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察觉到巧珍的冷淡,王天宁心口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发闷。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没话找话说:“你这几日瘦了不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巧珍脸色难看地扯了扯唇,没吭声。
王天宁心头越发不是滋味,心像被牢笼困着,莫名的焦躁,忍不住又说道:“上回道别时,你说第二日有东西要送我,可后头几天你却再也没去皮工坊,是生病了?”
巧珍深吸一口气,像是隐忍着什么,淡淡说道:“不想去,便没去了。”
王天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随即目光暗了暗,“巧珍妹妹,你怎么了,可是最近遇到难处了?”
“你是管得有多宽。”巧珍终于再也忍不住,声音猛地变得尖利,“你有这份闲心管我的事儿,不如多管管你自己的事儿,我们不过就是认识了几天的泛泛之交,若不是庄容,我认识你是谁?”
这话像一柄开了刃的匕首,猝不及防扎的王天宁心头一阵骤痛。
他微微睁大眼,呆呆地看向巧珍。
这感觉前所未有,他从不曾像现在一样心口痉挛,喉咙像被捏住了一样,以往就是家里出了事儿,未婚妻跑了,爹的手受伤了,天大的难处,天大的祸事,他也不曾像这一刻一样无措而又难过。
巧珍一句话却轻易的让他难过的不能自持,像吃了烈性毒药,五脏肺腑都蔓延着苦涩,他苦闷地扯扯嘴角,“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你是多嘴,你不但多嘴,你还犯贱!”巧珍冷冷盯着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订了婚就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你那未婚妻上门,你倒好,见天儿的往外跑,又是和玉兰说笑,又是跑来看庄容,眼下还来朝我嘘寒问暖,你但凡知道点忌讳,也不该这样管不住自己的腿和嘴!”
王天宁错愕了一瞬,呆呆地看着巧珍,喉咙仿佛被利器刺穿了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来。
连日来堵心口的大石头仿佛被一下子搬开,巧珍一鼓作气地说,“你若不出现在我面前也就罢了,我只当你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你倒好,又往我跟前凑,你就是找骂!你一个有了未婚妻的,不惦记着你未过门的妻子,反而跑过来朝我嘘寒问暖的,你是我什么人,你还真当你是我的亲哥?我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和我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关心我?我有没有难处,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管得也太宽了!”
她索性站起身,一字一句说道:“王天宁,你既然订了婚,我劝你安分守己的,别再到处招惹别人!你从前送的东西,还给你!我不稀罕!”
说着,飞速的从头上拔下来一根木簪子,砰的一声砸在王天宁身上。
木簪子咕噜噜的滚在地上,瞬间从中间裂开。
王天宁眸中划过一抹骤痛,还来不及消化这刺心的一幕,便瞧见巧珍要离开,下意识叫住她,“巧珍,你等等!”
巧珍回过头,嘲讽地看他,“等什么,难不成还等你的喜帖?我余巧珍不稀罕!”
“是我不好,巧珍妹妹别生气了,是我没有顾虑到这一层,我……这段日子多有冒犯……”王天宁声音哑哑的,满眼都是委屈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