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秦家宅院内一片静谧。
唯有朱玉的卧房里亮着一盏灯。
蜡烛已经换了一茬,到了后半夜,她哈欠连连,几乎要支撑不住。
却在这时,终于听到一阵“咕咕咕咕”声。
细微的声音从窗缝里飘进来,朱玉猛的站起身,激动的朝外走去。
咕咕声也沿着院墙,朝着另一边绵延响起。
就好似是指引她。
朱玉悄无声息的放轻脚步,一路追寻着声音走到外院,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站在门边侧耳倾听,确认那咕咕的声音就在门外。
她心头大定,毫不犹豫的将门打开一条缝,悄悄挤出去。
秦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这次买凶,做得小心谨慎。
定金只给了二成,事成之后才会给其余的。
此刻秦家的下人全都睡下,可朱玉仍是打起精神,生怕被人察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被发现了,传出什么谣言,让她姐姐知道了,那么这件事儿可就捂不住了。
不过,这件事她做得隐蔽。
请的又是高手,想必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庄容是外地来的,在此处并无根基,等她的家人发现她失踪了,就是找到蕲城这里来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更是没有什么能耐查到太多线索。
这般想着,她放心的往胡同外走去,没走几步,迎面出现两个黑衣蒙面人。
朱玉压低声问:“事成了?”
话音刚落,忽然从天而降一把粉末。
朱玉错愕瞪大眼,才发现其中一个黑衣人,眉目俊朗,双眼透露着凛然气势。
不是她起先雇那两人!
她想要转身离开。
却发现四肢酸软,眼前发晕,连脚都未迈开便倒在地上。
李丙迅速掏出一把刀,将朱玉的头发贴着头皮削去。
紧接着,把她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走,数了数,交给身侧白行简。
嗤了一声,“总共有五百两之多,她这次为了对付庄姑娘,花了不少。”
白行简勾唇,“正好,庄容要开皮铺子,五百两足够应付前期的开销。”
他将银票塞进怀中,对李丙使了个眼色。
接着,毫不费力地跃上墙头,而李丙也是紧随其后,两人迅速的翻到另一边的胡同里,趁着夜色离开。
第二天,朱玉是被秦家的下人发现的。
下人见到她光着脑袋躺在门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忙把人抬回去,又去请秦夫人。
朱玉没一会儿就醒转了。
当她发现自己满头的秀发被人剃光,怀中的银票不翼而飞时,气得脸色扭曲,险些再度晕过去。
在房间里大骂:“庄容这个贱人!”
她前脚雇人去对付庄容,后脚自己就中了计,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秦夫人刚来到门外就听见她歇斯底里的谩骂。
顿时皱了眉,冷着脸子进屋。
原本想训斥几句,可是一眼看到朱玉光溜溜的脑袋,不由得愣住。
说:“管家说你头发被人剃了,我只当是剃去了一段,怎么全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玉愤怒地抱住脑袋,“我怎么知道,我在屋里睡得好好的,再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不是庄容还有谁,那日她在府上与我起冲突,记恨在心里,所以就寻人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