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庄家的大儿媳怎么追着容丫头打……”几个妇人面面相觑。
“梅芳那是好惹的人嘛,连她婆婆都敢指着骂,容丫头今儿可要脱层皮了……”
“哎,天可怜见儿的,爹病着,没了娘,前些日子刚病了一场,现在还被她大伯母打……”
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劝:“我说秀娥娘,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跟一个小丫头置气,算了吧!”
“今儿谁求情也不好使!”田氏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那儿,满面凶狠的指控着庄容:“这个死丫头,竟敢动手打我,按我们庄家的祖训家规,那就是大逆不道,家法大于天,打两下都是轻的!”
她连祖训都扯出来了。
庄显贵祖上世世代代都是乡野田间的农户,哪里来的什么祖训家法,农家人连字儿都不认得,养儿育女就是教他们踏踏实实的养家糊口,相夫教子,哪有什么家规。
惹得几个年长的妇人都笑了起来,“咱们农家人又不是官门大户,讲什么家规,小丫头不懂事,你训她两句就得了!”
“是啊,再不成,来两脚解解气就是了,做什么拿着锄头追,这一不小心可要出人命啊!”
庄容躲在桔杆垛后面,畏畏缩缩地抱着胳膊,“大伯母指定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失心疯了!好端端的,居然冲到我家里来,竟要打死我才肯罢休!”
田氏被气的险些呕血,“死丫头,你胡说八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话落,又举着锄头穷追不舍。
庄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得飞快,“救命啊,大伯母发疯了!”
她越是喊,田氏越是气急败坏。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她一榔头敲在路边的槐树上,老厚的树皮顿时被砸出一个坑来。
庄容险险的避过,“哇”的一声哭了。
“大伯母,我错了,我不该在你抢兔子的时候护着它们……求求你别杀我……”
“啧啧啧啧……”
围观群众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
“就是为了几只兔子啊,秀娥娘也太不知足了,她家新房眼看就要盖起了,为了几只兔子却又来找庄文家的麻烦……”
“你这话说的不对,兔子庄家二老也拿得,他庄文再分出去过,还能不孝敬父母?可别忘了庄文前些年念书全是家里供的。”
“那又怎么了?阿文可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她当大嫂的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劈头盖脸的就教训容丫头,就不怕阿文心疼啊?”
“再说了,前头容丫头被狗咬,孙家赔的那些钱儿,不都全给大房了?要没那点儿钱他家里拿啥盖房?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还有这事儿?这老两口可真是偏心……”
“可不嘛……眼看着庄文没啥指望,有好处都留给他大哥……”
众人正议论纷纷间,庄容又是一声惊叫,脚底不慎一绊,摔倒在地。
田梅芳三两步冲过来,抡起锄头就要打。
“哎哟哟,这一锄头下去可真要打出人命了,二狗,你快去里正家喊人!咱们拦不住,让里正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