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哥儿这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打了个激灵,撒开手,嗖地站起身,惊疑不定地盯着她,双眸快速眨动不停。
庄容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上现出一圈深深的牙印。
她气的咬牙切齿,瞪他,“你是属狗的么,喝醉酒居然还咬人?”
她撅了嘴儿,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怨愤,像一只受惊挥舞利爪的猫咪,白行简瞧着她的模样,突然皱了眉头,伸手按平她的眉心,又提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挨了挨。
庄容:“……”
这是什么迷之操作,是亲了她?
她瞪圆了眼睛看白行简。
下山数月,许是不总在山林里奔波,他皮肤渐渐显露出天生的白皙之色,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立体,尤其是墨眉下的那双眼睛,酒后少了平日里的锐气,桃花眼里像是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薄唇粉粉的,像涂了胭脂,却丝毫没有女气,握住她那只大手骨节分明,满是粗硬的茧子,既阳刚又充满危险性。
庄容心脏不知怎的就不受控制跳了跳。
可旋即她内心又警铃大作。
知道简哥儿长的好,可平日里相处起来也从没因为他的长相而另眼相看,怎么这会儿一颗心就砰砰跳个不停了?
她就那么一脸呆张地立在那儿不知所措,连手都忘了抽回。
白行简见她不吭声,顿时眼露懊悔,低头,温柔地摩挲着她手上的牙印子。
庄容这下是真回过神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撒开手往后退,恼怒说:“都几时了,还撒酒疯不回屋睡觉?!”
桃红闻声冲进来,拍胸脯说:“容儿不气,我,扶。”
庄容微微松口气,和桃红两人一左一右搀着白行简往外走。
他似乎真喝多了,一路上也不吱声,只眼巴巴朝庄容看,脑袋微微垂着,露出优美细长的颈线。
好容易安顿简哥儿躺在炕上,庄容吩咐桃红去拿水来,回过头再瞧,人已经闭了眼沉沉睡过去了。
她无奈地直翻白眼儿,看来今晚夜探的事儿只能等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氏就叫巧珍来传话,说是余家备了饭菜,让庄文几个中午去吃饭。
庄文自然是高高兴兴应下。
远亲不如近邻,这话不是没道理,庄家和余家虽没亲缘关系,可两家一直关系密切,眼下又一块养兔挣钱,一般亲戚怕也没他两家关系紧密。
庄文就说:“给余家拿最好那份点心,再拿些你叔爷家送来的年糕,各样炸货也拿些,你张婶儿热心,昨个还送了酒,咱们也不能寒碜了。”
庄容应声,“知道了爹,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张罗。”
庄文欣慰一笑,左右看看,问:“简哥儿还没来,怕是昨晚喝酒喝多了,不成,我得去瞧瞧。”
话音刚落,门帘被人从外头一掀,白行简走了进来,眼底微微有些泛青,像是一夜没睡好似的。
庄文眼睛顿时一亮,“起来就好,中午上余家去吃饭。”
白行简点点头,目光刚和庄容对上,立刻挪开。
庄容暗自腹诽,这家伙这么别扭,估摸着是想起昨个酒后的事儿了,便笑着揶揄他,“简哥儿,你昨个儿睡的踏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