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无法纠正一个母亲的偏心。
江米透过二楼窗户玻璃,望着李腊梅那张不断开合的嘴巴,虽然听不太清,却也知道没甚好话。
愤怒瞬间涌满胸腔。
可最终她的唇边只是浮起一抹冷笑。
罢了,本就没有多少亲情可供磋磨。她自认,为了老江家上上下下,她这些年已经尽了力。
她可以说问心无愧,对得起生养之恩。
今后,她也要把精力收回来,顾好自己和孩子,顾好聂卫东。
一想到聂卫东,江米的双目中就隐隐浮起一层朦胧水意。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那是唯一一心一意爱着她的男人。
前世,她顾虑世俗人的眼光,生生给辜负了那男人的满腔真情,最终导致两人在最好的年华里双双横死。
今生,她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无论聂卫东变成什么样子,那也将是她唯一的丈夫。
“何医生,麻烦你帮我个忙,帮我收拾下随身物品。”
江米见何秀芝走了进来,脸上立时浮起客气笑容,眼中带着隐藏的警惕和审视。
她不知道这位何军医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是谁的马前卒。
何军医看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齐耳短发,肤白,团圆脸,眼睛不算太大,却也耐看,面对她时,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却不卑不亢,举止有度。说话做事极有分寸。
总之,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简单的人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被派到她身边做随身医生。
何军医明显觉察出江米对她的审视。不过她觉得这很正常,江米对她显然还达不到信任的程度,甚至连熟悉都谈不上。
不过江米身份特殊,当初接受任务的时候,首长就指示过,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她的唯一责任就是照顾好江米的身体。
江米一说让她收拾东西,她心里立刻明白,江米这是打算离开柳家别墅。
楼下,柳春平捏着鼻子把李腊梅给请进了客厅。
客气让座,还给亲手倒了热茶。
从一个长辈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算可以了。
李腊梅却满心不忿,她觉得老头对她这么客气就是想装糊涂,不给彩礼钱。
柳眉正在后面厨房里包馄饨呢,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赶忙走了出来。
“哎呀!亲家,您怎么来了?”
看到李腊梅,柳眉满脸惊喜。她以为李腊梅是来看望江米的呢。
赶紧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殷勤地道:“江米丫头在楼上呢,我这就带您上去!”
李腊梅撩了撩眼皮子,并不想动弹。
她是长辈,凭啥还得她上楼去看江米?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就算是怀孕了那也不是不能动弹,让她主动去看那死瘪丫头?简直是妄想!
柳眉见李腊梅不但没起身,还阴沉个脸,不搭理自个,不由疑惑不解地看了她爹一眼。
“嘿,你这亲家可不是来看姑娘的,人家是来要彩礼钱的。”
柳春平朝他闺女撇了撇嘴,“你也是,咱家又不是缺钱的人家,干嘛干出这让人指鼻子喷吐沫星子的勾当。”
彩礼钱?柳眉有些蒙。
她当年嫁给聂长河就没要过什么彩礼钱,还倒贴了不少钱,她又不是个对俗事精通的人,江米的情况又特殊,她牙根就没想起彩礼这回事,光想着怎么侍候好江米了。
“亲家母,这事是我给疏忽了,您可别生气。等我给江米把馄饨煮出来,回头就让他爸把彩礼钱给您送过去。”
“哈,送什么彩礼钱啊阿姨。干脆把我送走得了!”
江米在何军医的搀扶下,捧着个大肚子,步履艰难地自二楼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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