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知道她是馋背篓里那些吃的,笑着走出茅草屋,把带来的各色烹制好的食品从背篓里取出,搁在了门前的石桌上。
庄容去山泉边洗手,桃红见了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去洗手,如今她和庄容在一块的时候多了,总是学着她的一言一行,变得讲究了不少。
洗好手回来,庄容拿了油纸包拆开,“婶儿,你尝尝这个焖烤兔肉,外酥里嫩,可好吃了。”
桃红依然接过,张嘴就咬了大大一口,兔肉在唇齿间散发出独有的酥香,她吃的欢实,芝麻粒儿沾了满嘴也恍然不觉。
庄容来前就吃了不少东西,一路上又啃了果子,这会儿不觉得饿,只是小吃了几口就把兔肉放下。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见少年仍在削箭矢,就出声招呼他:“布谷,开饭了,你不饿吗?”
桃红心智缺失,自然处事不够周全,吃了好半天才发现缺了个人,这会儿瞧见布谷还在一旁坐着,赶忙喊他:“布谷,来,吃兔肉。”
少年放了匕首和木棍儿,起身扫了眼石桌上的兔肉,却迟迟不迈步子。
庄容知道他个性孤僻,心知对待这样不合群的人少不得要热情一些,就又笑着招呼他说:“来啊,这些吃的都是我前个晚上做好的,香喷喷的,你再不过来吃可就没咯。”
桃红也一个劲儿朝他招手,“好吃,来。”
可无论如何热情呼唤他,他就是不肯吃。
高冷又嫌弃地瞟了眼桌上的肉,随后便大步走到晾腊肉的绳子边,扯了根腊肉拿在手上撕着吃。
“也不嫌硌牙。”庄容嘀咕,“婶儿,他不吃就算了,咱们别叫他了,正好你爱吃,留着自个儿吃。”
说着话,她拿眼睛瞟布谷,见他靠在银杏树上半敛了眼睛扯着腊肉,不时地往嘴里送一根,仿若将她当成空气似的。
庄容就真不搭理他了。
“兔肉,好吃!”桃红往日里一直和少年吃着水煮白肉,要么是风干的腊肉,这会儿吃了这样有滋有味的兔肉,只觉得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她吃得满嘴流油,将油纸包摊开,将剩下的兔肉一股脑全抓在手里吃。
熏烤兔肉的香味顺着风飘向少年,一阵又一阵的,芝麻香和着肉香汇聚成了勾人味蕾的香气。
少年咀嚼腊肉的动作越来越慢,脑海里似乎晃过了某种熟悉的记忆,香喷喷的肉嚼在口里的感觉,真实的让他咽了口口水。
他目光开始若有若无地朝着桃红身上飘。
偶尔被庄容捕捉到,他立马挪开眼睛。
他五官轮廓深,不苟言笑时瞧着很有那么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庄容笑了笑,不说话。
她瞧着时候不早了,就和桃红告辞说:“婶儿,我得先回了,明儿你别上家来,我和我爹不在家。”
明天冬至,庄小宝学里沐休一天,庄文建鸡舍快收尾,也有些材料要上县里采购。
一家三口说好了上县里去,顺道把头一批长成的兔子卖了。
相处日子长了,桃红知道每一次的道别都只是暂时的,听了她的交代,老老实实点了头,注意力全在手上的兔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