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橙出门先吃个早餐,等到快要上班点,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要到了男鬼的资料。
这只男鬼名叫陈易禾,31岁,生前是某网络科技公司的技术经理。
国庆假期为了赶项目,没休假,连夜加班,猝死在办公室。
和温知橙看到的一样,陈易禾有一儿一女,儿子4岁,女儿刚出生没几个月。身上背着大额房贷、车贷。
陈易禾这一倒下,妻子天天以泪洗面,但为了子女,还是坚强站起来,收拾家里的摊子。
她将车子卖了,用公司赔的钱将房贷还清后,也把房子挂在了房产中介。
可是这些,陈易禾都不知道。
他沉浸在对工作的执念里,走不出。
没有谁是天生爱工作的,陈易禾也不是喜欢工作,只是被生活的重担压着,他需要工作。
温知橙想到如何叫醒陈易禾了。
他最在意的不就是他的家庭吗。
温知橙开车回到写字楼,把车停在负一楼。
她下了车,在停车场里寻找陈易禾。
没用多久,她找到缩在角落里睡觉的陈易禾。
这个车位有陈易禾的气息,应该是他生前经常停车的地方。
生前每天下班来这开车回家,所以,变成鬼的陈易禾习惯性白天来这待着。
温知橙上楼,拿上陈易禾收在桌里的键盘。
“你去哪里了?”吕铎坐在地上的木板,“一睁眼你人不见了。”
“办事情啊。你要不回酒店休息吧,我忙完再找你。”温知橙拿着键盘往外走。
吕铎打着哈欠,“行。那我先去睡会,这木板睡得我全身骨头疼。”
温知橙再次来到陈易禾身旁,小心翼翼将陈易禾的鬼魂附在键盘上。
现在陈易禾的意识里,他正处在加班后回家补觉的时候,睡得死沉死沉的。
温知橙带着他,开车来到四环一个小区,小区环境不错,适合居住。
温知橙拿着键盘,找到陈易禾的家。
温知橙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一名女子打开了门。
温知橙一看便知,此人是陈易禾的妻子。
陈易禾的妻子名叫王煜楹,她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生,问道:“你是?你找谁?”
“我来找你的。我有些关于你丈夫的事,要跟你谈谈。”温知橙说。
“进来吧。”王煜楹虽然不知陌生女生跟她丈夫有什么事,但既然找上门了,先了解下情况。
温知橙把键盘递给她,“这键盘你认识吧?”
“认识,是我丈夫特地配的机械键盘。我找了很久没找到,怎么在你这?”王煜楹有些不解。
温知橙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跟你讲的事。”
温知橙把陈易禾陷入加班执念,不去投胎,以及要救陈易禾的事,大致跟她讲了一遍。
谁知,王煜楹听完,起身就把温知橙往外赶,“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又是个骗子,想来骗我们孤儿寡母的钱。我丈夫才死几天,一个个就闻着味儿,来骗赔偿款。”
温知橙知道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啊。
她眼疾手快,出手在王煜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自己看。”
温知橙抖了抖键盘,将附在其中的陈易禾抖在客厅沙发上。
“喏,他真的成了一只鬼。你看看,是不是你丈夫?”
被温知橙临时开了阴阳眼的王煜楹看到熟悉的丈夫出现在眼前,眼眶瞬间红了。
没错,这是她的丈夫。
他的手腕上还戴着出事那天早上她送给他的手绳。
眼泪哗啦啦落下。
客厅响起女子的哭声。
这时,屋内响起婴孩的哭声。
王煜楹抹了把眼泪,去卧室把婴儿抱出来,一边哄着。
大儿子送去幼儿园了,家里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女儿在。
都说为母则刚,遭受如此打击的王煜楹一边料理丈夫后事,一边照顾孩子。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王煜楹再次问道。
“真的。不然我图啥啊。我不会要你一分钱,我只是想送你先生顺利去地府投胎。”
王煜楹哄着怀里的婴儿睡着后,将她放回卧室。
她重新来到客厅,说:“主要这些事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让人难以置信。”
她来到自己的丈夫身旁,触摸丈夫的身体,却摸了个空。
“他现在是只鬼,你摸不到的。不过我可以让你摸。”温知橙在王煜楹的手背上画了个符。
王煜楹再次触摸丈夫,就如同以前那样,摸到了丈夫的脸。
鼻子、眼睛、眉毛、眼睛...
眼泪一滴一滴掉到陈易禾的身上。
陈易禾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妻子。
“老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陈易禾问,“你不是出去跟小姐妹聚会了吗?”
陈易禾的记忆乱七八糟,完全分不清今夕何夕。
“我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了。”王煜楹说。
“嗯嗯,老婆,我也想你。等我把这个项目忙完,我就有一大笔奖金,拿出一部分咱们出去玩,剩下一部分存起来,给咱们孩子花。”
陈易立的话让王煜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流个不停。
大家都说她嫁了个好老公,爱老婆,爱孩子,勤奋努力有上进心,照顾家庭,从不在外面花天酒地。
她也觉得自己很幸福,找了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就见不得他们好,非要将易禾带走,只留她们母子在这世上。
“老婆,你哭什么?又被孩子气着了吗?”陈易禾小心抹去老婆脸颊的眼泪。
王煜楹看着老公关切的眼神,想起旁边女生说过的话,她要将易禾从执念中拉出来,就必须让老公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能够见到老公最后一面,她已经很知足了。
老公生前对她这么好,她定要让老公好好去投胎。
“易禾,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和孩子的照顾。能够嫁给你,我很幸福。”
王煜楹擦干眼泪,站起身,“易禾,我带你去看我们的孩子。”