白芮试探着对韩诺说,“我、我觉得的吧,咱俩现在需要时间磨合一下,至少得烘托一下氛围,你说是不?”
“你想要什么氛围?”
“就、就像哥们儿一样,这样比较自然一点。”
“哥们儿……”韩诺微眯着眼看向她,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对呀、对呀!”白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忽然欺身上前,韩诺颀长的身影罩在了她的身上,“那……搞基吗?”
“……”
莫名其妙的,就被逼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直到听见耳边响起了男人的低笑声,白芮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
意识到自己以后的家庭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小白内心潜在的好胜因子瞬间被点燃。
猛地翻身而起,她突然把韩诺反压在了身下,整个人骑在了他身上,垂眸微睨着他,高高在上的像是个女王。
“你别逼我啊,我可练过。”微扬的眉眼中带着十足的得意之色。
“很有经验?”
“那当然。”实战经验可是很丰富的。
听她这样说,韩诺轻笑着伸展开双臂,“既然这样,那小白来主导吧,我任你欺负。”
“咳……”掩饰的轻咳了下,白芮有些尴尬的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欺负你,这显得我多不讲究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准备从他身上下去,却没想到被韩诺突然伸手按住。
“来都来了,居然还想走?”他略一扬眉,言辞挑衅,“小白,你是害羞了吗,还是在硬撑,其实根本就不会?”
“花擦,害羞个毛毛啊!”
话音方落,她就一把揪起了韩诺的衣领,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不过,也就到此而已。
接吻什么的,白芮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或者说,她现在的实战经验还没有向南依来的丰富。
但是别人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仅不像是新手,甚至可以说是以假乱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千帆过尽了。
于是,在将自己的嘴印在韩诺的唇上之后,白同学就陷入了静止状态。
谁能告诉她,接下来该特么干啥?
她倒是隐约知道该伸舌头,可问题是,他不张嘴她也伸不进去啊!
满脸羞愤的瞪着韩诺,白芮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水晶般细碎闪动的笑意。
“笑什么笑?!”她红着脸瞪他,明显有些恼羞成怒。
“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小白投怀送抱,这还不值得高兴吗?”韩诺说着,手掌带着灼人的热度贴在了她的腰上,引得白芮的背脊猛地僵直。
“你闭嘴!”说完,她好像又觉得不对,挠着头补充了一句,“不对,你把嘴张开。”
一听这话,韩诺实在是有点忍不住,手按在她的背上压向自己,额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笑着,声音醉人。
果然,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本来白芮就因为自己陷入了窘境而觉得丢人,偏偏韩诺还在那肆无忌惮的笑,笑的她心头火起,俯身就咬了他一口。
笑声戛然而止。
白芮咬的并不轻,可韩诺却偏偏不躲不闪,就那样任她咬着,直到她自己有些心虚的松了口。
身下的男人头发黑的像窗外的夜色,唇瓣艳丽的像是玫瑰花一样红。
“小白……你把我嘴咬破了……”韩诺微微抿唇,感觉到口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是第一次,你要温柔点。”
“……”
错愕的看着他,白芮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这话不应该是她来说吗,他是什么情况?
见白芮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反应,韩诺眼眸微眯,原本锐利的眸光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他缓缓的抬起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自己衬衫上的扣子。
堪比女孩子的肤色“晃花”了白芮的眼,她的目光下意识的上移落到了韩诺的脸上。
不愧是小白脸,居然连身上也这么白!
匀称的体型,凹痕清晰的肌肉线条,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白芮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这么近距离的盯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看,和电影里的完全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这厮比她还要白,简直没有天理。
想到这儿,她暗戳戳的按住了自己的衣角。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还没有他白,他肯定又要笑话她……
就在白芮愣神的时候,韩诺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厚实的大掌抵在了她的背上,微微使力将她压向自己,“小白,你别光坐在我身上,好歹动一动。”
“……怎么动?”
“你亲我一下,我就教你。”神兽笑的有些荡漾。
“诶我去,还你教我,我用你教嘛!”杏眼微瞪,白芮把心一横,鬼使神差的就朝身下的“美色”伸出了两只爪子。
再次将唇贴在韩诺柔软的唇瓣上时,她发现他这次极为配合,没等她瞪他就自己乖乖张开了嘴。
试探着舔了他的唇一下,白芮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一滞。
总算是扳回了一城,她才想嘲笑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不退反进,主动朝她凑了上来,手也在同一时间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越抱越紧。
仅仅是双唇相贴,就足以让两人的心都为之轻颤。
终于不再故意逗她,韩诺强势的出击,完全以一种披荆斩棘的气势掠夺了她的气息,舌尖扫过每一处角落,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微微皱着眉,白芮觉得自己的舌根都被他吮吸的发疼。
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韩诺才勉强自己放开了她的唇,只是环在她腰间的手却依旧收的紧紧的,炙热的吻流连在她的耳侧和颈间。
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白芮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飞出身体之外了。
随之散去的,还有她的清明和理智。
比起他,她觉得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你不是说自己是第一次吗?”
“嗯。”韩诺漫不经心的轻应着,此刻的他明显没什么心思和她聊天。
“那你怎么比我会的多啊?”
缓缓的从她颈间抬起头,韩诺语气幽幽的来了一句,“神兽是白叫的嘛……”
暗哑的声音,明显已经情动。
可他才一和她坦诚相见,却没想到她忽然翻身离开,扯开他的手就准备跑下床。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能让到嘴儿的肉跑了嘛!
伸手扯住白芮的脚踝,韩诺彻底止住了她逃跑的动作,就势将人压在了身下,“跑?”
“你放开我,不跟你玩了。”白芮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想和这个“表里不一”的神兽玩了,明明那张脸长的溜光水滑,怎么“那啥啥”的反差会那么大呢!
“小白……”完全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压制住了她,韩诺也不想两人的第一次是在他被欲望冲昏头脑进而强迫她的情况进行,所以就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兽性”,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我对你敞开了我的房子、我的心……你不能不要……”
“没、没不要……”
“爱情跟性欲一胞双生,类而不同,性欲并非爱情的基本,爱情也不是性欲的升华。”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爱你。”他忽然告白,“灵魂和肉体,都爱。”
“……”
白芮觉得,要是没有后一句话,她指不定就感动了。
小腹忽然滑过了一股暖流,她微怔,眸光微疑,“等下!”
赶紧握住韩诺作乱的手,她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小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求。
“你装可怜也没用啊,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
一句话,韩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上个月不是这个时候,你骗我?”他微微眯眼。
“我靠,我骗你这干嘛!”
刚说完,她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就跑进了卫生间去。
余光瞥见床单上淡淡的红色,韩诺的眸光猛地僵住。
然后,素来以好脾气着称的韩特助,在几次尝试着深呼吸之后,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随着新年钟声响起,正是回顾和总结旧年的好时机。
对于过去的一年,还有在世上生活的这些年,总要有句结束语。
虽然人生在世会有种种不如意,但仍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作选择。
人生啊……
就是这么的跌宕起伏。
*
A市,姜家
姜钰带着儿子从外面放炮竹回来之后,就见那兄弟几个人正在讨伐姜亦眠打扑克藏牌、打麻将出老千的事情。
“大哥,外面那么冷,你们怎么才回来?”
“不知道是谁在大门外面堆了个雪人,就多看了一会儿。”
听姜钰说到“雪人”,姜亦眠正在洗牌的手不禁一顿。
“好看吗?”她垂眸,状似不经意的追问。
“反正我是堆不出来。”
“你替我两圈,我出去看看,好久都没到有人堆个像模像样的雪人了。”说完,姜亦眠不等其他人问什么,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才一打开房门,就感觉到凛冽的寒气打在脸上。
夜仿佛是纸张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张开双手拥抱住了太阳,挡住了对方些微的光芒,渐渐陶醉,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会隐隐带着一丝酡红。
漫天的星又密又亮,一梳月亮像未长成的女孩子,但是并不会感到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露出,渐渐烘衬夜景。
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烟火忽明,像是一双温情脉脉的眼睛。
快步朝着大门口跑去,姜亦眠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圆圆滚滚的大雪人。
她缓缓的走近,看到雪人的头顶上放了一颗红色的樱桃。
小片的雪花慢慢落下,白的虚虚幻幻,冷的清清冽冽,压得人呼吸困难,让人只觉得眼眸和心里都泛着酸涩。
他在这儿堆起一个雪人,代表着,他已把她久等……
就像以前在国外时一样。
夜风很大,她的手脚都冷透了,但心里却很暖和,总觉得柔软得很。
忽然,很想见到他。
微微闭上眼睛,姜亦眠缓缓的伸出手覆在了雪人上,“封北霆……”
她的声音轻轻的响起,甚至淹没在了绽放的烟花声中,白皙的小脸映着五光十色的烟花,眼角盈着一抹湿润。
下一刻,手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覆住,她整个人也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鼻息间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烟草味,是她并不陌生的味道。
或者应该说,很熟悉。
那个瞬间,一切光、一切声音,都在这个夜里安静了下来。
“我在这儿。”
他……
一直都在。
在这里爱她。
像风在黑暗的松林里,绑缚了自己。
月亮像磷光,在漂浮的水面上发着光。
雪以舞动的身姿迎风飘扬。
远远的空中,流光溢彩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的绽放。
雪势渐渐变大,随风而飘的雪花落满了枝杈,渐渐变成了银亮的树挂。
“封北霆,我们谈谈吧!”姜亦眠睁开眼睛,眸光晶晶亮亮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像是在刚刚做出了什么决定。
“除了恋爱,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
真是一位傲娇的少爷!
“这样说来,我接下要说的话,你也不准备听了?”把手从他的掌中抽出,姜亦眠转过身,微扬着头望着他。
“那倒不是。”封四少瞬间就怂了,“听一听也是可以的。”
“我刚刚朝着雪人许了一个愿望,想知道是什么吗?”
“想。”
她微微踮起脚尖,伸手拨弄着他衬衫上的领针,“我希望下辈子能做一只猫咪,你负责养我,得哄我睡觉、给我玩你的领带、还得喂我吃最好的美食,你要是敢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的话,我就把她们的脸全部都抓花。”
只有她,才能住在他家。
------题外话------
二更~
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钱钟书
我在这里爱你。
在黑暗的松林里,风解缚了自己。
月亮像磷光在漂浮的水面上发光。
雪以舞动的身姿迎风飘扬。
远远的,海洋鸣响并发出回声。
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聂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