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站在那儿,再不复往日的拘谨忸怩,大大方方地说:“找我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孙志远眼底划过一抹意外,此刻的庄容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她站在那,目光平视着他,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既没有绞手指,也没有用脚尖旋着地。
他愣了愣,转瞬,就想到了来找庄容的目的。
他不会娶庄容了。
这些话是迟早要说的,他知道说出这些话会深深伤害她,但如果不说清楚,庄容以后还会再惦记着他,于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没什么好处。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歉疚:“庄容,我无法娶你进门,以后……你还是对我断了念想吧。”
“啊?”庄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来是她想多了。
还以为孙志远是来纠缠的,原来是找她一刀两断的。
不错不错,这样的结局正合庄容心意。
孙志远看庄容的样子,以为她承受不了打击,目光不禁变得担忧。
谁知庄容只是略略惊了一惊,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哦,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的孙志远微微蹙起眉头。
“你别怪我,自古婚姻大事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娘实在容不得你。”顿了顿,他艰涩地张口,“待日后我功成名就,或许你可以做我的填房,不知你愿意吗?”
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庄容。
待他中举做官后,庄容可能早已嫁人了。
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可能一直为他等待。
明知不可能,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念想。
“不不不不……”庄容一脸惊恐地使劲摆手,“既然把话说清楚了,我们从此以后还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好!”
庄容可是在21世纪一夫一妻制熏陶下成长的,让她现在再去接受一夫多妻制,比让她去死还难受,她宁可一辈子不嫁了。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孙志远回味着她坚决的口吻,扯出一丝无奈的笑,“你竟然这么恨我。”
庄容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孙志远委实自恋。
想想原主也是怪可怜,喜欢上这么一个负心汉,连背叛都说得冠冕堂皇。
不管怎么说,她占据了这个身子,原主临终前那些天的痛苦,让她没办法再沉默下去。
“说到恨,难道我不该恨吗,你们家瞧不上我,把话说清楚就好,我可不会死皮赖脸的纠缠,何必放狗咬我?这次我九死一生,险些没了性命,你们家却只花了两吊钱就摆平一切,我能不恨吗?”
孙志远听了这话眉头就是一蹙,语气里隐有责怪之意,“那条狼犬性子烈,那日我叔公刚托人带回家,还没来得及驯养,是你恰巧赶上了,你那天若不来,也就没什么事了,你出事后,爷爷深感不安,立刻就安排娘料理这件事,如不是拿了那两吊钱,想必我家人这些天也不得安生!”
这话说的,连讽带嘲,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
庄容原本还想着,孙志远但凡能有一点愧疚,这事就揭过去了。
庄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场意外,孙家人再坏也做不出这种蓄意伤人的事。
却怎么也没想到,孙志远居然是这种冷漠迁怒的态度。
她冷笑一声,“这么说还是你家有恩于我了?要不是你递条子,我会那么晚赶过去找你吗?”
“我递条子?我可没递过条子!”孙志远矢口否认。
他气的重重冷哼,“庄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诬陷我连谎话都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