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窗外刮起了风,梁博文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一个身,却觉得好像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从门外走到了书桌跟前。她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脚下的地面变得好柔软,开始不断地吞噬着她的力气。当她终于走到了书桌跟前,也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她看着熟悉的书桌上,各类书籍依然摆放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却听到了吴玉涵说话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看门口,话音轻慢地说着:玉涵……”却听到走过来的吴玉涵说着:“姥姥曾经和我说过,每当你不在家的时候,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将你之前翻阅过的那些书籍拿开,把书桌擦一遍,再把书整理一遍,然后按照原来的位置准确无误地放回去。我上次回来,给你翻乱了一本,没想到这次回来,居然又和我翻看以前一点儿偏差都没有了呢!”说着,她还俏皮地模仿起了冷正敏说话时的语气,以及神态动作,而且学得惟妙惟肖,让人忍俊不禁。
梁博文静静地听完,下意识地看了看书桌上排放的书籍,话音柔和地说着:“我已经想过了,如果我们都不在家,这些书也没有人看,不如把它们都抱放到小书房的书橱里。她再转身看向了吴玉涵,因为此刻吴玉涵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好像与冷正敏有着那么几分惊人的相似,无论是眉眼间的神韵,还是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如出一辙,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她望着吴玉涵如此可爱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微笑。她从坐骑上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吴玉涵柔弱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着:“好啦,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去上班了!”居然看到天亮了,也毫不犹豫地踩着柔软地道路,走出了卧室的门。
她看了看吴玉涵,还是轻轻地合上了卧室的门,随着门关起发出的一声轻响,门上悬挂着的风铃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她觉得风铃的声响仿佛是一串串灵动地音符,在空气中欢快地流淌着,瞬间让她感到走路轻松了起来。
她在门外站住了脚,缓缓地抬起了手,温柔地抚摸着风铃上那几个活泼可爱、栩栩如生的小瓷人。这些小巧玲珑的瓷人们簇拥在一起,像是正在举办一场欢乐的聚会,它们口中轻呵而出的乐点相互交织融合,奏和出了一曲美妙动听的和声。
她聆听着和谐地乐章,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冷正敏的卧室门前。她还是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踏入房内的那一刻,她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家具,好像都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卧室里也有了热闹的交谈声。
她还看到一群身着古装的小人儿在家具之间穿梭嬉戏,欢笑声此起彼伏,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又欢快的氛围。梁博文不禁有些发愣,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迈步走到了冷正敏的床跟前,慢慢地坐在了床边上。
她没在卧室里看到冷正敏,于是小心翼翼地躺在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上,闭上了眼睛,却好像看到了冷正敏温暖的地笑容,还有握住了冷正敏温暖柔滑的手。她突然想到曾经幻想着有一天,当她长大成人,能够用有力的双手紧紧握住冷正敏的手了,就给予冷正敏同样的温暖与关怀。
她想到这里,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此时,她那头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如同岁月的一个影子,平铺在了身下的花床单上。不过,她也感到好像冷正敏就在身旁,而且把她的头发拢到一起,握在了手中。
梁博文沉浸在了对冷正敏的思念,以及那份温暖怀抱的回忆之中,被宁静而美好的情感包围了起来,感到疲惫的身心逐渐地放松了下来。此时,梁博文却感到迷迷糊糊地睡着觉,好像还听到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而且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回荡,将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吴玉涵,再看了看乌黑的窗外,慢慢地起身穿好了毛衣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她走到门口,还是抬头看了看微微晃动的风铃,走过了一片静谧的客厅。虽然刚才那些急促的脚步声,好像还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让她不由得心生疑惑,好像这些脚步声在哪时响起过,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梁博文喃喃自语着:“难道是我想太多了么?”不禁摇了摇头,淡然地笑着想着:“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一直在思考很多事情,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频繁做一些奇怪的梦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着赶快让心绪平静下来。
这时,她察觉到身上有了阵阵凉意,夜深之后的寒气透过宽松轻薄地毛衣,居然紧紧贴在了肌肤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到了冷正敏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慢步地走到了冷正敏的床前。
她伸手拉了拉被子,给冷正敏好好地盖了一下被子,可是冷正敏曾经说过的话,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冷正敏话音温婉地说:“博文,晚上天气凉,睡觉的时候可别忘了把被子盖好啊!”这句话犹如一股暖流涌在了身上,让她感到每一寸肌肤都温暖了起来。
梁博文听着冷正敏略沉地呼吸声,走出了冷正敏的卧室,走回了她的卧室,躺到了床上。此时,她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已经再次无法控制。她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了一会,顾忌到会吵醒吴玉涵,可怎么也无法再次进入梦乡。她一想到过了今药,她和邹楚威就得赶到车站,坐上开往邹楚威的家乡的长途车,想到的却是一登上回来时的长途汽车时,有的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她轻叹着:“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了,这里有我的童年,还有我的青春,也有一直牵挂着我的最亲爱的家人。”也想到了与她见过了一面,就在下午乘坐上了回农村的公共汽车,或许也在想念她的郑红秀。
她也想到了,或许政红秀已经进入了梦乡,因为在她的梦境之中,童年时期天真无邪的梁博文正欢快地笑着,和她说着每天看到的和遇到的那些事情。她也想到了,她和冷正敏一样,即满心欢喜地盼望着她常回来看看,又希望她和邹楚威团聚在一个小家里,或者到邹楚威的那个大家庭里共享天伦之乐。
窗外的夜色如墨般浓郁,仿佛是一片无尽的深海,深邃而神秘。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季节更迭时乍来的气息,酷似一种淡淡地忧伤,却不是与留恋的气息交织而成的味道。
梁博文打开了心里的那扇窗,透过心窗凝视着远方,记忆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飘忽不定地捉着迷藏。她隐藏着许多无法言说的心事,也想把心事分发给每一颗星星,让它们分担和分享那些喜怒哀乐,也眯缝起了遥望星空的眼睛。
梁博峻坐在书房里,由于吸烟吸得觉得了烟的苦涩,把燃着的半只烟放到了烟灰缸里。他看着袅袅升起的灰白色烟雾,想到了他和何冬月离开了顾尚林的婚礼现场,和何冬月牵手走向了停车场,他们的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即使他们怎么追着两个身影往前走,都无法追上在地上移动的身影,却觉得少了孤独和落寞。
何冬月默默地跟在梁博峻身旁,担心一说话会惊到梁博峻,可是一路上,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略显失神的梁博峻的身上。当梁博峻打开车门,自顾自地坐进了车内,才想到了何冬月。他按下了车窗,话音轻柔地说着:“冬月……”看着何冬月拉开了车门,安静地坐在了后排的座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梁博峻没再说话,只是沉闷地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整个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车辆行驶的声音,才会偶尔打破车内的这片寂静。
终于,梁博峻深吸了一口气,启动了汽车发动机。何冬月才松了一口气,借着车子经过酒店前面的道路,开往出口的时候,往灯火通明的酒店看了一眼。随后,她跟着梁博峻开的汽车,来到了马路上,也透过车场车水马龙的街道,有了相似逃离的感觉。
不多时,梁博峻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何冬月家的楼下,何冬月推开车门,迈下了车子。可是,梁博峻并没有接着开车离开,何冬月也没有接着奔去楼里。她站在车跟前,透过车窗望着一言不发的梁博峻,并没有因为私心太重,就不会担忧梁博峻。
她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说着:“博峻,时间还早,我们不如一起到街上走走吧!或者,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晚餐,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
然而,面对何冬月的提议,梁博峻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时隔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回应何冬月,而是踩下油门,驾车往前面开去。
何冬月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身,却看到梁博峻本来往前开去的车子,却倒着来了回来,并且停在了她的身旁。随后,梁博峻推开了车门,迈步下了车,牵着何冬月的手走到了副驾驶座一侧,接着拉开了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
何冬月话音轻柔地说着:“谢谢!”迈步进了车子,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梁博峻话音轻柔地说着:“我很荣幸为您服务!”看着何冬月撇了撇嘴,看到何冬月的脸上有微笑,才微笑着关起了车门。
此时,车内的音乐有些喧嚣,完全不是梁博峻听得音乐风格。可是,梁博峻再坐到驾驶座上,直至将车子停靠在了那家他们曾经一同光顾过的餐厅前,都没有想去换上其他的喜欢听的歌曲。
何冬月推开了车门,温柔地看着前面的那家餐厅,看着餐厅窗口,也看到了落座其中的顾客。尽管时光荏苒、岁月更迭,但这家餐厅的名字对于何冬月而言,却没有带来丝毫地生疏感。
梁博峻面带微笑的走到了她的身旁,轻轻地伸出手,拉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何冬月。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要带着她穿越时空,可是即将走去的,却仍然是一个充满了回忆,与邂逅了温情的一个地方。
梁博峻和何冬月走进餐厅,跟着服务生坐到了他们过去坐过的那个地方,才话音轻柔地说着:“何冬月同学,我是梁博峻,好久没见了!我很荣幸在这里遇到你!”凝神地看着何冬月,才觉得对面坐的这位女孩,一直在他心里占了最重要的位置。他看着何冬月噙满了泪光的眼睛,也看着她恬然地微笑,已经无法说话。不过,他为了掩饰情绪,也为了控制情绪,还是抬手招呼着走来的服务生。
服务生走到了他们的餐桌跟前,客气地说着:“先生,您好!这是菜单。”说着,把拿的菜单递给了梁博峻。
梁博峻接过了菜单,浏览了一遍菜单,话音轻慢地说着:“你给我们上一道“糖醋松鼠鱼”,再来一个“鱼香茄子”,还有微辣微甜的“红烧带鱼”,再来一个“三鲜汤”,就是你们店里的那个招牌汤。还有,再来两个“椰子汁”。谢谢!”把拿的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了点菜单,然后说着:“你刚才点的是“糖醋松鼠鱼”,“鱼香茄子”,我们店的特色菜“红烧带鱼段”,还有招牌“三鲜汤”,总共是三菜一汤。”微笑着看了看梁博峻和何冬月,客气地说着:“请你们稍等,如果还有其他的需要,请你们随时招呼我吧!”说完,迈开大步地往厨房方向走去。
何冬月觉得遇到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夜晚,也由于梁博峻点的餐点逐一被服务员报了出来,不禁愣在了那里。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凝视着梁博峻,因为这些菜品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那几道。
就在这一刻,何冬月的感情堤坝失去了防御力,也好像看到了摧毁防御力的不是脆弱地情感,而是他们都执着地对待了情感的问题,也深切地理解了情感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她也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些年,为了默默地守护着这份感情,也可以好好地收藏这份真挚的情感,不得不接受父母和亲朋的安排接受相亲,虽然婉转地拒绝了深爱她的赵波,可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表示过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