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不到正午就审完了。
和庄容预料的差不离儿,田氏当堂供出马氏,说是从接触桃红起,背后都是马氏在指使。
马氏以五贯钱和庄健在镇上做活为利诱,她这才和马氏达成了交易,有了后续那些引诱诬告的事儿。
马氏在堂上一个劲儿否认,田氏也就知道了,这马氏是要独独把自己给坑死进去。
到此刻,她也顾不得撕破脸皮了。
她给县尉老爷说:马氏亲家公在县衙里做文书,她倚仗着亲家公的关系,拍胸脯给自己保证,决计会判简哥儿坐牢。
这话在堂上说了,引起一片哗然,县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立刻叫人打了田氏十板子,说她满嘴胡说,污蔑官员。
庄容在下头听着田氏挨板子时的惨叫声,唇边浮起冷笑。
民不与官斗,这话简直是古今至理。
想她一个现代人,手握金手指而来,却也无法事事顺遂。
今个那位谢公子不在,县尉在堂上明显威风了不少,看他的态度,对田氏多有苛责,对马氏却和颜悦色的,显然是有人从中打好了招呼。
庄容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心里头有些无奈,倒也不失落。
投毒害人是庄容的底线,告倒田氏,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至于马氏,她也不气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马氏这回就算脱了罪,这笔账她却记下了,眼下她无根无基,这次要不是得了谢公子的帮助,怕也斗不过刘淑贤娘家,等她有一定实力了,非得好好收拾收拾马氏。
案子审到最后,无论田氏如何说,马氏就是打死不认,田氏手上没有俩人交易的证据,马氏又矢口否认,再加上田氏和庄容一家早有矛盾,田氏这反告,县尉老爷不予采纳。
说起投毒的事儿,田氏倒是招认了,不过却辩称自己没打算毒死桃红,初衷就是想给庄容找点不痛快,没想到那黄花菜毒性那样猛烈。
田氏再度被打入大牢,投毒罪连同诬告罪,不说砍头,少也要判个几十年。
县尉叫人把田氏拖下去,田氏又是哭又是喊,在堂上扯了马氏的衣襟,要和马氏同归于尽。
马氏一脚踹开她,振振有词说:“先前我瞧着你时常编排容姐儿,还当你是一时的气,没成想你这人心思竟真的歹毒,我看你还是老实认罪,别想着抵赖才是正理儿!”
田氏被衙役往堂外拖,顿时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嘴里胡言乱语的直叫骂。
“容姐儿,你连亲大伯母都害,你不得好死!”
“马氏,你个恶毒妇人,你在幕后指使还不认,我做鬼也要杀了你!”
“那哑巴就是个来路不明的朝廷命犯,他就是七年前官府通缉那人……”
她又疯又颠的叫骂,没人放在心上,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围观人群里就有个面容斯文的中年男人,听了这话,面色一变。
他匆匆赶到县衙内院的上房门外。
恭恭敬敬对里头说了堂前发生的事儿,末了,踟蹰一番,把田氏最后叫骂那话说了出来,“……世子,田氏提到了七年前官府的通缉令,那哑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