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竟在大堂东北角的屋顶上看见了一块海碗大的窟窿。
“奇怪啊,昨日我来这里吃饭时还没见到,今日怎么多了个窟窿?”
“声音就是从这上头传来的!”
“上头可是客房,这赛福楼怎么回事?房间是多久没修缮了?”
“此事不简单,我刚才听到客房里那女子喊了孟大人!”
“就是就是,我也听见了……”
食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饭菜也不吃了,一股脑拥到那窟窿下面往上张望。
不远处的一张桌上,三个乔装打扮的男子交换了个眼神,也都起身朝着东北角走去。
不同于那些一脸看热闹的食客们,这三人都是面色严肃冰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煞气。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韩账房,把自己的身形隐在人群后方,唇边闪过了一抹极难察觉的冷笑。
有了庄容的提前布局,当那三名钦差一来,他就认出了。
为了今日,他是做了不少铺垫,那窟窿是他提早就挖好的,他因得了刘宁的信任,可以随意出入赛福楼各处,便趁着无人察觉之机,把那片地板凿穿,用木屑和纸屑做成活塞填充在里面,再用白纸糊上以掩人耳目,在需要时,提前把这活塞拔出,楼上包间里的什么动静都传下来了。
客房的人显然没意识到房间里的动静全传到了楼下,还在激烈的争执着。
“姓孟的,你要是不给我姑娘一个交代,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刘宁!我劝你最好见好就收,我待你一家已是不薄,你如今竟想着拿这个孩子要挟我娶你姑娘?你想得到美,呵,你姑娘自己不检点,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你个老东西,敢做不敢认?那我今日就拼着豁出脸也要叫全城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敢!”
接着,又是一阵乒乓咣啷的声音,地板被踩的通通作响,一听就知道是上面的人在扭打在一起。
底下的食客看戏看得津津有味,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上头那女人说的孟同光可是县城里的县丞大老爷。
“那必须就是啊,还有谁叫孟同光的?”
“嘶……他不是刘老板女儿的干爹?怎么又与他父女两个在这里厮打?连孩子都扯出来了?”
“哎哟喂!”有个妇人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想说什么,却是羞愧的张不开嘴。
食客们都是一脸心照不宣,有人就笑:“哈哈……且等着看,好戏还在后头。”
楼上包间里越吵越凶,一些人架不住好奇直往二楼冲,几个小二在那里阻拦,却拦他们不住。
大批的食客都往二楼吵架的那间包间涌去,堵在门口使劲拍门。
孟同光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是又气又恼。
这刘宁父女俩今日非得把他的名声败坏了不可!
刘宁见状,就更加来劲儿了,“孟大人,事到如今我也看明白了,你是半点不想娶我女儿,强扭的瓜不甜,既这样,咱们好聚好散也不是不行,你给我两千两,我就立刻让淑贤把这孩子打掉,以后再与你无瓜葛!我也不想和你在这里耗着,你再不做决断,我就把门打开!叫城里人都看看你孟大人的真面目!”
“你敢!”孟同光迅速走到门边堵住门,“这个门,今日谁都别想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