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别提有多长脸儿,立刻站起身大步往外走,站在院子外面有意拔高声音说,“是亲家公啊!快快快进屋坐!”
“不坐了,我还有差事,信送上了就回。”信差把信递给孙仲,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天晌午,村里好些人都瞧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去了孙家,不一会儿又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大家都在传,说孙仲给孙子攀上了好亲事,对方是县城做官的,家里良田百顷,又有高头大马,富得流油。
就有人想起孙家和庄文当年定的娃娃亲,感慨着庄容这孩子命苦。
张氏去地里给余良送个饭的功夫,也听了传言。
板着脸回屋,就见了庄容在堂屋里坐着,正跟巧珍说着话。
她叹气着说:“容姐儿,过去的就算了,咱往前看,以后有的是咱的好日子,可别听他们乱嚼舌根子。”
庄容和巧珍面面相觑。
巧珍问:“娘,你说啥呢,你快把话说清楚,谁又嚼舌根子了?”
“唉!”张氏叹气说:“孙仲亲家来了,也不知道为的啥事儿,骑着高头大马过来的,好生惹眼,大家伙儿都在说这事儿呢。”
说罢,忧心地瞧着庄容,“他屋是没良心的,这样的人家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别往心上放。”
庄容对孙家的事兴趣缺缺,听了这话,也只是撇了撇嘴儿,悠悠地说:“亲家来了有啥值得炫耀的,说不准不是啥好事儿呢……”
“也是。”张氏只当庄容是不服气,跟着笑了笑说:“我看你爹如今身体好了不少,脸色也不像从前那样差,这就是好事儿,往后再好好补补,指不定又好起来了。”
“我爹也说感觉身子好多了,近来也不咋咳嗽了。”庄容说着,从桌上拿了给小宝扯的布:“婶子,还有事劳烦你呢,昨个上县里给小宝扯了点布,想做一身衣裳。”
“放那儿就成,婶子下午就给你做,不出三天就弄好。”这点针线活对于张氏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笑着应下来。
巧珍就打趣她:“庄容,你以前最喜欢做针线活,我发现你自从养了兔子心就变野了,屋里也不呆,针线活也不做。”
庄容咧她一眼,“说的是,我这就回屋瞧我的兔子去,回见。”
见她面上挂着微笑,身形轻快地离开了,张氏还在摇头叹:“心宽一点好,她要是真钻牛角尖儿,寻死觅活去可该怎么办?”
巧珍翻了翻白眼:“庄容才不会呢,孙志远成亲,她压根不在乎,她如今心里头就只有养兔挣钱给她爹还账,哪还有功夫想其他的。”
说到养兔,张氏就一阵纳闷儿。
“也是怪了事了,你和你哥养兔就不成,容姐那兔却都活下来了。”张氏抱了那块布摇头叹气着出门:“合该咱屋没有养兔发财的命,老老实实种那些地,攒俩钱儿赶紧把你这懒丫头嫁出去。”
“我才不嫁呢!”巧珍在后头嚷嚷,“村里的男娃我一个都瞧不上眼!”
张氏被气得笑了,指着她说:“没皮没脸儿,还不帮娘拿尺子去。”
另一头,孙仲一家三口回屋立刻拆了那信,发现纸上的字儿居然有三页纸那么多,还好马氏念过几天书,认得字儿,她急急抢了信,“爹,我来看看亲家公来信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