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701军事基地。
在这片茫茫戈壁滩下,不知埋藏着多少禁忌武器发射井,而701坐落其间,由此观之它的重要性。
今早徐俊忐忑不安地拿着文件去找庞总,周铭被收押到179号监狱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
周铭是他带出来的兵,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成长的兵,虽然这件事周铭确实要承担主要责任,但过不在周铭,他也是被陷害的,这简直防不胜防。
“首长……”
庞总喝着苦茶,抿了抿嘴,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周铭而来。”
徐俊心里着急,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陪笑,“首长,您的意思是?”
庞总叹了口气:“把周铭送去179号监狱,是我的决定,也是我在北之星力排众议才拿到的结果。”
“啊?”徐俊惊了。
他不太了解179号基地。
但对他来说,那里简直就是地狱,收缴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的,进了那里的犯人,从建立之初,但现在,还没谁能活着出来。
“第一,周铭这次犯的错误太严重了,如果不这么做,舆论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没,那些老东西,会找这个借口杀了他,对他来说,179号监狱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第二,我另外有一个安排。179号监狱,已经快被世人遗忘了,现在还在里面的那些囚犯,资料我也看过了,如果周铭能笼络住他们的人心,能把那些人带出来,为我们所用,也许……何乐不为?”
徐俊听到庞总的话,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忧心忡忡起来,“会不会太危险?”
那些被关在179号监狱的,哪一个不是罪恶滔天的?最低的,手上都沾了几十条人命。
他们是最让人失望的军人。
接受了祖国的栽培,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黑化,最终把屠刀放向了自己人。(虽然那些人确实该死)
更何况,他们被关押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如此多年,心境早就发生了变化,周铭进去,那不是狼入虎口吗?而且,这些人如何能控制住?
庞总淡淡道:“天下为棋盘,皆是我执之子,若不能为我所用,弃之即可,只是一个计划,能不能实施,就看周铭的能力了。他们也被关押了那么多年,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未尝不可。”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如果周铭连这点事都办不了,那他可以一辈子待在179号监狱了。
徐俊若有所思,又压低声音道:“首长,您是不是还有别的念头?”
庞总闻言抬起头,盯着徐俊的眼睛看了一会,反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徐俊半开玩笑道:“我还以为首长会让周铭借着这次机会假装叛敌,打入m组织内部呢。”
庞总也笑了起来,他捋着胡子,悠然道:“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是现在没了,因为连你都看出来了,m组织会看不出来?”
徐俊笑容凝固。
对于庞总这样的人来说,在他眼里,世界上的一切,任何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掌上玩物。
也许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好听。
但有一点,庞总这样的人,眼里没有对错,没有正邪,有的只有纯粹的立场,一种站在国家和民族角度的立场,任何对国家和民族有威胁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这样的人已经抛开了七情六欲,抛开了世俗的伦理、亲情、爱情、友情,任何人,只要对国家安全和民族存亡有危险,哪怕是这个人是自己最亲的人,他都能放弃。
换句话说,他掌握有部分核武器的发射权,他就是华夏现在的守护之神。
也只有这样纯粹的人,才有资格站在他的高度。
……
金陵。
周铭被押解的消息,传到了江锦的耳朵里,对此,江锦沉默寡言,没有发表任何态度。
“咳咳……”
也许是秋意渐浓。
夜里染了风寒。
江锦咳嗽了一声,嘴角有鲜血溢出来,他的血液病现在发作的周期变短了,可他只能强撑着,m组织现目前的医疗手段对他的血液病束手无策。
其实,m组织的高层也建议他进入冬眠舱,进入冬眠状态。
等个三五十年在解冻苏醒,也许到那时,这种血液病的技术难题就会被攻克。
还有就是,给江锦植入高级形态的虫卵,有了虫卵共生,能提供蓬勃的生命力。
可被江锦拒绝了。
没有人知道江锦为什么拒绝。
他是这么跟高层说的,“噩梦计划”需要他亲自完成,这个时代的历史应该由他来书写,他不放心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他要参与这个时代的历史!
另外,他说虫子的事情他会考虑,但不是现在,现在对虫子的研究还在进行中,还有许多理论没有被验证,他暂时不想承担这个风险。
“锦……”朴花的声音传来。
江锦收回思绪,换上笑容,走过去轻轻搂着朴花的腰,然后弯下身来,把头趴在朴花的肚子上。
是的,朴花怀孕了。
也许这个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上天赠予他的礼物,江锦每次心情烦躁的时候,看到朴花,什么糟心事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孩子就像是他生命的延续。
江锦觉得,就算哪天自己死了,自己的孩子也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明天跟我走,去琉球。”
“啊?金陵不好吗?”朴花不解。
江锦摇摇头,“这里不安全,可能以后,很难再回来了。”
朴花似懂非懂。
莫名的,朴花也惆怅起来,她开始想念寨子了。
江锦本来想去一趟江城,见一见江鲤,可转念想,算了,没有这个必要,无非是徒增伤感罢了。
他来到楼下,看着金叶满地,如此壮丽的梧桐景色,不禁感慨:“我这一去,定是死无葬身之所啊,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魂归故里。”
他来到大树下,打开一个盒子,用丝绸包裹起一抔泥土,然后郑重地把泥土装好。
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亲自踏上这片土地了。
这次离开华夏,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