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解释,脸上不见半分愧疚、心疼之色。
“你是故意的!”庄王氏吭哧吭哧爬起来,狠狠推开庄显贵,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茶碗,“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比村里的恶棍还不如!恶棍尚且知道孝敬爹娘,你竟然打我!我十月怀胎把你生出来,养到这样大,你就这样回报我!”
庄文早习惯了庄王氏的污蔑,一脸麻木,淡淡朝庄容吩咐了一声:“容儿,你去叫里长来,爹和你爷爷奶奶说会话。”
“知道了,爹。”庄容作势出门,回头似笑非笑说:“地上的碎瓷片爹可千万别拾掇,仔细伤了手。”
说完便往外走,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被庄显贵给叫回来。
“等等!”庄显贵瓮声瓮气说:“自家人谈事儿,叫里长来做啥,不嫌丢人!”
如今碰上这多事之秋,家里要是再闹出什么事儿来,传出去这名声可就彻底败坏了。
里正过来,别的不说,一眼瞧见这满屋子里的狼藉,心里指定就下了定论,他们两口子上庄文家是来找事儿的!
他心里一阵气苦,摇摇头,叹气看庄文:“你如今跟爹娘是真的生分了,把对付外人那一套对付自家爹娘。”
“爹和娘又何曾把我当做一家人?”庄文喉头间微微有些哽咽说,“在我最需要爹娘帮扶时,爹娘不曾助我一臂之力,眼下却拿当初生养我的事来要挟?”
他想起几个月前庄容奄奄一息躺在炕上,爹娘只管收了孙家的钱置之不理,看着女儿一点点逝去的生命,每个深夜里,他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仰天流泪,尽管后来庄容的病好了,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眼圈还是忍不住泛红,胸口也疼的厉害。
“这事儿,是家里做的没人情味。”庄显贵沉默了一会儿,坦白说:“你娘也是看孩子伤的重,怕是活不成,这才收了孙家的钱。”
“呵……”庄文扯唇微微晒笑,“过去的事,不提了,今个爹娘来的目的我清楚,可我不能答应。”
庄王氏立马就扯着嗓子干嚎起来,“你这是要逼死爹娘才肯罢休,田氏要是判了刑,往后咱们家哪有脸去见人,秀娥婚事指定得黄,宝福小小就没了娘,一家子可怜的人,命都握在你手上,你要是不肯答应,就是老庄家的罪人,到你死了,我看你怎么面对你爷奶,面对老庄家的祖先!”
她说到秀娥和宝福,庄文眼底果然闪过纠结和不忍。
庄王氏看他神色有所松动,赶忙说:“你要是肯放了你大嫂,你大嫂指定感恩,承了你的情分,往后两家子不计前嫌,亲亲的兄弟好好走动,就跟一家人一样,你大嫂待你肯定也比原先还好!”
庄显贵也趁热打铁说:“你那小侄儿白白胖胖多可爱,你就忍心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在身边,像你屋小宝一样可怜?”
庄文脸色微微僵住,眼底现出动容。
庄容见状,知道庄文心软了,赶忙给她爹使了个眼色,说:“爷奶咋不说大伯母投毒,简哥儿也险些没娘了呢。”
庄王氏话说的好听,可动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空话。
田氏要真无罪释放,回来后第一个怪罪的就是她家,以后还不得视她和她爹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况且要真做了这种没原则的事儿,以后怎么面对简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