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脸色霎时黑了下来,“大伯母你要这样说,那这事我还不依了呢,咱们就上县衙去决断。”
庄文在旁扯了扯庄容的袖口,庄容却死死拘着,不肯松。
“我呸!里正都说这事不追究了,想去县里闹,没门!”被大家伙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田氏就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派头。
庄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田氏是根本不要脸。
但这一回,她有的是底气,才不会轻易饶了田氏。
“大伯母要是不想把事儿闹大,就须得在大家伙面前给我爹道歉,前头你说我谋财害命也就罢了,还把我爹带上,我可以不和你斤斤计较,但我不准你污蔑我爹。”
里正听了这话,沉吟片刻,没有出言阻止。
庄容的要求不过分,这田氏,委实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要是田氏能当面赔个罪,庄文父女心里舒坦了,这事也就算圆满解决了。
朱继光颔首:“田氏,那你就给阿文道个歉吧,这事儿你做的不对,理应赔礼道歉。”
田氏一想到昨日夜里受的罪,心里的怒火就汹汹烧着,恨不得把庄容给撕碎了。
给庄容赔罪?想都别想!
但她刚要反驳,里正就说:“没得商量,这事儿就按容丫头说的办,阿文是读书人,最重名誉,你当众污蔑人家,该给人家赔个罪。”
“不带这样欺负我的!”田氏只管哭得更凶:“就算我这回错怪了她,也不能不念当年的恩情,当年我们老庄家举全家之力供她爹念书,年年亏空年年供,还帮着养活他儿子闺女,一家日子过得潦倒,现在他闺女拉扯大了,翅膀硬了,就要上县衙告我这个大伯母,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话就是说给庄文听的。
庄文素来温文尔雅,脾气又好,话又不多,往日里是只知道吃闷亏的。
人群中就又有窃窃私语。
庄文果然面色微微变了变。
庄容气得冷笑:“大伯母,错了就是错了,还想用以前的事儿揭过去,那下次大伯母上我家杀人放火,我和我爹也得受着?”
田氏只管拿当初的事儿揪着不放:“你和你爹都是白眼狼,忘恩负义!吃着家里的,现在还反过来害家里人!”
“容儿……”庄文轻声叫庄容,面上现出些许难色,“要不……”
刚说到这儿就被庄容给打断。
她给了庄文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转身朝向众人说:“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子嫂嫂,兄弟姐妹们,还有里正伯伯,今儿趁着大家都在,我也想把这事儿和大家说道说道。”
庄容一字一句地说:“这回是大伯母做错了,我就认一回死理儿,非得大伯母给我爹赔礼道歉才行。至于我爹那些年念书欠家里的,且不论我爹前些年给家里拿钱了,就当我爹什么都没接济,从今儿个起,三年之内我和我爹赔给爷爷奶奶家十贯钱,大家伙都在,也做个见证,十贯钱,只多不少,前些年我爹念书吃穿的花销就只当还清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不欠她们什么,我这么做,不是不拿爷爷奶奶当一家人,是不想我和我爹被欺负了还不能吱声,稍有不从就被扣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